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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关于勇敢,一开始你就是个逃兵

哥哥,你一开始就应该当个逃兵。

抱歉,那份迷药没能让苏睡下,或许我该在他的后脑勺补上一锤。不过,当我准备这样做时,却有些手软了。我完全没预料到,苏居然能抵抗住那份药力。

我恨我的软弱…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甚至没能提醒你们早早的远离这是非之地。

远离潘德拉,带着苏,逃的远远的。最好往西北方丘瑟湾去,搭上去另一块大陆的货船。

我在家里准备了二十来个金币,存了好久好久…黄金在任何地方都是硬通货吧?

不知道大海另一边是什么样子呢。你到了之后记得写信告诉我呀。

地址填:白城皇室区三十五号索菲亚教堂,芙蕾雅收。

别来找我,我可能…(一条杂乱的横线,歪歪扭扭的划过,像是芙蕾雅已经神智错乱,没法好好写完这封书信。)

我可能会因为一些乡下亲戚的突然到访,在那些贵族小姐面前失了面子。这会让我很懊恼的。

我嫁给了阿当公爵,他人很好。虽然年龄差了那么多。但是是个很富有的人呢。所以,亲爱的哥哥。

我再也不会挨饿了……

-芙蕾雅-F-乔伊

约翰捏着那只乌鸦,将它绑在了手腕上,掏出胸前内衬口袋里的瓶子,那小水晶瓶里流淌着青色的药水。洒在狼皮上,映出了一行隐性墨水写上的文字:

小心光,它不再纯洁。

“你吃掉了我的马。”他盯着乌鸦恶狠狠的说道:“你是新的…枭鸦。”

苏经过了第一次开“荤”,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有些怯懦的没头脑小骑士了。他仔细摸索着枭鸦的尸体,一边用平静的语气问着老爷:

“老爷,你信么?”

约翰将狐狸皮披在了身上,他正在大胆猜测,小心论证。联想到苏与圣光的关系,还有自己处在小王子的阵营。

最终他说道:“这是个陷阱,苏。芙蕾雅如果真的被什么黑魔法控制住了。这封信不会有机会寄出来的。”

“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残忍。”

在约翰大老爷正苦苦思索着自家妹妹到底看上那中年壮汉哪一点的时候。奈斯正和小王子激烈的争执着。

“你这是叛国!王子殿下!”

“我好害怕…害怕的浑身打颤。”亚当斯“恐惧”的浑身发抖。

“请您严肃些!王子殿下!我们是没有出路的,您居然想要去当山贼!?那些低贱的杂种…”

“刀下的人头…没有高低,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分贵贱。”

亚当斯手中,冰冷的刀锋抵在奈斯的喉头,而这位曾经的预备营班长却极为冷静,他只是有晕血,但是作为士兵的勇气仍在。

沉默良久,小王子却先开口了。

“你是商人的孩子,你的父亲是剥削劳力的地主,做着丝绸和贵金属,还有一些燕麦生意。”

奈斯微微低下了头,刀锋映出了自己的脸,眼镜遮住了眼神。也遮住了内心。

“你精通算学、法律、商业与地理,你渴望着接过家族生意,为高原人买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

奈斯-奎因捏紧了双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但你是次子,你的父亲将你当做筹码,扔给了骗子公爵,妄图在今后的军工生意上,走出一条暴利的,用人肉铺开的路。”

亚当斯用寥寥数语,就将奈斯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了。

“现在,你一文不值,告诉我。”亚当斯缓缓将刀放下,凑近了奈斯:“你向谁效忠?”

三个月后。

木精灵的领土,他们称它为以撒。

树叫以撒,野草和灌木叫以撒,林心那高松入云的巨树,像是蘑菇伞盖一样遮蔽了天空,其中的萤火虫灯笼照亮了整座林中之城。木精灵们也称巨树为以撒。

而在精灵与人类领土的交界处,这座安娜丝山脉喀斯特地貌的山脚,多为石灰岩的钟乳石洞中。五位创始人一同建立了“金银鼠”,为了防止真名咒的搜查。(真名咒:一种互相报出真名,远方的巫师就能得知位置的黑魔法。)

