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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天上和人间

许飞听的入神。

前世的时候,他见过很多灯红酒绿的场所。

到了大奉京都,还是第一次听说。

什么春桥,红枫,海棠;什么穿衣,脱-衣,叠衣。

都得见识一下才好。

马车突然停止了颠簸,是天上人间到了。

许飞跟着遮好面纱的杨叠衣下了车,发现马车停在一颗古树下。

古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在交错缠绕的树枝中间,隐约可见各色纱裙和长袍纠缠不清。

杨叠衣轻声介绍道:“这是风花树,风花雪月的意思,纱裙指的是天上人间的姑娘,纱裙边上的长袍,就是客人了。”

许飞暗自点头,在路上搞这么一棵树,比挂什么招牌,更有吸引力。

这家店的老板,绝对是个高手,懂得抓顾客的心。

两人缓缓前行,三十余步后来到一个圆形拱门前,拱门上,有两位打着灯笼的仙女画像,指引客人向前。

进门之后,左手边摆着一张算命桌,有位穿着(zhuo)很奇怪的高大男人,站在桌后。

男人闭着眼睛,身上的衣服像是某个古老朝代的官服,很不合身。

他的那张脸蛋,光洁无比,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也看不出年龄大小。

有一面陈旧的旗幡立在身边,旗面褪色褪的严重,几乎已经看不见黄色的底面了,只有两个黑色的字迹,迎风飘荡。

第一!这两个字,是人见了,都会心神往之。

杨叠衣在一旁轻声解释。

“我听老板说起过,算命王,不是他的外号,因为他姓王,又是算命的,所以别人都叫他算命王。”

“第一,最初也不是说他算命的本事是第一,而是他的名字叫第一。”

许飞听到这个名字时,突然想起张山来。

那个看上去疯疯癫癫的道士,在天策府外院的时候,说过这么一句话:大奉第一人的名字,也该换换了。

这个王第一,会不会是张山要换的名字?

许飞笑了笑,张山想要的第一,可不是名字第一。

两人继续前行,算命王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

竟是一副金色眼眸!

传说,当战将融合了天地锐气,就能成为战神。

战神第一次睁眼,就是金色眼眸!

算命王眨了两下眼睛,眸子的颜色恢复正常。

他对着两人的背影,自顾自的喃喃自语。

“杀了算了,免得麻烦。”

“不行,今天是汗元老大的生日,她不喜欢在生日那天闻到血腥味。”

“还是算一卦吧。”

算命王拿起桌上的竹签,晃动起来。

竹签上原本写着吉凶,在他晃动的时候,有金色的精气汇聚成杀与不杀。

出签的时候,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赫然是一个狐妖。

狐妖摇晃身躯,变成一个绝色美女,一脚踩在竹签上。。

许飞跟在杨叠衣身后,看着天上人间的景象,心里感慨万千。

这个地方,造的比天策府好多了。

自从进了圆形拱门后,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宽阔道路,笔直的往前延伸。

道路两旁,柳树依依。

柳树外,碧波粼粼。

湖水轻柔的拍岸声不停的传来。

青石板路的尽头,是一片宽阔的方形陆地,被湖水团团围绕。

陆地的四个角上,景象各异。

杨叠衣带着许飞顺时针绕过去,第一个角上是一片黑色,有一个狭长的黑色拱桥从陆地上延伸出去。

拱桥的尽头是一个黑色码头,停泊着一些黑色船只。

拱桥之上,左右两边设置有很多暗格,每个暗格都有马车车厢那么大。

暗格没顶,朝湖的那一面也没有遮挡,其他地方都是围起来的。

像是一个个独立的观景台。

在拱桥的中间最高处,竖着一根旗杆,旗上悬挂着“春桥夜泊”四个大字。

杨叠衣解释道:“这是春桥接客的地方,夜泊的意思,是只能在晚上接客,还不准点灯。”

许飞汗然!

原来这地方,不是包厢。

他又望了几眼,现在艳阳高照,没有什么人影。

两人继续往前走,这里的路面都是鹅卵石拼花铺就,踩在上面,很有层次感。

走了约莫六百步,就能看到另一个角上火红的枫叶林,远远望去,就像熊熊烈火在燃烧。

烈火的前方,竖着一块石碑,横刻着一句诗:停车坐爱枫林晚。

杨叠衣在石碑前站定,指着枫林说,“这片树林有精气供养着,树叶一年四季都是那么红那么密,是红枫接客的地方。这个晚字,是傍晚的意思。”

她突然脸上一红,莺声细语。

“老汉推车枫林中,坐享湖边无穷爱。”

