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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伤痕

两人正玩笑着,歌洛莉娅跑了过来,问道:“该换班了。你们进度怎么样?”

“大概四分之一吧。”瓦伦蒂诺如实答道。

歌洛莉娅一撅嘴,不满地说:“看你们有说有笑,还以为弄好了,快点……”她的话停顿下来。她转念一想,就猜到了大致的缘由。三人跋涉一整天,下午又是一番恶斗,自己现在疲惫不堪,刚才又忙了许久的同伴,想必更是如此。“我不该怪你们,你们是不是累了?”她又转向奥雷里奥,轻轻拽着他的衣袖,说道:“你去吃东西吧,换我来照看她。”

两人接受了她的好意,一并返回营中,各喝了两大碗粥之后,又稍事休息。吃饱喝足以后,奥雷里奥觉得困意上涌,但因为还有工作未完成,还是强打着精神,心想:“至少魔法恢复了不少。”

在那两人休息时,歌洛莉娅跪坐在安雅的身边,四下张望着。安雅的血衣已被丢到别处,但身上的血腥味还是很明显。歌洛莉娅生怕这股味道再把那头熊招来,因而担忧地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夜晚时视力不佳,更加剧了她的紧张。见同伴休息好后回来,她才松了口气这才问道:“她胸前和肚子上的伤,怎么?”

“都是奥雷里奥的功劳。”瓦伦蒂诺将友人推到前面,“为了治这些伤,他把魔法都快耗光了。你快关照一下他吧。”

“真的?”歌洛莉娅一时有些疑惑,但她一想起这位法师之前的那些表现,就不再怀疑。“和徒手打死魔族一比,会治疗法术一点也不稀奇啊!”她心想。她沉思片刻,对奥雷里奥说道:“今天一整天,真是辛苦你了。”

“也没很累。”

“不,他累了。”瓦伦蒂诺说道,“他在对你逞强。”

“什么啊?”奥雷里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歌洛莉娅又劝告道:“你先回去睡吧,你实在是累了。我们还得仰仗你呢!”

瓦伦蒂诺也在旁帮腔:“对啊,明天还得靠你赶马车,一会后半夜还得你值夜。说真的,我们就是这个……”他说着,双手在自己肋下划过,“肋骨。你呢……”,他又左手握拳,轻轻地一捶对方的胸口,“这个主心骨。”

奥雷里奥觉得好笑,便出言阻止说:“行了!你夸起人来,总是用力过猛,看着就很夸张。”但他知道歌洛莉娅十分固执,一旦决定就难以动摇,只得答应:“我知道了。在我睡觉时,你们可得看好行李。”

望着他的背影,瓦伦蒂诺说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完全不懂得示弱。”

奥雷里奥脱下沾血的外衣,钻进帐篷以后,连一分钟都没用,就睡得很熟了。睡得正香时,却被钻进帐篷的瓦伦蒂诺唤醒。奥雷里奥迷糊地问道:“几点了?这就后半夜了?”

“我怎么知道,你又没把表给我。”瓦伦蒂诺答道,“歌洛莉娅看着月亮,说已经两点了。鳞总算是拔完了,可累死我了。”说罢,他竟倒头就睡。

“喂!这帐篷是我的,出去!”

“我知道你不乐意借我住,但是,总得给那个金发姑娘分一顶吧。要不让她来……”瓦伦蒂诺一句话没说完,就已经发出了鼾声、奥雷里奥权衡一番之后,觉得一身汗总好过一身血,便无奈地走出了帐篷。

他一走出帐篷,就见女骑士正盘腿坐在外面,面朝着帐篷的出口。她哈欠连连,显然也已非常疲倦。安雅躺在她身边,身上多了床被子。

“她就交给你了。正面的伤口都治好了,背后的也治了一部分。我实在……”歌洛莉娅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是不行了,困死了。早晨六点叫我起来,然后你再接着睡。”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你一会帮我把她抱到那边的帐篷里,我实在是没力气了。”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快去睡吧。我给她治好伤。”

“嗯,你别勉强自己。”

奥雷里奥答道:“我知道。”他睡了四个多小时,之前喝下的药剂也充分地发挥了效力。到此刻,他的魔力已经恢复了许多,为女祭司治愈剩下的伤口,也不至于耗尽魔法。

目送女骑士回去休息之后,他不辞劳苦地,将马车上的所有东西,连带着他的行李,全部搬到火堆附近,同时想着:“这就万无一失了。那熊要还胆敢出来,我就要尝尝熊肉的滋味。”

他搬完行李之后,回到安雅的身边,见她已经醒来。

“奥雷里奥先生?”安雅低声叫道。

“怎么了?”

“没什么。”安雅尽力挤出些微笑,“谢谢你。”

“你背上的伤口还没治好,我要帮你治一下。你不介意吧?”

她笑着摇摇头,然后试着翻身。她尝试几次,却都以失败告终,只得又小声说道:“我好像……不太能翻过去。”

“别勉强,你的肋骨断了,不能乱动。”

“现在好像肋骨不疼了。”

奥雷里奥点点头,心想:“大概是歌洛莉娅的功劳。她的治疗法术更有效一点,我最多只能治皮外伤。”他又向安雅问道:“我帮你翻身,但是就要……”

安雅微笑着答道:“没关系。”

奥雷里奥点点头,轻轻掀开她的被子,帮她翻过了身。整个过程中,他也没往那少女的身上多看一眼。接着,他便吟唱起咒语,为她治疗背上及臀部、大腿的伤口。

他没有刻意去观察,却也能清楚地见到,女祭司背部及臀部上,遍布着较为陈旧的伤疤。那些伤疤被新伤割断,但还是可以分辨出,像是鞭笞的印记。他的魔法令新伤复原,长出正常的新肉,旧的疤痕也变得有些斑驳。

“这到底怎么回事?”奥雷里奥心中好奇。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想:“快停下来!她是个姑娘,别对着人家的身体看个没完!”

“怎么了,奥雷里奥先生?”

“没什么。”奥雷里奥答道,“不知道你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