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雷娜问过我一个问题，让我内心波澜起伏。
“叶开，据我所知，超级大国领袖有意扶持古董调查局，进行深度重建，打破原来的一切条条框框。”
同样话题，以前我就听威廉提起过。
“叶开，你好好听着，有机要大臣提名，让你来掌管新一代古董调查局。”
对于雷娜的报料，我不动声色。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是，古董调查局是一个权力部门，而我的理想是为叶氏家族报仇雪恨，重新崛起。
留在古董调查局，只是阶段性任务，未必能一以贯之。
“叶开，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和虎将都是备选，另外还有四十余位从超级大国各个领域挑选的精英，大家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只有你不同，是机要大臣钦点的。其他人，很有可能竞争的是你的助手职位。”
雷娜脸上写满了羡慕，她无法理解，我一个长期战斗在一线的调查员，有什么后盾，能直接跃升到她的头顶，并且高过她三级以上。
重建古董调查局，最大的用处是接管五一地区的所有权力。
之后，在超级大国形成新的特别事件调查间谍网，有力地维持超级大国在全球的核心地位。
成为调查局的领袖，个人利益当然获得巨大提升，最重要的是，能够为超级大国领袖今后的治国纲要提供强有力的理论支撑。
我有这样的实力，甚至比威廉更适合成为古董调查局的领袖。
不管雷娜怎样看我，这次我都会扶摇直上，把她远远地甩在身后。
“叶开，如果此事成真，我们还是最好的合作伙伴，怎么样？”
雷娜握住我的手，越攥越紧，不肯松开。
我理解她的心情，我们结成同盟，共同对付虎将，将来对付比虎将更凶勐、更狡诈的敌人。
有了我，雷娜就有了靠山。
我暂时答应她，并且保证，双方同生死，共进退。
大人物和秦成沛在沉寂了一周后，同时有所行动。
秦成沛在加德满都最大的苦行僧聚集区，展开一次公开演讲，主题是“如何让修行者获得必要的福利措施”。
他的选题非常巧妙，代表广大苦行僧、修行者，向大人物发出了讨伐檄文。
这样做带来的影响力，就很容易扇风点火，把无知群众的热情点燃起来。
很自然的，他就成了苦行僧的代表。
如果大人物有所回应，就得跟他平等交谈。
到那时，秦成沛与大人物平起平坐，俨然就是一代领袖。
这肯定是大人物不能忍受的，一山不容二虎，在加德满都只有他才是唯一的主宰，但是他没有直接向秦成沛发出问责，而是直接召见了我。
“叶开，纵容秦成沛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给出了准确的答桉，因为这件事我就思考过，秦成沛还没有露出本来面目，此刻收网一无所得，必须要等到他亮出底牌，不管是魔女还是棋局，他有自己的打算，这个秘密只藏在自己心里，这只老狐狸不相信任何人，除非是时机成熟，一蹴而就，到那时我们才能真正拿下他。
我胸有成竹，但是大人物已经等不及了，他希望尽快结束这件事，让城市恢复宁静，当下，他在秦成沛周边安排了六十多个线人，使用了最先进的窃听工具，但是获得的情报全都非常笼统，无法分析。
在我的指挥下，这些线人重新调整转变研究方向。
秦成沛每天的通话记录见到的客户其实全都使用了暗语，普通监听，全都被蒙蔽过去，这正是过去的监听陷入无效状态的主要原因。
“叶开，你是秦成沛的朋友，也是他最主要的敌人，由你来领导这次监听最合适不过，所以，不要推脱了，对付秦成沛就是你的最重要任务。”
在大人物的特许下，我采取了更高级的远程监控，使用了一百五十多个监听器，同时对加德满都城市内部的摄像头全面联网，可以获取任何角落的资料，不管秦成沛走到哪里，我们都能第一时间进行定位，让他无所遁形。
我认真的观看已经获得的视频资料，很明显，秦成沛在计划着一场大阴谋，他根本不惧怕监听，有了暗语交换方式，哪怕是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跟别人交谈，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没有丝毫的焦虑，连雷娜都觉得不可思议：“叶开，大人物的耐心有限，如果这场追踪迟迟没有结果，他就重新把秦成沛抓起来，严刑拷问，折磨至死，到时候所有的计划都泡了汤，我们的时间就白白浪费了。”
我理解雷娜的想法，大家现在是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谁都跑不了，她很想结束这场看不见的战斗，却不知道胜利的筹码究竟放在哪里。
我判断，秦成沛在等一个人，当那个人出现，大局已定，他就会卸下伪装，回归自我。
那时候他肯定是一个我们都无法相信的人，一个超级大野心家，把灵魂抵押给魔鬼的人。
江湖上永远也不缺乏斯文败类，他表面上是艺术家，实际上已经化身为恶魔。
在我的沟通下，加德满都向超级大国购买了一大批武器，足够装备一支四百人的超级特战部队，我希望这群人能够让西南群山这边的战斗简化，直接销毁秦成沛手下的战斗力，让他们束手就擒，我做了万全的准备，只等秦成沛露出马脚。
事情似乎陷入了焦灼状态，雷娜也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她不相信超级大国能够镇压魔女，让世界恢复和平，也许是她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夸大了敌人的本领。
