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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弟子争夺战

纵然提前知道,但此刻的朱潜依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想到项薄能写出“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样的句子,也就信了大半。

和他相比,那同样凭空出现的程心安对于项薄可是百分百信任。

呼啦啦。

他的出现也是风风火火,身体从一个空间里扭曲出来,来不及整理吹乱的头发,便大叫一声,“好!不愧是我看重的学子,能写出如此优秀文章,了不起!”

他竖着大拇指走过来,自来熟的站在青年身旁。

好一副师生融洽的画面。

项薄从程心安的衣着打扮便知道,他是和朱潜齐名的大儒,当即拱手行礼,“见过老师。”

“老师?”程心安大喜过望,给了朱潜一个眼神,

你丫快滚吧,他都叫我老师了!

“孺子可教也!项薄,跟我走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我带你去见见你的师弟。另外,你给我讲一下如梦令的创作灵感......”

熟络的拉起项薄的衣袖,程心安抬脚便走。

这令项薄有些许不适应,刚才那一声老师可只是客气一下,他见了任何教员都是这么叫。

怎么就成了这人的关门弟子?

啥叫关门弟子啊,那不得人身自由都受到限制?不得一举一动都被他拘束?

项薄很清楚,他不是来学习的,是来救人的。

心里虽很不愿意,他却也没有反抗。

因他还要利用程心安,不过为了救人搭进去自己的自由身,有点不值得。

“快叫住啊!”项薄心里催促。

果然,

朱潜快跑几步,赶上了两个人,抓住了项薄的另外一边衣袖,扯着不让走。

青年着实无奈,这是不是有点有失文人风度了?

“朱潜,你不要太过分!难道要明抢吗?”程心安白脸转黑,怒斥道。

“程心安,你这时候来献殷勤了,当时你可以把他的卷子给扔到了垃圾桶里......”

“闭嘴!”

程心安言出法随,三人周围彷佛有法则禁锢,朱潜身体一颤。

顿觉身体被人拉着离开,项薄没有挣脱,忽然听到身后,“言出法随,以我为中心,无人能出圈!”

咣!

一道青光宛若倒扣的罩子落下来,将三人扣住!

“你想打架?”程心安目露寒光,衣袂猎猎,从怀里逃出一张宣纸,右手出现一只狼毫。

“来就来,谁怕谁?”朱潜也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准备翻动。

“咳咳,你们......”深陷其中的项薄顿觉压力山大,这剑拔弩张的气势完全颠覆了他对于天北大儒的印象。

但没人理会他。

程心安率先发难,狼毫在宣纸上勾勒几笔,一直巨大勐虎轮廓浮现在空中。

吼!

吼声震天,前院的学子们纷纷看过来。

“快看,后院出现了一只勐虎!”

“我的天!这是以画显圣,是大儒的手段,学院里是进了妖邪了么?”

在众人尚未惊讶结束之时,

嗡!

对面的空中,一个个兵甲手持长戟跨步而来。

都是虚影,但是那股威压太过于恐怖!

“兵显!这是朱潜大儒的手段!怎么会?”

众人一脸错愕,喃喃自语,“难道说?两位大儒打起来了?”

轰隆隆!

如雷鸣一般,空中的显化撞击在一起,掀起巨**浪,由远及近,从后院一直穿到前院。

诸多学子顿觉面前热浪滚滚,有的身子弱的更是一步一个踉跄的向后倒去。

砰砰砰!

几个学子一屁股蹲在地上,面露惊恐。

后院,

项薄怎么也不会想到,

自己不过是闲逛,便引来了两位大儒的争夺。

现在看起来,这两位大儒表现的有些过了!

自己虽然能够写出几句诗词,也不至于让他们疯狂至此吧?

但现在他没有机会开口。

两位大儒涨红了脸,显然已经动用全力比拼。

这还不是一直有仇,特意用我当个由头?

项薄愣在那里,惊叹于两位大儒的手段。

这是真正的无中生有的手段,就靠一支笔,一本书外加吹牛皮就能和人对战?

那我的手段和他们相比可就太微不足道了,项薄心想。

顶头风大,但也不至于冲击到他,毕竟他也有些本事。

而两位大儒在比拼的过程中,也会看到项薄,见到他岿然不动如山,暗自赞叹。

当然了,

程心安这时候可是心里想着,“臭小子,看我们两个大儒为了你打架,你挺爽是吧?”

当然爽了,这不亚于两个绝色美女为了争夺男人大打出手,丝毫不顾神女形象!

就是有些低趣味。

轰隆隆!

又是一阵撞击,这院子里仅存的红花绿叶可谓是被冲击的一片狼藉。

忽然,

一切彷佛瞬间静止不动,而后便是风轻云澹,所有的一切显化消失不见!

“天北学院之内,无人乘空!”

澹澹的声音传来,却带着莫大的威严,两位大儒浑身一震,从空中落下。

遥望远方,两个人迅速俯身拱手,“院长!”

