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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女巫

阿万所谓的女主人是一个看上去不到十八岁,也许二十岁的女人,总而言之,很迷人。

她乌黑的长发像温柔的浪花一样,从头上垂下来,停在她的下背部附近。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左上方的脸,遮住了她的眼睛。然而,另一只眼睛是看得见的,任何人只要看见那唯一的紫水晶球,就会发现自己被那女人迷人的目光迷住了。她是一个喜欢谈论情欲的怪异人,只要有人愿意娶她,她就会得到无限的快乐。

她被称为女妖是有原因的。

“对不起,埃丽卡小姐。”阿万本想深鞠一躬,但她没有,因为她拿着女主人的食物,不想再一次把它洒得满地都是。她急忙走到那女人跟前,几乎被自己的两只脚绊倒了。她把小托盘放在女主人面前的折叠桌上。“有一些…在取食物的时候出现了一些问题,花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长一些。”

“我不想听你的借口。”埃丽卡说,虽然她的语气很平静,但还是使阿万退缩了。埃里卡似乎并没有为此烦恼,她看起来和往常一样镇定自若。尽管她确实特意抱怨,自己目前缺乏有才能人的帮助。“哈…要是我的德里克骑士,没有因为工作过度而病倒的话,我就不用为一个女服务员,找这样一个抱歉的借口了。”

小女仆又退缩了一步,然而,与此同时,阿万听了女主人的话,脸上不禁流下了小小的汗珠。埃丽卡的骑士之所以像她的女主人说的那样“病了”,唯一的原因就是那个女人几乎榨干了他的全部精华。

很少有人能跟得上这个活泼的女巫,她的骑士也不例外。甚至有谣言说埃丽卡·安杰洛每十年都要换一个骑士,因为她和他们做了太多的爱,他们都死于疲惫和脱水。

当然,这些都只是谣言和猜测,但阿万经常怀疑这些谣言是否有一丝真实性。

最好还是别问了。

在这种情况下,阿万认为谨慎是勇气的最好体现,她只是又咕哝了一句温和的道歉,然后走到门口的左边。然后她双手紧握在胸前,尽力融入周围的环境。正如她母亲曾经教过她的那样,女仆的工作就是帮助她们服侍的人,同时尽量显得不唐突。这有点困难,因为火车在轨道上行驶时一直在摇晃,但阿万认为自己在保持静止方面做得很出色。

当阿万尽力假装自己是变色龙时,埃丽卡在她的碗里悠闲地吃了一口炖肉。当那味道填满她的嘴时,她立刻做了个鬼脸。“看来,下次我旅行的时候,我需要带上自己的厨师。这趟火车的票价,对我高雅的味觉来说太普通了,只有农民才会喜欢这些。”尽管女主人有许多的抱怨,逐渐缺乏像样的食物,但埃丽卡还是吃了炖肉。她饿了,而考纳斯离这儿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

正如她继续吃着些清淡的食物,火车开始摩擦减速,车轮发出一声尖叫,像一只被烧毁的动物垂死的尖叫声,像矮人被困在倒塌挖掘隧道,一些外力使火车发抖和动摇。

埃丽卡不仅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而且她手里的汤匙还打在了她的脸上,导致炖肉溅了她一身,这也完全毁了她的化妆。

好像这还不够丢脸似的,那碗没吃完的炖肉从桌子上飞了出去,溅得她昂贵的丝绸连衣裙上到处都是。

愤怒的埃丽卡站了起来,以迅雷般的速度把托盘、桌子和碗扔了出去。她抛东西的力量使它们砰的一声,撞在车厢另一边的墙上。木桌碎成了碎片,那碗炖肉也像碎玻璃一样碎了。这一举动导致里面的东西溅到墙上,留下大片的红色液体顺着红木流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埃丽卡的咆哮,使阿万想起了一只发怒的母狮。“这个只会拧螺丝钉的司机以为他在干什么?”

“你想让我干些什么,女主人?”

埃丽卡瞥了一眼她的女仆,阿万斜倚在门口,紧紧地握着车把,以免在列车不雅地停下时摔倒,这个可怜的小东西显得很慌乱。

“别麻烦了。”埃丽卡咆哮道,一副相当讨厌的愁容,毁了她美丽的脸。她抓起最近的一块布,是一张餐巾,尽力把脸上和衣服上的炖肉擦干净。这张脸很简单,只是留下了一些黏糊糊的东西,虽然她的妆全毁了。这条裙子……却并不是如此简单就能处理了。

“我要亲自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埃丽卡厉声嘟囔着。“那个人最好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来解释这样突然地停止这件事,否则,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活着后悔他的行为毁了我美丽的妆颜。

“嗯?等…等等我!女主人埃丽卡!”

埃丽卡冲出房间,穿过大厅向司机所在的车厢走去,没有理睬她的女仆。

因为她在第二节车厢,所以到司机那里只需走一小段路。当她到达的时候,看到的是列车员,一个留着灰白短发的中年男人,站在控制火车的机械装置前,看上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只会使她更加恼火。难道这个粗心大意的人如此愚蠢,竟然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

“嘿,你!火车为什么停得这么突然?”埃丽卡要求的问道。尽管她提出了要求,而且那个男人在她刚上车时就对她非常着迷,但这个黑发女人没有得到回答,这只会让她更生气。“你这个低能的老傻瓜,听我说!”她伸出手,一只手放在售票员的肩膀上,准备对那个把她的衣服弄坏的愚蠢的人,进行应得的口头批评。

正当埃丽卡打算实施这个举措时……那个男人向后倒去,倒在地板上,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玩偶失去魔力时,她震惊地后退了几步。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鬼事?”

她低头看了看售票员,确认他已经死了。男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呆滞,他也没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