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茹似乎是压抑的太久了，此时听到徐灵犀如此问，心里产生了一股不吐不快的冲动，冷冷一笑道：“怎么？不相信么？当年那个女人勾的皇上差点连魂都没有了，我进宫几年，皇上视我于无物，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可是只要那个女人一进宫，皇上就必定会来容阳宫......”
徐灵犀脸上满是惊恐，不由得伸手捂住张大的嘴巴，以防惊讶出声，虽然她也不喜欢大夫人，但是她一直都认为谢大夫人比娘亲更加美丽温柔，却没想到大夫人居然会......
突然她想到当年谢夫人去世之前曾经在宫中住过一段时间，徐灵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小小翼翼的看着徐子茹，道：“姑姑，大夫人当年......”
徐子茹冷哼一声，语气冷然道：“没想到吧？谢云鸾那个贱人一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是还不是像个娼妇一般，下贱的勾引一国君主......”
“既然皇上被她勾引的魂不守舍，那本宫当然得做个好人成全皇上了。你看，这么多年皇上不是对本宫很好么？宠爱有加么？”
徐灵犀陡然明白过来，勐地回头看向纱幔中，哆嗦的指着里面的人影，颤声道：“姑......姑姑......你想......你想要......”让五妹跟她娘一样伺身服侍皇上？
徐子茹脸上的笑容柔美，低头慈爱的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微笑道：“皇上是天龙之子，他想要什么，本宫自然要帮他得到的，不然你以为徐家这么些年哪里来得好日子过？要不是谢云鸾，咱们伯阳侯府早就不复存在了。”
徐子茹冷冷一笑，道：“你不觉得......徐挽歌跟谢云鸾长的很像么？”
的确有四五分像，徐灵犀只觉得浑身发冷。
徐子茹笑得更加愉悦，道：“犀儿，你还不知道吧，咱们皇上可是一个长情的人，对那个死人可是痴心一片呢......皇宫里......就前不久被火烧的春晖苑，你知道里面住着什么人么？”
见徐灵犀一脸呆滞，说不出话来，徐子茹也不在意，娇娇笑道：“春晖苑里可是养着一大群跟谢云鸾长得相似的女子，可惜皇上不想败坏她的名声，这么多年来，没一人知道此事，里面的人皇上不让她们出现在人前，不让任何人接近春晖苑，里面的人就连死了也要先毁了容貌才会被送出宫。没想到吧，高高在上的皇上居然会如此怀念一个女子......”
徐灵犀呆滞的看着眼前带着浅浅笑意的华贵女子，只觉得手脚冰冷，彷佛眼前的人不是一向宠爱自己的姑姑，而是可怖的恶鬼。
徐灵犀脑子发晕，过了许久才开口问道：“可是，姑姑，万一皇上宠幸了徐挽歌，那我们以后怎么办？不行！不能这样做！”
虽然徐灵犀对徐子茹的行为觉得恶寒，但是比起礼义廉耻、是非公道，还是她的小命要紧，她可不想以后只能趴在徐挽歌的脚下摇尾可怜，乞求富贵荣华。
“真是个蠢丫头！”徐子茹无奈一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徐挽歌现在是公主，若是真的做了这等丢脸的事情......她怎么还有脸活着呢？从高高在上的公主，景王府的准世子妃变成一介残花败柳，你说她还有脸活下去么？自......”
“什么？景王府的世子妃？”徐灵犀惊呼一声，打断徐子茹的畅想。
徐子茹皱了皱眉，看她惊呼的样子，浅笑道：“你不知道了吧？咱们的柔安公主勾引男人的功夫可是一绝，一向眼高于顶的染世子也放话出来非她不娶呢。”
徐灵犀听罢，原本娇美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起来，看着面目可憎，愤恨道：“真是狐狸精......她去死就好了。”就没人跟她抢叶染了。
徐子茹轻笑道：“不用着急，等到她今日侍寝之后，就会跟她那个狐狸精的娘一样，只能以死赎罪，肯定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了。”
徐灵犀心中一动，忽地觉得她猜到了什么，但是却不敢问出来。即使她并不算聪明，也知道今天所知晓的事情已经大大超过了她可以知道的范畴。她心里有点想打退堂鼓了，毕竟皇上如此宠爱徐挽歌，要是徐挽歌死了，那会不会牵连到徐家？
奈何徐子茹并不给她后退的机会，她已经憋在心里太久了，太需要能有一个人来倾诉，分享自己藏在心里的秘密了，将心里憋着的事情，全都抖了出来，“谢云鸾那个贱人不就是这样么？回到府中没多久就听话乖乖的去死了，她自己也知道......做了这等丑事，自然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了。从那以后，皇上就开始宠爱本宫了，一切都向着好的地方发展，可是......为什么，皇上居然如此惦念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死人，本宫居然还比不上那个死人？”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徐子茹几乎全身都在发抖。一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拉着每天怀念另外一个女人，一个抢了自己丈夫的女人。
心里嫉恨，面上却不得不装作一副怀念、崇敬、可惜的样子，徐子茹觉得这么些年来还没有发疯已经是忍耐力十分不错了。
但是她没有办法，在皇上眼中她和谢云鸾感情很好，是很好的姐妹。她想要做这个皇宫里最受宠爱的妃子，她就必须抓住皇上的心，但是这一切，她的美貌、她的才智、她的聪明统统没有用，皇上根本看不上眼，所以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恶心，一次又一次的陪着皇上怀念那个女人，那个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她告诉自己再忍忍就好了，即便是数年如一日的装模作样。
徐灵犀看着眼前这个神色癫狂有些陌生的女子，畏惧的向后退了退，心里不由后悔为什么要掺和进来，非要看徐挽歌的下场，现在好了，骑虎难下，“姑姑......我想先走了......我......我有点累了......”
徐子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还闪烁着恶毒，道：“走什么？刚刚不是闹着要来么？怕什么？姑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出什么事的，不用担心，你就留在这里好好陪姑姑说说话，姑姑心里太难受了，你就当帮帮姑姑，不要将姑姑跟你说的告诉其他人行么？”
看见徐灵犀缩着肩膀点头，徐子茹笑容更加灿烂道：“姑姑就知道犀儿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不然......皇上若是知道了，那我们伯阳侯府可能就会满门抄斩了，你也是徐府的一员，想来你也不想身首异处罢？”
“满门抄斩？”徐灵犀眼里浮现恐慌，惊道：“姑姑，你还做了什么？难道......难道大夫人会死也是......”
设计徐挽歌这件事，就算败露了也不至于满门抄斩吧？一个不安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