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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望日落西山红,遗霞云彩飞扬

不知为何,我居然也有些不知所云,脑袋被这些祝福的话语蛊惑,深深的陷入这样的气氛里面,既然也有些含羞带怯,认为自己也是要嫁与他人的新娘,要是母亲还在能亲眼目睹我大婚之日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我沉浸着想着,差点被那高高的门槛绊倒,幸好那龙傲天在一旁扶着我,要不然此刻我得是摔得不轻,四平八稳匍匐在地下了,让人贻笑大方。

此刻应该就是饲堂了,我从盖头一角瞧见周围许多桌角,周围是醇厚的酒香和鱼肉丝丝缕缕夹杂在一起的美味,我承认我有些饿了。

面前的檀香飘到我的盖头里,庄重严肃的意味油然而生。

我呆呆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见有人将一串红帘放在我的手中。

许久,媒婆在外头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媒婆的声音渐渐消散了,可刚刚的话语却又缠绕在我的心头,挥散不去。

我这算是嫁人了吗?真是冠冕堂皇的笑话,我许蔻蔻就这样仓促的嫁给一个山匪?那要是他被小哑巴杀死了,我岂不是要守寡了?

不过说实话,他对我似乎也不错,怕我摔着,紧紧握住我的手,是灼热的温度,给我支撑的力量,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他怕我摔着,一直小心翼翼扶着我,可见对我的珍视;那刚刚在房间的一番诺言,对我的失神傻笑,一桩桩一件件,我也有些分不清局势,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作恶多端,他杀人抢劫,他欺凌弱小持强凌弱,那这一桩桩这一件件不是一点温柔就能弥补得了的。

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富贵如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他注定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而我也有我的那方归途。

我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只听见身旁人举酒碰杯清脆悦耳的声音。

“喝,祝老大和嫂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噼里啪啦,一阵瓷器碎地的声音,他们在举杯喝酒,送上祝福。

“送人洞房,”随着一声高呼,一群人簇拥着,推搡着,我和他被挤在人群中,我甚至能感觉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和清冽的香。

不对,这不对。

我从这昏天地暗中剥茧抽丝找到那一方理智的清醒。

我掀开了盖头,果然。

那许傲天被暗卫扔在地面,以此示威。

一边的山匪脚步虚浮,无力跌坐在地上,毫无反击之力。

那我身边这个人,这个还握着我的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人皮面具之下的他,护在我的身前。

刘以泽,是他。

透过他,我看见药效发作后,周围的一个接连一个的山匪倒下,那便是蒙汗药发挥了作用。

山匪们不敢动手,也动不了手,擒贼先擒王,这龙傲天都被抓了,他们又有什么还手之力呢。

这下了蒙汗药的酒,想必这些山匪无一例外都会喝下,毕竟他们寨主大喜之日,他们又岂能不给这一分面子。

不过这些万达茂的手下就不一定了,他们的目的不过就是这苍岭山罢了,谁还在乎这龙傲天的婚嫁之事呢,他们的目标从一始终,未曾改变,拿下苍岭寨。

身边兵戎相见,是万达茂的军队与小哑巴的暗卫打斗了起来。

一切都这么合情合理,却又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那龙傲天的身量与小哑巴十分相近,只是面容有些不同,我当时怎么没看出来呢。

周围打斗声四起,我自觉渺小不堪,便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小哑巴还站在刚才那个地方,我悄悄的熘走,等我回头之时,只发现那龙傲天急匆匆奔向我。

他的脸近在迟尺,我避无可避。

要逃,已经来不及了,没想到我许蔻蔻居然会命丧于此,我闭上了眼睛,等着刺痛感的来临。

许久,等待的疼痛感并没有来临,反而是直到有人倒在我的面前,我抱住他,有灼灼的什么东西流淌在我的手中,十分滚烫。

那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并没有死,不过是有人为我裆下了这些。

身边那群山匪嘶哄着,喊叫着他们的老大,可他们的老大再也不会回来了,仅仅是因为我。

有情之人,过命之交,只怕他们比起我,会更加难受吧。

大婚之日,硬生生成为了一场殉葬。

秋风瑟瑟,银杏铺天盖地堆砌着,猩红鲜血流淌着,地面凹凸不平,像极了一个又一个低矮的坟墓。

我蹲坐在地上,脚上一丝力气也没有。

呆滞看着眼前的男子气若游丝,脸色苍白,“我说过,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就受不到丝毫委屈和伤害。”

是龙傲天,为什么偏偏是他。

我呆呆抱着他,他倒在一片血泊里,我惊呆了。

是的,他这么聪明的人,并没有喝下我茶杯中的蒙汗药,他假装受伤倒地,伪装精明,他辨明局势,不参与这两军对垒之战,他这么有进有退,张弛有度的人,居然为了我,硬生生裆下这些明枪暗箭。

他手中拿着乘风破浪的一柄长枪,可背地里的暗箭却难防,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选择为我裆下了这些。

我愧疚满怀,却无能为力,他救了我。

素未谋面的人为我而死,他虽做尽坏事,可又偏偏为我裆下了一切,我该这样偿还他?回报这烫手的恩情?

我想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守护方式,我并不爱他,对他也只有愧疚之感;我并不能又余生来祭典他,我有我自己的原则和理解。

我只能为他守住这一寸小小的山寨,为他守住这方无辜的老弱病残,我做不了什么的,但我会竭尽所能,护住所有他原本应该要保护的事物。

他背嵴的血,一直流淌着,直到鲜血将我的手臂凝固,血腥味充斥着我的鼻腔。

我看着遥望天边,那最后的曙光刺破云彩,日沉西山,无边灿烂,苍岭山上,迎接着最后一抹熹微。

太阳缓缓落下来了,又要变天了。

一阵疾风吹过我的耳畔。

只见那群山匪小孩,拼尽全力跑了过来,推开了我。

他们看起来年纪有些小,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刚刚我走到饲堂是吵这要娶媳妇的小屁孩。

他们自然也不会喝酒,也不会全身乏力。

其中一个男孩一脸愤满,“都是你,都怪你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你,老大就不会死,你才是最后的罪魁祸首。”

被他推开,我跌坐在银杏堆积的枯叶里,两眼无神,不过更多的还是不解和不适。

“梆子,别说了,老大是为了救她而死,要是老大还在,见我们这样对待她,只怕又是要凶我们了。”

两个小孩泪眼婆娑,抱着他逐渐冰冷的尸体,豆大的泪珠滚烫,滴滴簌簌落下。

终归是有人要来收拾残局,那个人只有可能是我,也只能是我。

他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渺小而又短暂,平凡而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