“叶开，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王二后镇压魔女的年代，在我心里就像盛世长安一样，辉煌无比，他们是西南真正的英雄，永远名垂青史。但现在，你获得的结果是他们跟魔女签订了契约，这简直令人大跌眼镜。”
其实我毫无办法，我也不希望降低英雄的含金量，但我们不能自欺欺人。
唐代的修行者要想镇压魔女实在是太难了，他们当时的武器只有长矛和弓箭，而魔女在某个修炼阶段是刀枪不入的，再多勇士不过是魔女练习的靶子而已，所以说，能够签订契约，已经是当时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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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持澹定，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们只能向前，无法后退。
我无法打消雷娜的忧虑，或许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每个人都必须变得坚强，无法依赖别人的帮助。
“叶开，总得有一个期限，不可能一直继续下去，这不符合我们的做事原则。”
我只好给出了一个大概期限，三个月，我们着急，秦成沛一定更着急，他现在暴露在超级大国的军事力量之下，随时都有可能被抓回去，只有展现出自己的能力，让超级大国投鼠忌器，他才能好好的活着。
双方的对抗实力悬殊巨大，秦成沛不可能获得胜利。
因为超级大国赢下了过去的每一场战争，到最后秦成沛只能束手就擒，不可能影响整个战局。
苦行僧越来越多，已经超过了四千名，是平时这个城市应该有的苦行僧的五倍，这就证明有人浑水摸鱼，让白道力量目不暇接，最终失去目标。
秦成沛终于有所行动，他离开了寺庙，向雪山方向进发，陪伴他的是一群高大威勐的保镖，这些人把秦成沛围在中间，我的特战队员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如果开始激战，我们未必能占到上风。
秦成沛的车子离开了酒店，进入了外环路，看样子他是想离开加德满都，迅速逃逸。
我指挥直升机进行拦截，大约在半小时后，秦成沛被直升机堵住，停在了城市出口的西北门。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理直气壮，认为自己毫无过错，我不应该自己怀疑自己人。
我有他的充足罪证，到底要不要抓他，让他的前程毁于一旦，就看他的合作态度。
法律不外乎人情，他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只要高抬贵手他就可以离开了，我给他打电话，我们约在旁边的小酒店见面。
我根本不想放过任何人，因为他们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和罪恶。
秦成沛赶来的时候，看到是我有些吃惊，我拉着他坐下，直接声明，是来跟他告别的，很多人进入集中营顶不住煎熬，最终倒下，变成一个一个悲剧。
现在除了老实交代，没有任何其他的捷径可走。
我们面对面坐着，我感觉看不透他，他在北方邦做的那些事，本来每一件都可以载入青史，毕竟开创了令人羡慕的事业，对于北方邦的发展很有好处。
“叶开，不要耽误我的事，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我很清楚自己的责任，那就是留住秦成沛，不让他离开这个城市，以免他在天上的时候遥控指挥，让整个城市陷入刀光剑影，那样我们就对不起老百姓。
秦成沛眼中布满血丝，看上去压力重重，胡须很长时间没有修剪过，变得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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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在从前，这是不可想象的，他是成功的商业人士，非常注重自己的外表。
这种情况下，秦成沛很想从我这里打开缺口，让我为他绿灯放行，但我已经厌倦了这种粉饰太平的做法，直接把所有资料放在他面前，包括他的私人银行账户。
“秦先生，不要多说了，你做出判断，如果不需要我帮忙，马上就走，绝对不会耽误你时间。”
我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假如他执迷不悟，那就只能坠入黑暗。
对于这些资料，秦成沛嗤之以鼻：“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干的事业，任何人无法取代，还是赶紧滚吧，什么都不懂。”
我果断命令手下把秦城被抓上了警车，然后面对这边所有人，让他们抱头蹲下，人人出示身份证。
关键时刻我没有手软，也没有被秦成沛的虚张声势吓住，只带十几个人就解决了问题。
我跟随囚车一起回到犯人关押处，现在本着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友谊，我会陪他再走一程，直到他被定罪，我是污点证人。
他完了，我也得救了。
这就是秦成沛的一生辉煌而短暂，他选择了速成，但那是几年前的手段，到了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他所拥有的那些办事能力一钱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