他们给自己取了代号。

亚当斯-潘德拉,二十一岁:蛇纹狮。

约翰-乔伊,二十岁:银狐。

苏-伊文思,十九岁:手艺人。

洛-琼斯,二十岁:影子。

奈斯-奎因,二十三岁:资本家。

而另外两位核心人员,则是在五年前就加入了这座秘密基地。

她们是一对木精灵双胞胎,被当地的精灵猎人抓住。原本会被卖到王城,成为贵族老爷们床上的玩物。

小王子将这对姐妹花买了下来。本着抽大奖的方式想要得到一些精灵魔纹工匠的信息,没想到姐姐还真是个工匠。而妹妹则是一位闲着没事儿干只会唱歌的大龄宅女。

不过…谁知道小王子以前有没有买过木精灵,这种“幸运”,又是不是一种伪装呢?

暂且不提那些阴谋论,直到亚当斯暗地挥兵,剿灭了当地的精灵猎人,才买到了这两颗天真到玲珑剔透的精灵心。双姝对亚当斯感恩戴德,以卓越的精灵剑术与弓术,还有附魔工艺,进入了金银鼠的核心圈子。

姐姐斯佳,一百二十一岁:画师

妹妹葵儿,一百二十一岁:歌者

为什么亚当斯看上了这群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人均年龄不算。

“年轻人才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才有改变世界的力量。皱纹和逐渐无力的身体会让一颗曾经满腔热血的心脏,变得虚弱无力,然后对这个世界作出妥协。”

当时的小王子是这样想的。

直至远方的信鹰带来野樱花的消息,那是亚当斯布置在王城中的眼线。

“野樱花已经沦陷在圣光之中了。”亚当斯对约翰说道:“我们的女武神被软禁了。老头子开始和白城拒绝外交来往。”

约翰像是一块海绵,吸收着亚当斯的政治嗅觉和思维方式。他随时随地都想接过这个佣兵团,让自己成为主人。

新历1334年冬。

苏的手臂和约翰的脑子快要爆炸了。为什么?他现在的心情和初到基地时是一样的。

他和约翰看见那支亚当斯的私军时,心里当时有种日了高加索牧羊犬的感觉。

这支佣兵团超过半数,都是当年兽人入侵时强征私军时,留下的战争孤儿。14年的时间让这群女孩儿!没错是女孩儿!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孩儿。

“没错…芙蕾雅说的对,我一开始就该当个逃兵的。”约翰指着那排前凸后翘的制服女兵:“你特么在逗我?”

亚当斯耸了耸肩,噘着嘴:“当时男孩和男人都成了壮丁,女孩儿不值钱,男孩儿被卖光了。”

约翰指着自己的臂甲:“你当我傻啊。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女人没法用!还有这帮女兵能干嘛?”

亚当斯无所谓的说道:“改改尺寸咯,我们除了外勤人员以外。要造出一支隐形的部队。你不会真的以为靠3000号人就能让世界和平吧?”

“你想…”约翰联想到什么…但是他不敢说出来。

亚当斯朝着那一排排金银鼠的女兵们施以军礼,那是苏的标准“没问题”姿势。

“我要让她们渗透整个大西洲,作为商业、农业、军工的情报间谍,女人比男人更加容易让人放低警戒。扩充的人员只是用来打通渠道。”

右手竖着大拇指,指着心脏处的佣兵团徽章。一只银色的耗子。

然而那一团莺莺燕燕的“老板好!”传来时。约翰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潘德拉的那条烟花巷一样。

“拿潘德拉举个例子,当财政大臣的枕边人是我的人,当工商议会的会长夫人是我的人,当老头子选秀女时,挑中的新嫔妃是我的人时…”

“潘德拉就离不开我了,它需要我的产品,我的服务,甚至我能决定教科书的内容,我能控制下一代的思想。”

“掌控…一切?”约翰疑惑的问着:“你怎么能知道她们是否忠于你。”

“个人魅力。你不会懂的。”亚当斯脸上的表情神特么微妙,就像是一个高级人渣对低级人渣传授经验:“她们因为战争失去了家,我给了她们一个新家,还有勇气。”

