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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当年季逸尘还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而已,一直过着打打杀杀的生活,直到遇见柳氏,才停止了漂泊的脚步。成亲后和夫人鹣鲽情深。

一次去祭拜岳父,归程偶遇敌袭。当时天下着瓢泼大雨,柳氏又怀有七个月的身孕。

季逸尘赤手空拳和一群人厮杀起来,一面照看着妻子。黑衣人愈渐不敌,领头的人狠狠掷出手中长剑,同时命令大家撤退。

长剑直直插入马身上,受惊的马立时疯狂地跑起来。季逸尘疯狂地追了过去,汗水泪水雨水都混在一起……

好不容易制住马,只见柳氏已是疲惫不堪,虚弱的扶着马车,“相公——啊,我快不行了——”本能地紧紧捂住腹部。连续的强烈冲撞,柳氏的额头上、脸上已有几处淤青,跨下流出鲜红的液体……

季逸尘抱着妻子在密林里走了好久才看到一户人家,如同行走在沙漠中的人看到一片绿洲一样,泪水肆意流淌,继续鼓励妻子,“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

敲了门,不多久就有一位妇人撑着伞过来开了门,正是端木蓉的母亲无疑。看到男子怀中面色苍白的女子,“天啊!快,快点进来!”

端木蓉的母亲虽有着一身好医术,无奈只是救活了孩子,“这位公子,我已经尽力了,母体创伤过重,怕是时日无多了。”

“怎么会?!”季逸尘不可置信地揪住她的脖子,“不行,你必须救活她。”

显然被男子的疯狂吓住了,使劲的挣扎。季逸尘突然清醒过来,颓败地跪在地上,“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

女子无奈地摇摇头,“我会尽力帮她调养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没几日,柳氏就撒手人寰了。季逸尘沉浸在悲恸之中难以自拔,全靠端木家照料着幼子。

季逸尘依旧记得,后来还是端木蓉抓住自己的手,“叔叔,他一直哭,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不管他……”

季逸尘呆呆地看着小女孩,良久,站了起来,走进屋里抱起小天林。第二天就离开了……

后来与端木家多有往来,季逸尘和端木灵钧还结拜成了兄弟。孩子们也经常一起玩耍,一次兴起提议两家结亲,端木夫妇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季逸尘拿出自己和夫人的定情信物,将其中半块交给了端木家。到底二公子是收养的,不敢委屈了端木家,便定下了长子和端木蓉的亲事。

再后来季逸尘举家去了江南,端木蓉又外出学艺。如今季家大公子都二十一了,亲事一再耽搁。

清浅也是在前两年决心拉拢季家的时候,经过调查才大概了解到了这些经年往事。关于当年刺杀他们的人,还真是无从查证。也难怪季逸尘一直耿耿于怀,查了多年终是无果。

待到季逸尘走了,云烟立马扶住清浅,“蓉姑娘,这是真的吗?你真的与大公子有婚约。”

“嗯!”清浅点了点头,“云烟,我累了!”在云烟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床边,然后睡去了。她不想多说。

云烟惊魂未定,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几墨小姐喜欢大公子。虽然大公子一向推脱只当几墨是妹妹,但是几墨小姐从来都不避讳自己喜欢大公子的事实。

虽说眼前的这位蓉姑娘,温文有礼并不讨人厌。但是要知道,几墨小姐入住季府五年有余,上上下下没有不喜欢几墨小姐的。

云烟轻轻带上门,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赶紧告诉几墨小姐去。

“她当真坚持履行承诺?”几墨心中愤恨,却立马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蓉姐姐还真是个不错的女子呢!云烟,也不必为我打抱不平了,谁让他们有婚约在先呢!唉!”

看着几墨的落寞深情,云烟心里更为她难过了,明明如此好的人儿,大公子怎么就……唉!

其实端木蓉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她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坚定的要履行婚约。狠狠地握紧拳头,“我想要的,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眼见着将近半个月过去了,清浅身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不知道自己是否太过敏感,总觉得云烟丫头好像和自己疏离了不少,倒也不太在意。她本是个清冷的人,不爱与人亲近。

坐在躺椅上,轻柔的阳光正好洒在身上。左手拿着书,右手把玩着茶杯,心里思肘着到底要不要去。昨日季伯父来看她,很明显暗示她去看看大公子。忽然很后悔应下亲事,当时顺理成章推掉不就好了。

云烟走进来,看到她正在发呆,一筹莫展的样子。轻轻走过去,“蓉姑娘,茶凉了,我帮你沏了热的。”

清浅回过神,勾起一丝浅浅的笑,若有若无,“谢谢!”

云烟这些日子也想开了些,再为几墨小姐不平又如何?况且,面前这个浅淡如水的女子,着实恨不起来啊!相处久了,反而越发的喜欢。“蓉姑娘,你都在这里坐了一上午了,天气转凉,小心些身子。”说着,打开衣橱拿过来一件披风。

清浅一愣,这丫头前几天不是还冷冷疏疏的么?也不愿多想,伸手接过,“谢谢!”嘴角的弧度比方才加深了半分。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云烟,带我去见见大公子吧!”

“这个……蓉姑娘……”云烟面露难色,大公子现在好恐怖的呢,全府上下都没人敢接近他的院子。

“怎么了?”清浅已然猜到了几分,由他颓废去吧,如此甚好。

“既然蓉姑娘要去,那就跟我来吧!”云烟是个老实人,但也典型的胆小怕事。领着清浅来到大公子的院子门口不远处,“蓉姑娘,那就是了,你自己进去吧!”