许飞正要细品,杨叠衣已经起身走向第三个角落,那边是一片白色,和对角黑色的拱桥对比鲜明。

许飞走进一看,全是梨花。

花朵不大,却很密集,配合着前方木亭子里的那句:一树梨花压海棠,非常的应景。

梨花树下,刚好有些海棠花。

杨叠衣脸色**,隔着面纱就能看到羞色,她看都不看一眼,径自离开。

许飞看去,发现梨树丛中,像是有野猫在穿梭,很多梨树纷纷抖动,海棠深处花朵摇曳,还不时传来轻微的声音。

若是杨叠衣没说人间的姑娘分春桥,红枫,海棠三种,许飞一定以为里面真的养着猫,如今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也没有停留,不是不想停,而是不能停。

今天的身份是杨叠衣的下人,可不能跟丢了。

第四个角落,绿意盎然,和对角的红枫遥相呼应。

只是这种绿意,在许飞眼里没什么新意。

竹子而已。

走近一看,却又不得不由衷佩服。

这里的竹子,鹅卵石路上也有,细长的两排,从低到高排列。

两根竹子中间,都固定有一块木板,像是阶梯一般,每块木板上都刻着“青云梯”三个字。

顺着木板往上走,在五六丈高处、在竹海的顶端,建有很多建筑,撑在竹子上,如宫殿一般,飞檐反宇,层次分明。

在最靠近湖边的角落上,还有一个极高的高台,那就是登天台。

杨叠衣走到竹台阶的时候,天上人间的黄妈早等在那里,弯腰屈膝,热情非凡的来接她上楼。

台阶旁有几间竹屋,里面都有妇人坐着。

台阶的入口处,则站着两排黑衣人,头系红绳,腰挎长刀,像是门口的守卫。

杨叠衣让许飞在附近等着,熟练的在一间竹屋里换了一双木屐,跟着黄妈走了上去。

许飞看了看那间竹屋,门口挂着一副对联。

穿我谢公屐,踏上青云梯。

原来要上楼,还得换鞋子。

这地方,可真讲究。

上去看看。

等杨叠衣的身影消失后,许飞也来到换鞋的竹屋前,向里面的妇女要一双木屐。

谁知那妇女头也不抬,只是伸出一只手来,“身份牌。”

许飞愣了一下,什么身份牌?

难道上楼还要身份?

妇女见许飞没动静,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之中尽显鄙夷。

“左边可以换身份牌,右边可以买身份牌,客官请自便。”

妇人没好气的说。

男人她见得多了,有没有身份,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许飞穿着一身下人的衣服,她才不愿理睬。

许飞先去了左手边,里面的妇人递过来一张纸笔,让他回答三个问题。

第一个,父亲可有四品以上官职?

第二个,家里可有皇亲国戚?

第三个,个人实力是否达到战师境界?

许飞想了想,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下人,就都填了否字,然后他就被妇人赶走了。

“你的身份换不了牌子,去右边花银子买吧。”

许飞有些尴尬。

好家伙,在天策府呆了那么久,竟然忘了向刘玉翠要银子。

如今口袋身无分文,想要上去是不可能了。

许飞转过身,回到青云梯旁等杨叠衣。

没过多久,鹅软石路上开始热闹起来。

不时有大腹便便的客人过来,在竹屋旁换鞋,偶尔还在言语上占两下妇人的便宜。

妇人的态度大不一样,媚眼乱抛,娇声淫语。

许飞本来对这些事并不在意,今天是下人身份嘛,不能太过张扬。

可他很快就生气了。

因为这些客人中,很多也没有什么身份牌,只是说了一句“噼山摧阳”,妇人就给鞋了。

噼山摧阳?

什么意思?

许飞竖起了耳朵,倾听起来。

有一位肥头大脑的中年客人,和身边一位魁梧汉子一边换鞋,一边聊天。

“陆兄,你知道这次大会的主人是谁吗?竟连乾元三老这种大人物也请来了。”

被称作“陆兄”的魁梧汉子极其猥琐的笑了笑,“把大会开在天上人间,是个人都能把那三位色鬼请过来,老吴,只要舍得掏银子,你也行的。”

叫“老吴”的中年人摇晃着满脸是肉的脑袋,“不不不,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听说人家把当年的叠衣都请过来了,天策府的那位,换你,你请的动?”

魁梧汉子一听叠衣的名字,草草的换好鞋,拉着中年人往青云梯走去。

许飞心里暗叫不好。

这什么狗屁大会,他并不在意。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杨叠衣被算计了,也是他被算计了。

去大明府问话的贺老六,肯定是杨叠衣精心挑选的,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跑来天上人间喝花酒?

真当天策府的家法是摆设吗!

很明显,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贺老六肯定是被天上人间算计了,目的是为了把杨叠衣引到这里来。

自己是真大意了!竟然一开始没注意到!

那么,杨叠衣!

许飞望向青云梯上的建筑,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