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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责备

他们刚一进房间,埃丽卡就立刻施展了魔法召唤。

“通晓语言的神灵,我请求你让这个房间安静下来。请让这房间沉浸在神圣的寂静中。”

她的身体发出明亮的蓝色光芒,颜色在跳动,能量的波浪从她身上流过,就像池塘里的涟漪。很快,墙壁、地板和天花板都被同样的浅蓝色覆盖了,这是一堵神秘力量的空灵之墙,如果埃里克没理解错的话,这样就能让这间屋子外面的人听不见。

埃丽卡施了魔法,转过身来对埃里克厉声斥责。

“你想的是什么鬼东西?!”她问,她的声音比他听到过的任何声音都大。她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而是继续用语言抽打他。“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你知道如果我没有让那个肮脏的老傻瓜闭嘴,你的行为会引起什么样的问题吗?”

“假如让女巫议会知道,一个愚蠢的候补骑士是一个喜欢矮人的激进分子,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尤其是这个候补骑士,还是纳维亚国立骑士学院的学生——距离女巫的骑士最近的地方。”

面对这样的愤怒,埃里克无能为力。然而,他仍然试图为自己辩护,即使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但直接接受责备对一个年轻人来说还是太困难了。

“我不认为——”埃里克呻吟着。

“没错,你没想过,”他还没来得及做出无力的辩解,埃丽卡就打断了他,厉声说道。“你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行为的后果。说实在的……”她揉了揉额头。“一个人能有多蠢。”

埃里克扭动,他可能会不假思索地行动,但他不会容忍有人侮辱他的智商。“听着,我的行为有点鲁莽并不意味着——”

“有点鲁莽。”空气中充满了埃丽卡轻蔑的笑声。“有些鲁莽的行为就像是从安吉洛魔法高塔的一段楼梯上跳下来,然后在魔法水晶精炼厂里跑来跑去,却没有戴上适当的防护装置。你在刚刚做的事——”埃丽卡用右手朝门指了指——“是任何人所能做过的最愚蠢的事。《笨蛋》甚至还没开始报道呢。”

埃里克咬紧牙关,他的内心有那么多的情绪在斗争,他甚至都弄不清是怎么回事。然而,有一个感觉是最重要的,他抓住的正是这种情感——愤怒。

“你是说我什么都不应该做?我竟然让那个人虐待一个几乎不能自卫的老矮人?”埃里克皱着眉头,双手交叉,怒视着女巫。“我不明白,试图为一个明显不能保护自己的人提供帮助,怎么会被认为是一件坏事。”

埃丽卡摇了摇头,似乎对她对他表现出的愚蠢感到吃惊。“孩子,这不是你干的事。你要记住保护的是谁,这才是问题所在。埃里克,矮人们不是人。它们是奴隶,是物品,是生物,它们的主人想用什么就用什么。而你只是保护了其中的一个奴隶,使他免受主人的惩罚。”

“但是他是无能为力的!”埃里克爆发了。“打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是不对的!”

埃丽卡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像在试图排解心中的不快。"我刚才告诉过你,埃里克,那个小矮人不是人。它不是“某人”。就像一个物体只能被认为是一个物体一样,一个奴隶也只能是一个奴隶。”

“但是……”埃里克紧握双拳,指关节变白了。“这不是……它是不对的…是吗?”

埃丽卡似乎同情他,带着温和的同情看了那个男孩一眼。

“在这种情况下,对错并不重要。五个世纪前,矮人在动荡的战争中迷失了自我,从此他们不再被认为是人类。我们曾经试图给他们带来繁荣,但当他们拒绝我们的教导,并杀死我们的使者时,我们进行了反击并取得了胜利。”

“在这样做的同时,他们失去了作为公民进入我们社会的权利,而成为了奴隶。无论你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一点。即使你深爱的西尔维亚·德·弗洛雷斯卡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埃里克知道这场动乱战争,大约在500年前,人类消灭了半兽人,并试图与矮人结成正式联盟。然而,矮人并不是一个以仁慈著称的种族。他们对异类既贪婪又怀有恶意,犯下了一种不可言喻的反人类罪行。

当被称为闪电公主的女巫,塞西莉亚·艾尔·勃朗前去谈判他们种族间的和平条约时,丧心病狂的矮人们杀了她,并把她的身体送回了女巫议会。

正是杀害她的这种行为引起了战争。矮人们的行为激起了整个女巫会议的愤怒,在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后,战争就结束了,矮人们被奴役,作为对他们罪行的惩罚。

从那以后,虽然发生了几次叛乱,但经过十几次失败的尝试,矮人们最终还是放弃了。

上一次叛乱是116年前,埃丽卡就是那个负责镇压叛乱,和盖章确认结束这次混乱的人。这次叛乱破坏整座矮人城市,魔法的力量将这座城市掩埋,并毁灭了城市的上层山脉。

克鲁普基,矮人的地下城市,受到矮人信奉神明的钟爱,一直发展到了那场叛乱才消失。

埃里克低头看着地面。“我知道,我知道他们不是,嗯,他们不是一个很友善的种族。但不管怎样,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是对的,”埃丽卡告诉他,她的语气出奇地温柔。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不能说我赞成,仅仅因为别人不能工作就残忍地对待他们。然而,这是矮人们自找的。世界上很少有矮人愿意跨越我们之间的鸿沟,愿意放下我们之间的分歧,与我们一起工作。”

“那些致力于改变的矮人,目前正与凯伦·希尔德加德一起致力于新魔法科技的发展。然而,你在矿坑里看到的是拒绝改变的矮人,他们因为只有他们能理解的原因而继续憎恨我们。如果他们不愿意变化,不管他们对我们有多么小的仇恨,那么我们除了把他们当作奴隶之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