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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有恃无恐

不久之后,奥雷里奥等一行人,全在甲板下的走廊里集合。他要歌洛莉娅守住甲板的出口,又命赫拉德等人搜索全部舱室。不久,赫拉德回来报告,他们仔细搜查过,可以确认甲板下没有海盗。

“很好!”奥雷里奥表示满意。他指着被抓获的海盗,说道:“我们盯紧他们,别让任何一个跑了,他们都得上绞刑架。”

那些被抓获的海盗,全是塞伦西亚人,自然能够理解他的话,知道他的意图。可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半点正常的情绪。他们不似乎不觉得恐惧,对将要被处以极刑一事,显得满不在乎。他们被聚在一处,竟还有说有笑。说话的内容除了海盗常开的低俗玩笑之外,竟还有些对未来的展望。

奥雷里奥只觉得诡异。这群注定没有未来的死囚,为什么会如此镇定,欢声笑语的同时,还能幻想未来发了财之后,该怎么使用那笔巨款。他越来越疑惑,心想:“这帮人,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

他回头唤来萨曼莎,却从后者的口中得知,那些人的身上没有魔法的痕迹。他们现在的情绪,全是自然而然产生的,并没有人对他们施加干涉。

“这就怪了!看他们的样子,还以为他们没少荡过秋千。”奥雷里奥又想。他知道再怎么思索和猜测,也不可能知道确切的答案,便指着其中笑得最开怀的那人,说道:“你,我有话要问你。”

那人仍是满不在乎。他确实听见了奥雷里奥的问话,却故意不予回复,反倒和旁边的人言谈更欢。他不时向奥雷里奥望几眼,满脸都是轻蔑的笑容。

奥雷里奥罕见地感到愠怒,指节有节律地叩打门框。他正要上前,萨曼莎却抓住他的手腕,说道:“别生气,我可以帮你,让他听你的话。”说罢,她开始低声吟唱咒语。

奥雷里奥趁机把她的手挣开,三步来到那人身前,飞起一脚。他含着满腔的怒火,在这一踢上也使了全力。他踢中那海盗的左侧脸颊,将其放肆的言谈中断。

那海盗“哇”地一声,口中吐出四颗牙齿。鲜血也挂在他唇上,将那里染得通红。

那海盗扬头望着奥雷里奥,眼中终于流露出恐惧的神色。但他的恐惧来得太晚,他的左腮红肿,下颚骨也被打断,再也无法回话了。

旁边一人上身捆着,双腿却并未被拘束。他从地上弹起来,对奥雷里奥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

奥雷里奥轻蔑地冷笑,回过头说道:“你们胆子更大,敢冒死当海盗,甚至死到临头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胆子真是不小啊。”

“死到临头?”站起那人哈哈大笑,“谁也没法制裁我们,法律不行,你更不行!”

奥雷里奥冷眼望着,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心中却想:“法律不能制裁他?他真够狂妄的。但是,他哪来的底气,说出这种话?”

塞伦西亚的海军,向来勤奋而尽职。他们剿灭海盗时,也绝对不会留情。每年被俘获,并被带回塞伦西亚港,在港口上被公开处决的海盗都数不胜数。

有些海盗确实难以对付,如附骨之疽一般难以清剿。他们往往有外国人在幕后支持,但塞伦西亚人打击他们时,也从来不曾手软。况且,不论有多强大的靠山,也不足以令他们强大到能与正规海军抗衡。他们惹人生厌之处,往往是藏身于复杂的地形中,神出鬼没地骚扰商船,并规避前来讨伐的军舰。

“所以,他们的底气,绝不在于他们的实力。”奥雷里奥在心里推测,“那么他们还有什么?靠山?莫非……”他强迫自己的思维中断,因为他想到了极少有人设想的可能。他继续否定自己的揣度,心想:“不可能!塞伦西亚的政治,还没腐败到那种程度。”

但这种猜想一旦产生,就纠缠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他没法欺骗自己,因为他无法强迫自己停止,不再寻找更多的证据,来支持这种疯狂的推论。“若没有什么特别的支持,他们怎么会放弃正当的工作,去当什么朝不保夕的海盗?”

他没有继续询问,因为他确信,这些海盗喽啰固然张狂,但他们只能透过头领,知道自己有恃无恐,而他们所仰仗的究竟是谁,想必没有人知晓。

他退出去的时候,那些被抓获的海盗仍谈笑自若,甚至还有几人嘲笑起奥雷里奥。但奥雷里奥并不在意——他早已打定主意,在适当的时候,就让这些海盗接受制裁。法律并没有规定,必须要把被俘获的海盗带回国,交由政府来处置,他完全可以就此处决他们。

他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一扬。“暂且让你们再张狂一会!你们飞得越高,摔死的样子越凄惨!”他想着,已退出关押他们的仓库。他离开之前,嘱咐看管的赫拉德和佩特罗:“如果你们觉得烦,可以随便动手殴打。留一两个活口,能说话就行。”

他叮嘱过后,没走出去几步,背后就传来阵阵的惨叫。

一夜过去,天气开始转好。暴风雨逐渐平息,雨势明显减小,风向也转变成正常的西风,风力也不再那么迅猛。又过了一两个小时,雨彻底停了,阳光也刺穿云层,投射到平静的海面上。

按照常理来说,船已经可以离开避风港,继续驶向目的地,完成最后一段航程。然而,这条船却无法再前进。船上的水手和船员,均因为戒备松懈,被海盗杀了个措手不及,幸存者数量极少,至少不足以在逆风的情况下,开动这样一条大船。

“这个时候,就会觉得帆船好啊。”佩特罗叹道,“随便来几个人,就能把船开走了。”

奥雷里奥只是点头,然后又钻入关押俘虏的船舱。他睡了几个小时,精神饱满。而那些俘虏鼻青脸肿,据赫拉德说是被打了一整夜,因此个个都没了原本嚣张的气焰。

“为了揍他们,我和赫拉德都累了。”

奥雷里奥微微一笑,说道:“那可真辛苦了,你们去休息吧。我还有问题,要问这群人。正好,我们走不了,所以……后来没人主动找我们,那我们就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