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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操纵

死于电击的尸体横在地上,构成了一道屏障,帮助奥雷里奥闭锁了右前方。他面临的压力骤减,便有余暇去协助蒂齐亚诺。此时,蒂齐亚诺正在与十数个魔族酣战。他剑术精湛,面对如此数量的敌人,也仍有招架之力。但他能做到的仅限于此,敌人密集的攻势,也令他毫无反击的余暇。

他精通的神圣力量,能给魔族造成毁灭性的伤害,足以令敌人粉身碎骨。然而,他若想要运使圣光,之前需先冥想数秒。敌人接连不断的攻势,令他无法集中精神。

奥雷里奥回过身,左右手又交替放出电流。电流瞬时命中,因为无一落空,三四秒内便令八名敌人暴毙。与之前一样,被电流击中的敌人,浑身震颤着飞出,又殃及数名同伙。

蒂齐亚诺得到他相助,便立刻解围。他一声大喝,剑上迸出的金光,压过了火把的光亮。他挥动利剑,剑刃画成圆,周身的近十个魔族,手中正架挡的弯刀,在一瞬之间一齐折断。折断的刀锋尚未坠地,那些敌人胸前、腹部的伤口,像是燃烧般透出光亮。

一时之间惨叫声不止。他们的伤口大多不深,甚至未伤及内脏和骨骼。但炽热无比的神圣能量,从伤口处灌入他们的体内。伤口中未流出一滴血,他们的皮肤、肌肉和内脏,却开始迅速地崩溃,在夏夜的微风中,如齑粉般四散。

蒂齐亚诺微微一笑,将耀眼的剑刃横在胸前,挑衅道:“你们这些肮脏、丑陋的东西,速速上来送死!”魔族的本能中对圣光的畏惧,已被他所激发出来,无人敢回应他的挑衅,个个都向后倒退,直退出七八步远。

蒂齐亚诺将剑向上提,架在自己的肩上,随即双膝下沉,令脚步更加稳固。他深吸口气,正要挥动利剑,将其上的圣光剥离并射出时,奥雷里奥却跨出半步,横在他身前,说道:“且慢。”

“怎么?”

“我找到了机会。”奥雷里奥低声道,“那些魔族后退了,让出了角度。我也许可以试试,直接解决掉那个女人。”

“可我们应该不留活口。”蒂齐亚诺说道,“宰了这些魔族,再料理她不迟!”

“我们不能被他们拖住。她不是合格的领导者,不会和她属下的人共进退。只怕我们处理魔族时,那个女人就会跑掉。”奥雷里奥说道,“我们得分清主次。”

蒂齐亚诺点头,说道:“不错,她必须死,这些魔族其实无所谓。他们跑去向芬恩二世告状,说是塞伦西亚人宰了他们的主人,恐怕国王不会相信他们,反倒会把他们烧死。”

“不错,他是个没脑子的狂信徒。”奥雷里奥应道。他说罢,又仰头望向玛伦,他的视线半被魔族士兵所遮蔽,仅能看见女男爵的半颗头颅。对方站在原地,半点也不走动,似乎毫不担心,自己遭到法术的直击。

她被奥雷里奥所蒙蔽,以为他确实只专精雷电法术。雷电法术的轨迹,是严格的直线。她身处的位置,对雷电法术来说,算不得有攻击的角度。但奥雷里奥并非无法打击到她。

冰锥具有质量,射出后会逐渐下坠。他可以像阵列中位于后排的弓箭手一般,以一定的仰角抛射冰锥,使其逾越魔族士兵的头顶,然后在下坠时贯穿玛伦的躯体。无色透明的一根冰锥,可以轻易地融入夜空中,直到其命中目标,或是落空坠地,玛伦都绝对无法察觉。

“但这种把戏,只有一次机会。”奥雷里奥想着,已飞快地完成施法,随即又开始估测距离,在脑内计算发射的仰角。“绝不能落空。”

但就在此时,几十步之外、玛伦的周身,却升起一条碧绿色的光柱。那光柱直冲上高空,被云的底端反射后,绿光又洒向大地。她一声大喝:“所有人,一起上!”

一瞬之间,原本节节溃退的魔族,像是红了眼睛一般,又向奥雷里奥等一涌而上。他们不再顾忌死于电击的同伴尸体,竟逐个从上面踩过。残余的电流又令最初的几人倒毙,到后面的魔族又如潮水般向前推挤。

“这就是她使唤魔族的办法?”蒂齐亚诺说道,“发绿光的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魔法师?”

奥雷里奥无暇回应。面前的尸体上,电流已耗散殆尽,十数个魔族越过那屏障,离他不过三五步远。无奈之下,他放弃了狙击的打算,也来不及再为冰锥加速,只得当即水平地射出。

冰锥洞穿了两个魔族的躯体,又钉进第三个的上腹。但这不足以阻遏余下的魔族前进,他只来得及再放出两三次电击,便不得不抽出佩剑,转入了肉搏战。

他的剑术远不及蒂齐亚诺。之前在艾雷加决斗时,他的两位同伴为他施加强化力量、速度的魔法,他凭着同伴们的帮助,才在与蒂齐亚诺的交手中稍占上风。此番他没有这些准备,真正的实力暴露无遗。他只来得及刺穿、砍杀三四个敌人,便已落入重围。他很快就难以招架,挡住右边斩落的三柄弯刀,左侧又袭来一柄,他及时地抽回左臂,才免得伤口深及尺骨。

他望了眼伤口,呐喊着将弯刀上带血的敌人斩杀。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极为不利,前、左、右三个方向上,都有无法计数的敌人,而背后是蒂齐亚诺。他若是想闪避,便是出卖了同伴。

“藏不下去了。”他心里想着,嘴唇又开始蠕动。他准备施展的,是他更为擅长的火焰魔法。他刚吐出四五个发音,听见蒂齐亚诺笑道:“怎么?你今天状态不太好?”话音落下,围拢的六七个魔族,武器又从中折断,胸腹各多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蒂齐亚诺见他落于下风,便绕到他身前,帮助他解围。那几个敌人倒下,蒂齐亚诺便回归原位,继续掩护奥雷里奥的后背。“这样,我们算我还你的!”

“你真是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才有借有还!”蒂齐亚诺又说道。

奥雷里奥得了喘息之机,能够念诵更长的咒语,施展更为复杂的法术。他就地展开回响的法阵,随即开始以火焰弹幕扫射。每秒十枚火弹飞出,一时间各方向上的敌人,均被密集的火力压制,更有二三十人在不到五秒内化作焦尸。

“不愧是德?列托先生的学生!”蒂齐亚诺称赞道,“我也不能落后了!”

“我很期待。但只靠蛮力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奥雷里奥又说,“我们现在就得想个办法,来对付那个女人。”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蒂齐亚诺说着,身边一个又一个魔族,因火焰或圣光而灰飞烟灭。

奥雷里奥说道:“别忘了,我们还有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