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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阴戾

陶花发现自己现在突然成了*,不要说唐伯虎看见她就跑,就连从前老是有事无事最喜欢往她面前凑得徐经也千方百计地溜着她,生怕她死活的拉着他“好好谈谈”。

陶花现在才明白劝降工作其实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她纵然能口灿莲花天花乱坠,把死得说活了,活得说死了,别人不肯坐下来听她仔细解说也是枉然。

失败啊,在眼睁睁看着唐伯虎和徐经第N次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之后,陶花一拍脑门,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现在,在苏少阳这条船上,其实阿康才是真正的神棍,他应该就是古代的度娘搜狗大神。

自己只顾想着苦口婆心的充神棍,应该趁苏少阳不在船上,抓紧时间去见见他,除了问问自己和楚昊的事情,再顺便给这两个倒霉蛋算算命,陶花相信,她说不出的子丑寅卯,阿康一定能说的出来。

趁着甄媛不知道忙乎什么去了,陶花悄悄地溜出自己的卧舱,阿康曾经告诫过她,不要把在底层暗舱看见的事情说出去,由此可见,这艘船上,阿康的存在其实只是一个秘密。

一个随便暴露别人秘密的人,除非他不想活了,陶花虽然偶尔会脑残,但不至于傻13,阿康的可怕她是见识过得,上次因为是甄媛陪着,所以没什么,这次自己可得小心一点,别弄不好被阿康一不高兴喂了老鼠,把小命赔了。

虽然,直觉他不会这样对付自己,可还是那句话,怪物就是怪物,千万不能拿怪物做朋友。

想起在暗舱里亲历亲见的种种可怕恐怖的场景,陶花就无端的打了几个寒颤,但是,她还是得鼓足勇气,不顾一切去见见阿康。

…………

陶花在苏少阳这艘船上也有些时候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也都算是熟悉了,她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船上来来往往忙碌的丫头仆妇,船工奴仆,尽量避开他们,先是装着若无其事闲逛的样子,然后就慢慢的下到了船的中舱。

中层舱里,白天不太有人下来,陶花加快了脚步,她顺着旋梯走廊很快就下到最下面的一层船舱里,凭着记忆,陶花快步走到应该是暗舱洞口的地方。

借着走廊投射的光亮,陶花仔细的看了半天,果断凌乱了,她清楚的记得,甄媛是很容易的先推了一下某块舱板,然后就把洞口拉了出来,可是她眼前的舱板却根本就是浑然一体严丝合缝无迹可觅的。

陶花又不敢这里踢踢那里敲敲,惊动人可不是玩的,弄不好还会被人报告苏少阳自己想偷他什么东西呢?那样可就糗大了,陶花只得蹲下身子,这里推推,那里摸摸,折腾了半天,根本就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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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昊的官船准备已经靠岸了,猿剑带着人指挥着一大帮纤夫攀挂绳索,好将这艘大船拉泊进码头。

楚昊的卧舱里,一个身材纤细的黑衣人,背对着楚昊,面窗而立,她头上竟然也和游影一样戴着一顶竹笠,所不同的是,她头上的竹笠更精致一些,并且围着一圈面纱,所以朦朦胧胧之中,看不清她的面容。

只有从她和楚昊交谈的声音里,可以听出这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女人。

楚昊不悦的沉声说道:“为什么把苏少阳的人送给刘瑾?你应该弄清楚他去哪里干什么?稍事惩戒就行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女子冷笑一声:“我何尝让你满意过?我怎么知道你居然还护着苏少阳的人?你们不是对头吗?我不过看那个罗冥生的十分奇特,再说了,江湖上谁不知道罗冥好那一口,送给刘瑾不过是我想讨好那个老东西。”

听着这个女子如此淡定的阐述,楚昊有些哭笑不得:“你……好吧,云栖,苏少阳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以后尽量不要亲自到我这里来,被刘瑾或者苏少阳的人知道了,都不好,懂吗?”