“好吧…”约翰已经开始画草图了,而苏正和那魔纹工匠斯佳搅和在一块。

当时他们已经打完了第一场孩子气的战役,并且是以碾压的姿态,直接解放了远南地区一个被兽人奴役着的小部落。

人力在增加,基地在扩建。而后勤也被奈斯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们还年轻,有着充沛的精力。

金银鼠雇佣军已经有一小部分,装备上了造价昂贵的魔纹装甲。就像约翰身上的那样。只不过是女版的。

为了纪念约翰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恋爱,他将这幅装甲命名为:瓦尔基里。

接下来,是来自祖国的诸多委托:护送商队、清缴山贼、押运贵重的珠宝。

然而这些任务有些完成了,有些却没完成…

亚当斯王子…不,这时候得叫亚当斯老板了,他狡猾的让奈斯计算了一下任务开支,然后用手里的刀和委托人谈了谈价。

而且消息封锁干的十分完美,善后极为干净。他们每一顿都能吃的饱饱的。

“我们从来都不代表正义。”约翰对着入伍的新兵说道:“咱们的首领和我一样是个人渣。”

这是一支似匪似军的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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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5年春。

此刻,约翰正给亚当斯做着假肢,一只工艺精湛的,由斯佳和苏一同打出来的精细零件,组成的假手。

亚当斯戴上之后,却露出了苦瓜脸,他撅嘴抽雪茄的样子十分的滑稽和可爱。

“这下…你就更别想赢下两只手的我了。”

乌鸦落在了约翰的肩膀,他脱下金银鼠的军服,像是纪念野樱花军服一样。保留了燕尾服的设计,颜色以黑色和银色为主,为了方便夜晚行动而已。而胸口的国徽标志换成了一支白色仓鼠。

“真是磕碜。”这是苏的看法。

“前辈,瞧瞧它!~真是可爱。”这是歌者的看法。

“你比我大101岁……呃……我该怎么称呼你?”苏黑着脸,看着挽着自己手腕的木精灵。

那碧绿的大眼睛盯着苏,视线没有半分偏移。

“前辈…我一直都想学打铁来着!可是姐姐从来不让我接近锻炉…”

葵儿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她仔仔细细瞧着苏手中的铸锤。而苏像是躲瘟疫一样,跑回了属于自己的工匠作坊。

不远处,约翰已经在这天寒地冻的天儿,光着膀子和戴上假肢的亚当斯肉搏了起来。

洒出的汗水,伴着体温升高散出白雾。拳头击打在身体上,不断的发出“嘣~嘣~”的声音。远远的看去,充斥着原始而优雅的暴力美。

当然,画面是约翰被亚当斯当做沙包单方面吊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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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5年夏。

“不对…任何铁器,能不能破甲,只和开刃有关。”斯佳拿起半成品剑刃,她和葵儿长得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那头绿色长发挽了个髻。不像妹妹那般随性而为。

“红铁锻打过程中加草木灰,不是可以提高硬度吗?”

斯佳的长耳朵颤了颤,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炸了毛。

“谁让你加草木灰的!你这个混蛋!”

看来对于故乡的组成材料被加入钢铁这件事,让这位不知道处没处于更年期的木精灵“少女”非常生气。

“好吧……好吧……不加……”

“去去去……滚出去,带上这个,看见你就烦。”

一柄纯白色的方锤,在斯佳手中像是轻若无物,她随手扔给了苏。

那柄方锤,锤柄长约一米,苏拿在手中倒说不上有多沉,总之给他的感觉是很瓮实。而锤头上,一侧刻着代表风系附魔的如尼文字,一侧则是和魔法沾不到边儿的“F”。

“这是?”

“你的生日礼物!”斯佳大声叱喝着,随后又像是害羞一般,减小了音量,强行淑女道:“你知道的…每次你打铁的时候专注度稍微高一点儿,那F形文字就会显现出来,这种橡木锤又不能刻第二种魔纹了,它的魔力承载量不够。所以就…”

那声音越来越小……而苏压根没去关注重点,不论是妹子还是魔法圣光什么的。

“今天什么时候是我的生日了?”苏看着老爷最新开发出来带有日历功能的手表。

12月21日。

“YA------------HO!”

隔壁锻炉传来葵儿欢脱的叫声,看来她作为工匠学徒又成功的毁掉了一件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