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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黑绝

虽然只是脱离了战场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但我重新想要加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鼬和柱间在打斑,水门和毛领子正和带土打得难舍难分,就连一向喜欢围着我转的鸣人,都有父亲做搭档,他们父子两人强强联手,还有家养宠物九尾作陪,打架打得正在兴头。

斑和千手柱间是多年老干部的情谊,我知道斑想和柱间好好打一场,但凭什么让他如愿,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一对一的武士精神,所以鼬一直紧咬着斑不放。斑只能以一敌二,一边和柱间叙木叶建村的旧,一边又要和鼬聊聊宇智波灭族史,看起来十分火大。而另一边,带土面对恩师与恩师之子,再加上大家都不是话少的人,好像也有不少回忆要好好清理。

一时之间,大家各忙各的,好像只剩下我这个名义上的“战斗核心”孤零零地待在一旁,根本没人理。

不过想归想,我还是打算先支援鸣人,毕竟鼬和柱间那边看起来没法很快结束战斗。只是我刚一落地,就感觉地面之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还没踏出几步,我面前的地面就凸起一团粘稠的物体,那些线条极其混乱,蜂拥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我想都不想就将面前的物体一刀斩断。

但是那恶心的感觉如影随形,我不断斩去那些冒出来的东西,但这些玩意儿就如同雨后的蘑菇,一个接一个。很快,那些东西在我的刀光下,就像丰收的白萝卜,铺了满地断肢残骸。

真恶心……

就像兜一样恶心又粘人,杀都杀不干净。

和兜相处的经验告诉我,这种东西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所以我只好强忍着继续拔刀的冲动,看着面前又凸起一团东西,然后慢慢变化着,像揉面团一样捏成一个人形。

“啊佐助君……”面团人像捏坏的人偶一样耸拉着脑袋,在模糊的脸上裂开一张嘴,慢吞吞地说,“好凶哦……”

话音还未落,我已经下意识一刀直劈下去,把这个塑形失败的白萝卜劈成了两半。

这不关我的事!

是我的刀自己动的。

“佐助君,不要心急嘛。”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他和我贴得很近,我几乎能感觉到那股凉细细的气息。

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

我的瞳孔骤缩,心跳似乎也猛然急停了一下。这种时候身体的反应总是比意识还快,我下意识地拔刀向后,但手还未完全抬起时就被按住了,未出鞘的长刀又被重新推了回去,发出一声轻响。

怎么可能有我感知不到的东西?

躲过了那些线条、数据、交叠的时间和空间、密密麻麻交织的大网,甚至出现在离我这么近的身后,我的耳朵,我的身体,没有听见一丝响动,没有感觉到地面的隆起,也没有感受到空气的拂动。

甚至作为忍者的本能都沉睡过去,没有对近在咫尺的威胁做出任何反应。

而他一开口,他就突兀地出现在我的感知里。

他身上那粘稠而又浑浊的气息如此明显,几乎能引起我生理性的厌恶,明明就算隔着半个世界我都能感觉的到。

这么近的距离之下,我身上的每一丝变化都无法隐藏,包括我骤缩的瞳孔,加速的心跳,和浑身都紧绷起来的状态。

像是被我的反应取悦了,他低声笑起来,他的笑声可比大蛇丸要难听多了,膨胀的恶意混杂在笑声中,比针刺还要尖锐。

“臭水沟的老鼠,竟然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冷哼一声。

这家伙不藏了?他明明忌惮着我不是吗?

从一开始我就察觉到了,晓组织里的那个芦荟,和带土在暗地里保持着极其不正当的关系。而且,明明是同一个个体,但身上的两半却有天壤之别。白绝的那一半真的就像白萝卜一样,平平无奇,寡淡如水,就像是流水线上批量克隆的产物,但黑绝的那一半却又极其复杂,无数粗黑的线条相互缠绕,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团庞大的毛线,绝对不是人类所能达到的程度。

所以黑绝和白绝根本就是两种东西。

“佐助君的能力实在是太特殊了,竟然能察觉到我的存在。”黑绝说道,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挑衅,反而像是默认了。

他竟然能本能地察觉到我的能力对他的威胁,所以一直以来有意识地避开我。之前我暗杀五大国高层的时候,他有意浑水摸鱼,被我预先拦截了几次,发现无法得手就老老实实地撤了。他不想和我起冲突的意思很明显,斑兜当初想要拉我入伙,估计也有他在暗中推波助澜。

那是什么促使这个一贯躲躲藏藏的家伙竟然敢正大光明地出现在我眼前?

是因为缺失了尾兽就等同被釜底抽薪,根本无法完成计划,他等不及了决定要亲自出手?

“但是没办法啊,尾兽我们是必须要得到的。”果然,黑绝的想法不出所料,但他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就像是买菜的阿姨因为没有番茄只好买芹菜回家炒一样。

地面震动着,风裹挟着细沙在半空中盘旋。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巨人缠斗在一起,每一击都卷起呼啸的飓风。

黑绝紧贴在我的身后,就像是我的影子。冰凉的手抵着我的后颈,似乎只要我稍有异动,就会立即深深刺入我的脊髓。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时机。现在大家都打成一团,分身乏术,黑绝就绕过众人的目光直接接触到了我。也难怪斑看起来还不太着急,因为他还有黑绝这个不为人知的后手。

但他们未免也太一厢情愿了吧?