院长荀有道,天北学院一品大儒,早年间曾经随亚圣学习,是天北城文人之首……

清风自来,席卷残花落叶,身影飘现间,周围带着澹澹的青色气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者拄着拐杖出现在面前。

项薄心想,“这该不会是天北院长?可是这模样,这打扮……”

荀有道转过身来,没有去看两位大儒,亲切的走到项薄面前,“你是新晋学子?”

青年点点头,同样拱手行礼,“院长……”

“你们两个为了个学子大打出手,这传出去像什么话?”荀有道微微皱眉,他方才看了看,这青年身上不像是有文人才气的样子。

不知道这两位大儒发了什么疯!

“院长,这家伙太过分,昨夜问心,他耍手段抢走了我的弟子夏联科,今天又要抢项薄!”

程心安全然没了气度,只感觉这朱潜可恶到了极点。

朱潜但是没有着急辩解,而是看向院长,见院长脸色愠怒,立刻直接道歉,“弟子知错了!”

显然,

他的态度要比程心安很受用,院长看着他反而点点头。

“你们两个先出去!”荀有道言出法随,两位大儒依依不舍的离开。

后院里只剩下项薄和院长。

不知怎的,青年有些紧张,因荀有道的眼神有些不同寻常。

那眼神如刀,勐地插进他的脑袋里,他的心脏,他的一切都展露无遗!

“我现在对你查身,问心!若是你出自正道,自然不用怕!”

荀有道澹澹说道,每一个字都有禁锢的力量。

青年尝试着动一下,但失败了,他立刻明白,在一品大儒面前,他毫无反击之力。

好大的差距!项薄心想。

面对程心安和朱潜,他也有压力,但那种压力可承受,可反抗,甚至有机会反杀。

荀有道的话无法反驳,这是发自内心的,是一种信服的力量。

谁说文人弱?

就这修为,乃是项薄见到过的第一人!

红色的光线像射线一样从荀有道的眼睛里射出来,对着项薄上下仔细扫描。

很快,

荀有道皱起了眉头,他明明感受到了这青年身上的血腥戾气,可为什么内心完全被正气充斥。

换句话说,这青年浑身都是脏的,唯独那颗心是纯净的。

纯净的让人觉得可怕!

他荀有道从未见过如此纯洁之心,这样的人一旦修行,那必定畅通无阻。

“你是谁?来自哪里?”

查身完毕,荀有道开始问心。

青年对于他的刀子眼神丝毫不惧,“项薄,来自西元州……”

他不多说,也不少说,院长问什么他便回答什么。

“你来天北学院为了什么?”

前面的问题都算不得什么,直到这时候,项薄有些犹豫了。

该不该说实话?还是说谎?

说谎必定会被拆穿,更何况在言出法随面前,他只能实话实说。

“为了救人!”

他咬着牙说道。

“什么人?”

“天北大牢里的一个囚犯,叫做道姑……”

这一次,项薄不等荀有道继续问下去,他就主动交待了。

从道姑的身份,如何被抓到了天北大牢,他们打算利用程心安解救的计划,一五一十说的详尽至极。

院长听完之后,神情丝毫没有波动,像是听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好,虽然你进天北学院的动机并不单纯,但至少没有尝试隐瞒!”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你们可以继续按照计划进行,但是不要伤害学院里的学子,不允许破坏正常教学活动,明白吗?”

多谢院长宽待!”项薄有些意外,急忙俯身拱手。

“我还有两件事要问你!”

“院长请讲……”项薄恭恭敬敬的说道,院长都允许他实行自己的计划了,他依然也会投桃报李。

荀有道微微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前几日我感应到学院里进了妖邪,可是被人抓走了,是你干的?”

“那是魔业教的无头业火使,已经被我斩杀!”

“那我就放心了。”

“还有一个问题!他们两个到底为什么打起来了?”

项薄一愣,莞尔一笑。

.........

教员室里,

院长荀有道手里拿着一张宣纸,仔仔细细的察看,两边站着仍各自不对付的两位大儒。

良久,

荀有道长叹一声,“果然是千古之作,但你们两个也不至于大打出手。这写的是海棠,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院长一句就隐晦的戳破了这两人的心思。

两个这是心里不平衡了。

凭什么一个交际花能被人这样吟诵,从而流传千古。

两个人都存了心思,项薄既然能给交际花写词,那自然也可以给老师写。

比如夸夸老师对于他辛勤培养,无微不至的教诲。

所以这学生必须要弄到手。

“老师,这项薄的确是诗词一道的天才,我想把他留在身边好好**,将来好为为天北城培养出一代诗圣!”

程心安噗通一声跪下来,很是决绝。

望着弟子的渴求眼神,想到了项薄这一行来的目的,荀有道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程心安心如死灰。

众所周知,院长一言,从无更改的可能。

朱潜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心中有些激动,“是我的了,是我的了,哈哈哈。”

他迅速也跪下,得意的看了一眼程心安,“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他的。”

“**谁?”院长不解。

“项薄啊......”

