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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重大任务

“小凤,你胡说什么?!”谢芳连忙阻止,以聂春凤的性情说得出做得到,一个尚未出嫁的大姑娘怎能说这种话呢?站在院里的村民并没当回事,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女红军挺傻,随口说说而已。

“各位阿伯、大妈、叔叔、婶婶:屋里面的大嫂情况很危险,谢医生是对母子负责,也是替你们全家着想,一片好心呐!我晓得,不该说那种蠢话,请你们相信谢医生,她不会害大嫂,我求你们了!”聂春凤声泪俱下,差点要跪下去。

大伙儿面面相觑,都被聂春凤所打动,连闹得最厉害的老婆婆也受到触动,不停擦拭眼泪。产妇丈夫走到谢芳面前,低声问道:“大夫,你真能保证母子平安么?”“小兄弟,我会尽全力,不敢确保百分之一百,但假如不赶紧手术,结果必然很糟糕。”谢芳斩钉截铁回答。

“好吧,我们商量一下。”产妇丈夫和爹娘兄妹凑到一块儿,嘀嘀咕咕半天,最后对谢芳说:“咱们相信红军,但是不能在家里动刀,送到部队上生,行吗?”谢芳长叹一声,无奈答道:“可以,快准备吧!绝不能让大嫂受风寒,也不能坐马车,最好抬着走。”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卸下一面木门,四角扎上麻绳。铺好被褥,把产妇裹好,搁在木门上,四个青壮年抬起产妇。谢芳和聂春凤一左一右,守护在两旁,快速走出民房,直奔团部卫生队。

当产妇送到卫生队时,已经不行了,脸色煞白气息奄奄,谢芳带领骨干医生竭尽全力开展急救。令人遗憾的是产妇保住了,可胎儿由于长时间浸泡在羊水里,早已窒息死亡。面对胎儿尸体,聂春凤放声大哭,原本应该活下来的孩子,因为亲人的愚昧断送性命,太可惜了!

事后产妇全家给卫生队送来土特产,答谢谢芳的救命之恩,谢芳婉言谢绝。他们又请人制作锦旗,敲锣打鼓送来,谢芳代表卫生队收下了。军民本是一家人,红军爱护人民,百姓拥戴红军,在苏区已经蔚然成风。

这件事促使谢芳下了决心:苏区民众非常缺乏医学基础知识,急需加大普及力度,防止类似惨剧再次发生。丈夫蒋绍明明确支持她的决定,建议向上级党组织写一封倡议书,趁大战尚未发动之前,组织卫生小组巡回宣传。

谢芳医术好文笔却一般,远不如丈夫,这项工作就落到蒋绍明身上。蒋绍明笑着说:“我这次来瑞金,本来只有一样任务,这下变成两样了。不过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国统区有不少民主人士是我党的老朋友,秘密筹集了大量急救药品和生活物资,可是担心苏区百姓愚昧无知,红军无法惠及大众。”

“嗯,是的,我长期在基层工作,深知其中厉害关系。闵浙赣根据地大多坐落于偏远山区,文盲半文盲比比皆是,有时候愚昧到令人啼笑皆非的程度,我们卫生系统任重而道远呐!”谢芳感慨道。

“好吧,冲着你这份热情,我一定把倡议书写好,争取唤醒更多民众的学习热忱,培养一批品学兼优的医护人员。”蒋绍明说到做到,立即找来纸笔,奋笔疾书。谢芳在一旁看着,频频点头,丈夫文采果然过人,既切合苏区实际情况,又颇具说服力,是一篇难得的佳作。

蒋绍明此次冒险穿过敌人封锁线,来到中央苏区,正是向党中央汇报国统区统战工作进展情况:南京、武汉、上海等地已经募集了相当数量的医疗器械和药品药材,需要转运到苏区。反动派前几次对苏区实施大规模“围剿”,导致部队医疗用品严重短缺,再不补充,不要说老百姓,即使红军自身都难保。

谢芳拿着倡议书,和蒋绍明一起来到军部,各自行使各自的使命。卫生处长看过倡议书后大加赞赏,同意向上级领导汇报,让谢芳等待通知。蒋绍明身份特殊,被军部特工处工作人员带进一间办公室,关上房门,很久以后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