云栖顿时用双手撩开脸上的面纱,一双美目因为气愤,狠狠地瞪着楚昊:“你什么意思?怕我连累你吗?苏少阳算什么东西?我就算是和他结下梁子也无所谓。”

楚昊放缓了声气:“怎么这样说呢?就算是苏少阳你不放在眼里,但你是刘瑾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人,他要是知道你对他劈腿,你自己的日子好过吗?你的那些师兄弟姐妹对于清理门户可是相当惨烈的。”

云栖赌气似的冷哼一声:“哼,我不会害怕,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我不要你什么,我不会稀罕任何的名分,我苦苦熬了这么多年,现在我只是想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云栖一双眼睛里涌出无限的柔情和爱恋,牢牢的盯着楚昊桀骜而又俊朗的面容,似有千言万语,又有百种相思,一副不惧生死,无怨无悔的样子。

楚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到云栖身边,伸出一只手替她掠掠了有些散落的发丝,然后替她放下面纱,云栖一下扑在他怀里,双手紧紧的抱住楚昊的腰,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

楚昊两只手悬在她身体两边,想抱住她,终于还是克制住了,扶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把她推离自己的身体,有些尴尬的笑道:“不要这样,云栖,给人看见不好,听话,啊!”

云栖抬起脸,有些哀怨的说道:“楚郎,你现在为什么变了?你明显在敷衍我,你讨厌我了?为什么?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女人?”

楚昊脸上的神情有一丝不自然,瞬间就用一种略显不耐烦的声音说道:“不要乱想,我就要上岸回府了,你也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久留之地。”

云栖的唇边浮出一抹有些悲伤的笑,站直身子,点点头:“我马上就走,你不用赶我,楚郎,记得我不要你什么,无论你有多少女人,无论将来你会娶谁,我只想你在茫茫苦海里多看我一眼。”

云栖哀怨的话语让楚昊有些悸动,他不由得靠近她一步,抓起她的双手把她轻轻地拉到自己怀里,温柔的说道:“不要多想,我明白你的心意,我是为了你好,懂吗?”

云栖咬咬嘴唇,她不想去戳穿楚昊话里的勉强和虚伪,这份感情本来就是自己强塞给他的,她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结局注定是可悲的,楚昊之所以敷衍着自己,是因为自己实在有许多他可以利用的地方。

最让云栖心寒无奈的是,楚昊很坦然,要么她心甘情愿为他所用,要么就不要来见他,如此清楚明白的利用,就像红果果的交易,她这么一个精明强悍的女人就是苦苦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真可谓是天大的讽刺。

可以想见,如果有一天,楚昊终于一步一步得到他全部想要的东西,自己毫无利用价值之后,楚昊连一封休书的笔墨都省了,所谓弃之如履就是她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谁要她贱呢?明明知道像她这种出身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嫁人生子,可是,她还是义无返顾的爱了,而且爱得如此卑贱,如此令人心碎,是不是无论多么冷血多么骄傲的女人,在第一眼爱了某人之后,统统都变成了弱智脑残白痴婴儿?

苦心积虑训练她成了大师姐的刘瑾,要是知道她竟然在做这么一种犯贱的事情,一定会气得吐血三升,跳脚三日。

…………

云栖不舍的紧紧靠着楚昊的肩膀,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令她沉醉的气息,心里的欲望翻江倒海,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今天不会对她有再近一步的亲昵举动了,她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和勉强,她对他的欲望,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

果然,楚昊又轻轻地推开她,语气温柔的说道:“听话啊,我要下船了……”

云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百转千回,为什么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样?何其绝情,何其冷酷,既不给自己一个以后的约定,也不问自己马上要去哪里?

可是,自己却从来都是这样逆来顺受,默默包容,爱与不爱,就是这样的天差地别啊!

云栖沉敛了一下自己纷乱的心思,站直身体,有些歉疚的对楚昊说道:“嗯,我马上走……苏少阳的那个人……怎么办?”

楚昊眉头皱了一下:“事前也不和我打声招呼,人都到刘瑾手里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就想不通了,苏少阳让罗冥去诛杀散花观的人,用意何在?”

云栖摇摇头,有些邪恶的说道:“罗冥嘴巴硬的很,我什么也没有问到,把他送给刘瑾,让他死得更爽。”

楚昊不满意的看了一眼云栖,这个女人总是在她柔情万千的背后,一不小心就露出她本性里的阴戾邪恶,那种阴戾邪恶几乎是已经和她如影随形,她再美艳的丰姿也无法遮掩。

内行厂残忍冷酷的训练,已经让那种极端冷漠阴邪的东西根深蒂固的植入了他们这些杀手密探的骨髓里,就是到死也是无法剔除的。

楚昊无法掩饰,他打心底讨厌云栖身上携带的这种令人不愉快的气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