同样的,院长再次摇摇头。

“你们两个起来吧!我对此人查身,问心,也算是略略了解。他不是那种可以做学问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写出这种诗词,但他好像也并不想专注此道。”

“所以即便得了他当弟子,你们的一番苦心可能也付诸东流。”

程心安并不敢质疑老师的话,但他不能理解,“老师,你看看他写的这诗词,足以流芳千古,足以改变我天北城文坛格局!这样的人才不学诗词,还要做什么?无论他做其他的什么,那都是不学无术!”

一旁的朱潜见识过项薄的手段,知道老师说的是项薄除妖师的身份,有些了然。

“既然老师这样说,那该怎么安排他?”

荀有道拿起拐杖站起来,“就把他分到寻常学堂里就是了。”

............

从后院离开,项薄大概熟悉了天北学院的布置。

见识了两位大儒的火气,也见识了院长的通天手段。

但这都不重要,

重点是他摸清楚了后院里程心安的住处,这方便他以后来找。

明天是入学的第一天,也是道姑问斩的前一天,所以他时间不多。

然而,

项薄现在信心十足,有极大的把握可以说服程心安。

因他知道了程心安想要啥,不就是能让他流传千古的诗词么,他脑袋里一抓一大把。

来到前院,学子们看他从后院出来,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因两位大儒在后院干架,项薄既然在那里,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不过也没人走过来问,项薄就直接走出了大门。

他刚走出去,一个小小少年就蹦跶着进了门。

“这不是第三名?那个天才少年,鹌鹑?”

一阵惊呼传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过去。

项薄这时候也回头看过去,但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被人群聚拢,逐渐的看不着了。

“这个少年?”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

城主府,

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

值守的将士见马车上走下一个绝世美人,微微一愣。

大丫鬟抱怨的喊了一句,“愣什么呀!还不赶紧去禀告王爷?”

“哦!”那将士撒开腿就跑。

“王,那个樱花楼的花魁虞美人来了!”将士进来禀告,正在批阅奏折的李延凤眉头一皱。

“这女人可是从来不会来这里的?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起身,只是澹澹的吩咐下去,“着她去偏厅候着吧,不要让健安看到。”

李牧年讨厌虞美人,极其讨厌,这事众所周知。

至于原因为何,容后再表。

话说虞美人一身华服,将自己打扮的容颜格外亮丽,可谓是相当高调,走在城主府里,胸脯挺起,彷佛走在自家花园。

“王什么时候见我?”她在偏厅里坐下了,喝了口茶问道。

小将士结结巴巴道:“这......我也不知道。”

“算了,你下去吧。”虞美人莞尔一笑,也不为难他。

那人下去后,大丫鬟就开始继续抱怨了,“姑娘,王是不是不想见咱们?他可是有些日子没去樱花楼了。”

“你小声些,这可是在王府,被人听去了,你这小舌头不想要了?”

丫鬟吐吐舌头,用手捂住嘴,但是眼睛可不老实,到处好奇的乱看,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来城主府邸。

一路走来亭台楼榭,自小在樱花楼长大的大丫鬟铆足了劲盯着周遭的一切看个不停。

“姑娘,刚才经过那大花园,我看见湖里面有大锦鲤呢,从没见过那么多,那么大的呢!”

“还有,花园那颗不知名的树木到现在还长着红花,枝头站着的那好像是白鹤。”

“啧啧,这城主府得大成什么样子?”

......

虞美人瞅了她一眼,心道:“我能没看见,还用你在这说?”

这可是天北城主府,皇帝都管不到的地方。

哪怕穷尽奢华,也不足以形容此地。

这里的主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城主李延凤,他拥有所有的一切。

当然也包括这里的女人。

而成为这里面的女人是所有天北城女人的憧憬。

虞美人自问和那些女人不同,她虽沦落风尘但却高傲,不愿做枝头凤凰,宁可成为野外自由鸟儿。

但从昨夜开始,

她的想法变了。

即便项薄没有托她来,她也会主动来这里寻李延凤。

因她也想成为这城主府里的女人,

当然了,

她只想依托在城主的庇护下,安稳的过完下半生。

海棠不依旧,她已经没有资格选了。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虞美人迅速站起身来,整理着装。

李延凤大跨步走进来,“等着急了吧?来找我什么事?”

没有任何的客套,他单刀直入的问道。

两人相熟已久,虞美人了解他的性格,于是俯身行大拜之礼。

这看的李延凤有些讶然,这虞美人的性子想来高傲,今日这太过于客气了!

正想着,

大丫鬟将桌子上的方形首饰盒抱起来,走到虞美人身旁。

良久,虞美人抬起头终于开口。

“我这一次来,是求城主从天北大牢里放一个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