清浅见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心底暗暗笑了,竟是一步也不愿靠近么?也不强求,点点头一个人走了过去。

“蓉姑娘,小心点。”云烟也没敢走远,焦灼地守在原地,连几墨小姐都被赶出来,蓉姑娘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唉!以前大公子真不是这样的。

牡丹亭?清浅真是不太明白呢,院子的名字为什么叫亭。那兰亭倒是名副其实种满了兰花,这牡丹亭可是连牡丹的半点影子都没有。比兰亭宽阔得多,雕栏玉砌的。与牡丹亭这“大家闺秀”比起来,兰亭就显得有些“小家碧玉”了,风姿各异,同样赏心悦目。

远远的就闻到酒臭味,浓烈刺鼻,清浅蹙了蹙眉。

刚踏入门口,就有不明物体径直的飞来,清浅敏捷的一闪,原来是一个酒罐,应声而碎,溅出晶莹的液体来。

接着是暴跳如雷的声音,“滚,统统给我滚——”

刚刚的酒罐可是准确无误朝自己砸来了呀,这可不像是烂醉之人能办的事。顿时来了兴致,戏谑的道,“如果不滚呢?”

又三个酒罐朝自己飞来,清浅轻巧地尽数接下。又一罐一罐还回去,稳稳落在男子身旁的桌子上,“啧啧,夫君真是好大的脾气呢,可别白白浪费了这好酒!”说着,脸上浮起戏谑的笑容。

季天河咬牙切齿的回道,“谁是你夫君?!”

“小女子端木蓉,见过季大公子。”

季天河惊讶的抬眸,然后不屑的“哼”了一声,“端木小姐别告诉我早些年一直借口在外学艺,不是逃避这场婚约。”

清浅这才看清楚男子的容颜,一时间惊为天人,比女子还要清秀上几分的脸,却无半分阴柔之味,眉间一点朱砂仿若就要滴出血来。明明清雅绝尘的样子,冷毅的神情如刀似剑,倨傲而刚硬。仿佛很厌恶面前的女子般,只匆匆一瞥,眸光就转向了他处。

清浅缓了缓神,“唉呀!今时不同往日了嘛,如今我孤身一身,可是很需要季家这个大靠山呢!呵呵!”清浅装得很可怜的样子,不改戏谑的腔调,说得理所当然。

季天河却戏谑的笑了笑,难道不是走投无路就根本不会上门吗?“嫁我就不必了,你也看见了,我是个废人。况且,就算你不履行婚约,我爹也会待你如亲女般。”

清浅看他眼眸平静无波,丝毫不见颓靡之态,“哟,原来你还是很清醒的嘛!”

季天河似是被她说穿了心事,“哼”的一声,撇过头,不再理会。居然一时失神,露出了本真的一面,也不知面前的女子是否可以相信。万一是二弟的人,那之前所有的委屈求全可就全部没了意义。

“喂,你就这么对待你未来的妻子么?”

“别做梦了,我是绝对不会娶你的。”

清浅为他话中的坚决一怔,“为什么?”明明才见第一面,干嘛一副很厌恶的样子。

良久,男子幽幽的吐出一句,“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清浅笑了笑,原来是已经有了心上人,“正好,我也不想嫁你。”

“哦?”季天河眸中浮起一丝光彩,“当真?”转瞬又黯淡下去。

“别误会,不是因为你腿受伤的事情。”清浅连忙解释,不知道为什么,那黯淡的眸光,她就是懂了。

“不碍事。”季天河心中一暖,能感受到她言语中的真诚。冷淡疏远的眉目顿时浮上一丝坚定,带有一丝无力的愁伤。手不自主的抚上自己的双腿,只要还有一丝希望,都绝不可以放弃。

“大公子——”清脆的敲门声。

清浅回眸,门口站着个丫鬟,端着药碗的手微微发抖,头都要勾到脖子里,“大公子,请把药喝了吧!”

“滚——我不喝。”绝对愤怒的声音,接着把酒罐摔在地上,“一群庸医,伤反而日渐严重了!”

清浅很不解,和方才完全不同的状态,颓废而绝望。竟然跟一个丫鬟抱怨伤越来越重。实在可疑。

丫鬟“咚”的一声跪下,哭哭啼啼的,“大公子,你就喝了吧!老爷交代如果不看着你喝完,我就不能走。”

“拿过来吧!”

清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拿过药碗平静地喝完,疑惑不已,依他的性子不是应该把药碗摔了的吗?

直到丫鬟走远,季天河一扫之前颓废的假象,点住自己的穴道,硬生生把药全部逼了出来。

清浅忽然灵光一转,已经猜到几分,却不明说,“都吐出来了,刚才干嘛喝下呢?”

季天河眸光倏地收紧,淡淡的道,“这样,某些人会比较安心。”

“你是说有人要害你?”清浅假装很惊讶的问。

季天河淡淡的一笑,不带任何感情,“端木小姐装起傻来还真是有一套呢!”

清浅尴尬的笑笑,在聪明人面前还真是不必再装傻呢!走上前去,用手指蘸上点药汁,放在鼻尖细细的闻,不经意的问,“你可是怀疑他们在药里动了手脚?”

“我也是喝了几天的药才察觉不对劲的,就再也不喝了。”季天河不知道为什么,向来警觉的他莫名地信任了面前的女子。只觉得她为人坦荡,言语里无不透露着真诚。

“看来对方用的是无色无味的毒,光是查看药汁还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清浅若有所思,“来,给我号下脉。”

季天河毫不防备的将手伸过去,“呵呵,看来江湖的传闻是真的,端木小姐精通医理,更胜端木夫人呢!”

“呵呵,只是在娘亲的引导下,多看了些医书罢了。”两人客气而疏离,却彼此信赖,气氛有点诡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