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出什么事了，为何让所有男子去集合？”苏小芸站在院子中听了好久，心中不免也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这时，田秀兰从灶房内走出来，拿着铁勺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我也不知，要不你出去看看！”
其实田秀兰心中已经有所预感，这定不是什么好事。
十几年前，也曾出现过类似的事情，这才安定几年呀！不会又……
当苏小芸火急火燎地来到赵光宇家时，便看到他与顾泽正站在院子中，急得团团转。
“光宇，阿泽，到底出什么事了？赵叔为何要集合村上的所有男子？”苏小芸快步走向前，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俩。
“嫂子，你来了！”赵光宇满面愁容地迎上两步，忽又停下来，看了一眼身侧的顾泽，“我们或许不能参加秋日的乡试了。”
“为何？”苏小芸吃惊地瞪直双眼。
不能参加乡试，难道是大梁国发生动荡，暂时取消了科举考试？
但为何又要集合所有男子？
不会是……
苏小芸不敢再想下去，瞟了一眼顾泽，见他一直冷着一张脸，低头不语。
“我爹方才回来说，西北发生战事，有外族来犯。此刻凌州城守军正在各村征兵。”
赵光宇话音一落，苏小芸身体勐然一震，这消息对于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身体不由得踉跄了一步，顾泽连忙跨上前，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揽住她娇细的腰肢，把她轻轻带入怀中。
小脸微微红了红，苏小芸不禁抬头望向他，撞进他深邃如海的眸光中。
羞于赵光宇就站在他们面前，苏小芸连忙轻推他一下，站直腰板。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或许并没有想的那么坏。”
苏小芸深吸一口长气，让自己紧张跳动的心稍微平缓下来。
也许这次征招的士兵有年龄限制，顾泽与赵光宇都不在那个范围之内呢。
三人刚想离开，赵老太太一把拉住赵光宇的手臂，满眼含泪地看着他，不让他离开：“光宇！光宇！你别去！”
这可是他们赵家唯一的孙子，一根独苗呀。他还没有结婚生子，没有为赵家续上香火。
这万一去打仗，刀剑无眼，若是伤着他，或是……那……那可如何是好，她也就不活了。
“奶奶，你别急。我只是去看看，很快就会回来。或许真的如嫂子所说，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
眼眶红了红，赵光宇拉住赵老太太的手，轻轻拍了拍，便转身与顾泽两人走出大门。
*
粮场在西山村的东首，是一个面积很大的空地。用于农忙时村民们存放粮食与脱粒使用。
苏小芸三人到达那里的时候，粮场上已经站满了村民。男女老少都有，大家面容惶恐，议论纷纷。
赵远站在众人面前的高台之上，不停向四下张望，当看到赵光宇他们时，眼神无奈地沉了沉。
在他身侧立着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威武男子，高台的两侧还站着几个配带长刀的士兵。
他们个个面容严肃，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之感。
赵远见村民已基本到齐，便敲了一下手中的锣，现场立即鸦雀无声。
“各位乡邻，今日把大家聚集于此，是有重大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随即，侧身看了一眼那们穿着盔甲的男子，继续说道：“这位是凌州来的吴校尉，下面请他向大家宣布这件重大事情，关乎到每家每户，请大家一定要听仔细喽！”
此话一落，在场的人都一脸紧绷，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吴校尉迈着有力的步伐走到高台中央，单手握住腰上的剑柄，目光凌冽地扫视一圈，康慨激昂地大声说道：
“各位西山村的乡民们，我是凌州城守军吴亮。眼下有探子来报，西北方向正有一股外族敌人，向我们大梁边塞城池幽州移动，大有来犯之意。”
“幽州是我们大梁西北方的大门，一旦城门被攻破，那么凌州也就及及可危。我们所有人都会受到战火的波及，整个大梁都有可能会处于动乱状态。”
“此刻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朝庭已命我们凌州在各地征招士兵，严加训练，一旦战事开启，立即开拔，支援幽州。”
“作为大梁的子民，作为凌州的百姓，保卫大梁，保卫凌州是我们每个男儿的使命。”
停顿片刻，见台下的村民们有许多都在摩拳擦掌，好似被他的话语所激励。吴校尉又继续说道：
“知州大人经过连夜思忖，现决定让凌州城及管辖内的所有人家，每户出一名男子充盈军力，除老弱伤残，其他不许无故瞒报，否则视同刁民处置。”
“当然，此次征招的士兵也有年龄限制，下不低于十五周岁，上不超过六十。”
听完这句话后，苏小芸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她两眼无神，身体也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难道那日元宵夜在月光下的担忧，真的要变成现实了？
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苏小芸目光复杂地抬眸望向他，撞进少年那坚毅与沉着的目光之中。
他好似并未受到吴校尉话语的影响，也并未因战事来临而产生一丝惊慌。
此时，吴校尉从赵村长手中接过一份名册，朗声道：
“所有人的名册都在我的手中，各位乡民回家商讨一下，将派谁进入军营训练。明日，还是这个时辰，我将在此一一点名。”
“五日后，所有被点到名的人，将一同前往凌州军营参加集训。”
村民们渐渐散去，年轻人三五成群，受到方才吴校尉一番话语的鼓舞，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想要到军营中建功立业，大展宏图。
而年老的人个个脸上都布满了愁云，这可是打仗呀，不是过家家，闹着玩的。
打仗是要死人的，谁能承受得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回去的时候，赵光宇被赵远叫了过去。苏小芸怀着凝重的心情，一路无语，与顾泽缓缓向自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