“你觉得,仅凭你,就能得手了吗?”我挑起眉,冷冷地说。

是觉得失去眼睛的宇智波就不再是宇智波了?但我所拥有的一切绝不是凭借那双写轮眼才得到的。

但黑绝却并不恼怒。

“何必呢,佐助君。”黑绝慢悠悠地说道,他压低了语气,更近一步凑近我的耳边,那冰冷滑腻的吐息声钻进我的脖子,显出了几分诡秘,“虚张声势就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拔刀呢?”他问。

我努力放缓呼吸,不为所动,只是心里沉了下去。

身后那粘稠污浊的气息越发浓郁,张牙舞爪地,像是下一秒就会猛扑过来。无处不在的恶臭如同针刺一样,让我不由自主地浑身紧绷。

这是更深处的本能在作祟。

“我也是才想明白的。”黑绝在我耳边说道,污泥一样的恶意附着过来,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扭曲的愉悦和自得,“佐助君也在忌惮着我,对吧?”

我握刀的手不受控制地一颤,长刀在鞘中发出铮的一声轻吟。

他说的没错,这种忌惮是双向的。

在他忌惮着我的同时,我也忌惮着他。不然我早就可以杀掉这个暗中操控了一切的幕后黑手,从源头上阻断这一切,为什么还要放任自流,让带土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下去,甚至让斑复活,让他们召唤出十尾的躯壳?

退一万步,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为什么不一刀斩过去,任由他站在我的身后,把手按在我的后颈上,凑过来,说了那么多话。

――只是因为我也在忌惮着什么。

当黑绝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用手抵上我的后颈的时候,结局不就已经注定了吗?

“撒,佐助君。你的身体就由我来接收吧!”

黑绝话语中的亢奋与贪婪不加掩饰地喷发而出,那些烂泥一样污秽的浓黑如同一只丑陋的恶兽,猛扑上来,束缚住我的手脚,像是无数道尖利的长刺穿透了我的身体。

“佐助――!”

可能是这一下动静太大了,黑绝不再藏在我身后,就暴|露出来。鼬看向我,瞳孔都放大了,眼底复杂的纹路飞速旋转,他脸上满是惊恐,又带着可怖的杀气,甚至显得有些狰狞。

因为分心,鼬来不及格挡,重重受了斑的一击,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向我这边赶,斑企图拦住他,又被柱间的木遁缠绕住了须佐能乎的手臂,鼬的须佐能乎仿佛燃烧起了黑色的火焰,那一瞬间,他的速度快的惊人,挥舞着十拳剑犹如迅雷疾风,猛然斩落了天狗巨神的一条手臂。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嘛,鼬……

我想扯动嘴角,却只是咳出一口血来。那些贯穿了我身体的黑色长刺又化为污水,顺着我的皮肤流淌,而留在我体内的那部分,则肆意缠绕住我的内脏,融进我的血液,渗透进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剧烈的疼痛拉扯着我,像是要把我的身体从内而外生生撕裂。

我踉跄一下,半跪下来。

黑绝就像是寄生的藤蔓,在我身上生长,撕扯着我的血肉。

这个该死的傻【哔――】私生子!

我有一千句粗口想要骂出声,却又控制不了自己。我努力撑着地,不想就这么倒下去,也不想就这样让那种浑浊恶心的东西寄生进来。

“佐助。”鼬来到了我身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无数浓黑的线在半空中交织,遮天蔽日,我抬起头,通过那些重重叠叠的黑暗,看见了鼬,他正跪在我身边,扶着我的肩膀。

阴影模糊了他的表情。

极致的冰冷蔓延上来。

“我没事,鼬。”

我本想这么说,心脏却像是被狠狠攥了一把,浑身的血液骤停。

“呵……”

一声轻笑仿佛从最深处的黑暗中传来。

明明是很轻很轻的声音,却仿佛九天之上的雷鸣,直接炸响在我的脑海里,震得我的脑袋嗡嗡作响。苍白的暴风雪猛然炸裂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席卷了我,我只觉得浑身冰冷,不由自主地颤抖。属于黑绝那肮脏的力量仍然在侵入,越来越多地渗透到我身体里,像是要掏空我的五脏六腑,彻彻底底蚕食空我的血肉。

我想要抵抗,但那些恶臭肆虐而来时,我所有的力气却都退避了。仿佛有万重高山死死压在我的身上,半空中呼啸的线条如同锁链,紧紧缠绕住我,禁锢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的所有抵抗都在溃散,任由黑绝一点点占据我的身体。

甚至连我的意识都恍惚了。

我好像置身在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中,我裹挟在风暴里,听不见任何声音,分不清上下左右,一切都是空白。寒冷封住了我的身体,凝固了我的血液。我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我被冻住的手脚也渐渐远去了。就仿佛一切都是静止的,一瞬就是永恒。

但我又像是被放在火里煎烤,剧痛遍布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肮脏的东西撕裂我的身体,掏空我的血肉,大股大股的血流出去,然后被那些恶臭的东西填满。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反复交叠。

我慢慢倒了下去。

“佐助,佐助,佐助……”

鼬的声音在暴风雪中显得很微弱,一声一声,回荡在我的耳边。

好像还有鸣人的声音,更多声音交织在一起。

一群白痴,还能不能好好打架了?把带土和斑干掉再说啊!

管我做什么。

我想这么说,张开嘴,却有更多温热的液体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