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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秀色可餐

徐润问过那小猴子,得知距离最近的大城——“雕龙城”,在四十里开外,立即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虽被老者拒绝,徐润心里却并无波澜,因老者这么做,实在很正常。这样一个临山的小村子,出产本就不会太多,年年还要上缴官府,必须紧巴巴地过日子,才能勉强自给自足,根本没有多少余粮可以售出。

所以,徐润想到繁荣点的大城镇去,那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自己要买多少就有多少,只是要耽误点时间,多赶点路。

徐润赶到“雕龙城”,已是下午了。

一进到城里,便听得有好几起人提到了“文兴盛会”,就是一个以诗会友的文人学子聚会,与会者年龄不限,性别不限,地位不限——实为主政者倡导民众大修文风的管道、场所。

“既然来了,恰巧遇到,就去看看吧!”

徐润一想既然是以诗会友,自己又打着游学的幌子,那就去瞧一瞧,看看此处人文风貌,增广见闻也未尝不可。

徐润走进一家名为“有凤来仪”的酒楼,点了面食,还让店小二多准备一大盘馒头送上来。

徐润对荤腥肉糜已经不感兴趣了,他这一路修习法诀,有了小成,已经不需要吃东西,每天只要喝点水就可以维持身体的运转。只是十多年下来,肠胃已经习惯了一日三餐,再加上每天都要跋山涉水,如果不吃点东西,就会有饥饿感,这很影响心境。所以,徐润仍然每天都不得不吃点东西,但已从一日三餐,减少到了一日一餐。再过一段时日,完全可以断绝,达到“餐风饮露”的境地,这样一来,就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尘扰。

徐润吃着热滚滚的汤面,耳旁的嘈杂喧嚣也如充耳不闻,专心专意地对付碗里的东西。

忽而,门口出现一个女子,整个酒楼一下鸦雀无声。那女子又从门口慢步走了进来,她一亮相,所有人为之一叹。那一头如云的秀发、惹火的身材、白里透红的肤色,已够引人遐思绮想,再看她举手投足间,媚目流波、柔肌颤动,直让人骨髓酥融、魂销魄荡。

“没有空桌子了,叫我跟谁坐呀!”连她的抱怨声,都让人荡气回肠。

徐润右侧有个汉子立刻站了起来,兴奋地道:“我这里有空位,快来这里!”此人在这里可能很有威势,他一开口,其他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人,马上就打消了念头,消停下来。

女子向那人抛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媚眼,略带羞意地“嗯”了一声:“小傻瓜,别急,待会儿,我要先看看菜单,还不知道有没有合我口味的呢!”

徐润背对着那女子,一心一意吃面,还啧啧有声。他的桌子上,就他一个人,一碗面,一大盘馒头。

那女子直接来到了徐润的桌旁,以白皙透亮的手指扫过桌沿,然后在徐润的对面坐下,笑语盈盈地开口道:“这位小哥儿,看你吃得津津有味,和你坐在一起,能让我也胃口大开,你说是不是啊?”

徐润仍然头也没抬,边吃边含混应道:“不一定。”

“哦,那是为什么呢?”女子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吃相难看,饿死鬼一样,只会坏了你的胃口。”

“哈哈……小哥儿真实诚!你这么一说,我就完全不担心我的胃口了,因为你吃东西就像你的人一样,是自然且本色的流露,难看不到哪里去,哈哈……”

徐润被她一句话说的差点噎住了,抬头看了那女子一眼。不想,女子也紧盯着他,两人毫无花巧地对视了一眼。

那女子眉头微跳,眼放奇光,手也没闲着,竟然把徐润的那碗面顺到自己面前,再拿了一个馒头,一掰为二,而后笑吟吟地道:“唉呀,我差点看岔了,岂止是不难看,简直是‘秀色可餐’呀!哦,我有个不情之请,从今往后,你来养我好不好?”

“什么?!”徐润被这女子出人意表的话惊住了。

“不为什么,对你来说,我实在太好养了,只要看着你,就是吃馒头,我也会以为吃的是燕窝呢!”说着,女子咬了一口馒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还含笑看着徐润,似乎在证明她所说的“秀色可餐”完全真实存在。

徐润大感吃不消,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调戏了。

徐润右侧的那个汉子,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语带双关地道:“这位小姐,小白脸中看不中用,银样蜡枪头。要吃燕窝,我马上给你叫来,不是虚的,顶用!”

女人白了那汉子一眼,厌烦地道:“要你多管闲事!走开,别烦我!”

那汉子眼一圆,就要发作,女人侧过头去,目不交睫地瞪着那汉子。过了一会,那人居然不声不响,乖乖地坐了下去。

女子再回过头来,如云的秀发,也随之波动起伏,她轻抚黑发,接着道:“吃饭的时候有苍蝇,最败坏胃口了……小哥,在这里吃不下去了,我们走吧!”

这个女人的性子常人难以测度,和她在一起有伴虎之感,徐润不想惹麻烦,摇了摇头,委婉拒绝道:“我还要去文兴大会,少陪了!”

女子丝毫不以为意,仍然笑道:“是吗?正好我也要去,一起走多好啊!”继而想起什么:“忘了告诉你了,我的名字叫做‘尹馨梓’,千万要记住啊!你的名字呢?快告诉我呀!”

徐润不想纠缠下去了,语气生硬地道:“尹小姐,在下无名之辈,白丁一个,名字不说也罢……”

尹馨梓马上接道:“我都先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又不是换名帖、定八字,就让你说个名字,至于这么小心谨慎嘛!”

徐润看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无奈地道:“在下徐润,和小姐在此萍水相逢,三生有幸……哦,后会有期!”

徐润站起身来,拱手行礼后,把一大盘馒头装到包袱里,转身就匆匆而走。

尹馨梓却没有动了,也不回礼,一直微笑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徐润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