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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谈笑间灰飞烟灭

娇娘子此时也不反抗了,毕竟花柳地的姑娘,本就是欢场的戏子,今宵有酒今宵醉,哪管他日暴风洪水,口角不过一时风雨,随他去了,抱着公子欢跳起来。

“都给我跳起来!”公子把手中酒杯往空中一撒,美酒散发着香气,落雨一般落在周围伴笑的女子身上,几人赶紧站起,一个个或红或绿或蓝或紫的衣裙就随着身体摇摆舞蹈,像是花中之王牡丹一开,周围的月季、莲花、石榴、玉兰就都随喜似的开了。

和台上跳着飞天舞的花红两相映衬,这边旋风一般凌乱而嘈杂,热闹却五彩纷呈的舞蹈,引得众人纷纷翘首引颈,一时看看这边,一时看看那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花红本来独得众人向往,像是女帝一般三千宠爱在一身,如今被另一边万花丛中一点绿抢了风头,像是如今当红的电视剧被抢了收视,立刻有些不自在。

若是常人,抢了却也抢了,最多几句嘴角,心中暗骂,此事也就过去了。若是宫人,皇家中位高权重的妃嫔们,心计深沉养尊处优,容不得半点不如意,那就要掀起血雨腥风,少不得人头落地了。

这翡翠楼不是平常的戏院,而花红可也比不上宫里的妃嫔。被无端抢了风头,她不骂不打,就见腾空一跃,像是有鬼神助力——换做现在不是马戏团的就是剧组里吊了威亚了,然后在空中盘旋一周,三百六十度一个大空翻,身体却不僵硬,灵活得空中飞舞的小雀似的,衣裙摇摆花儿怒放一样,接着盘旋下落,却猫儿跳跃般没有声音,像是如今背着降落伞,轻飘飘落在舞台上,云朵似的,脸上挂着的笑,像是旁若无人自在得意,又像是在俾睨天下唯我独尊。

不过,舞娘的得意不在“唯我独尊”——那是皇上想要的荣光,她的得意在于美。

“好!太棒了!简直了!”台下观众被这无端飞天惊得那是目瞪口呆,一阵刹那宁静之后,是暴雨一样的掌声,紧接着是如雷的喊叫,像是群狼嚎叫,好多人都忘我得大笑起来。

“这女子,是人是妖?”人群中,一个人看着花红那笑容中的眼睛,明晃晃白中有黑,而黑中,竟还有一丝血红光芒,眼神警惕得如羊遇到狼,想着刚才她那异于常人的轻功,暗暗咂舌道。

“老神仙,您怎么也有兴趣,来这风流纵情之地?须知来这里的,可都是放浪不羁之人啊!”一个侠客一样,留着大长头发,身穿青布长衣,腰上紫色腰带挂着一柄雕龙宝剑的男子,对说这话的人笑道。

说完,他拿起桌上酒杯,开怀畅饮起来。

看来,他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求那人回答。虽然看上去,那话语却是问题。

原来,刚才那人身长八尺,脸上皱纹密布,如同山峦沟壑,银丝如瀑,身穿的长袍上绣着一朵阴阳符,手上吃一把拂尘,正是仙家老道,修身的人物。

“哈哈哈。”老道微微笑道,“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我在这里,见到了人间最真实有趣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