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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杀奴(1)

尹稚斜大单于委任族弟赫连图日为“匈奴斩首团”首领后,赫连图日取了一个汉名——张衍,自称是燕赵义士。

燕赵义士张衍,别出心裁地给每个出征的匈奴勇士胳肢窝外侧纹绣了一只草原上的黑鹰;斩首团便就多了一个十分靓丽的名字——黑影斩首团。

黑影斩首团以商人名义从云中进如汉家境内,沿途又扩展了不少汉人;形成一个千人大团。

千人大团分成五个征战分队:野狼、豺狗、花豹、雄狮、北极熊。

五个征战分队下面又分成若干行动小组,时聚时离分头行动。

张衍将黑影斩首团总部设在茂陵邑,以以侠士身份活动在长安等地;仗义疏财,颇有口碑。

张大头的未央路黑老碗面庄遭遇痞子骚扰,张衍果断出手打跑恶人;张大头感激涕零,和张衍结为同姓兄弟。

张衍秉承燕赵义士荆轲刺杀秦王的行动纲领,对《易水歌》烂于心中: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

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时令已至秋分,天气渐渐变凉;张衍盘膝搭窝端坐在茂陵邑怀里街的那座深宅大院庭室里面,手中捧着一卷竹签《公羊传》;在聚精会神地阅读。

《公羊传》又名《春秋公羊传》,是儒家经典之一。

《公羊传》记载了鲁国上起鲁隐公元年,止于鲁哀公十四年的历史;与《春秋》一书竞相辉耀。

《公羊传》作者是卜商的弟子,战国时齐国人公羊高。

《公羊传》起初只是口说流传,西汉景帝时传至玄孙公羊寿;由公羊寿与胡母生一起将《春秋公羊传》着于竹帛。

《公羊传》的历史哲学具有政治性、变易性和可比附性三大特点,在儒家经典中并不多见。

《公羊传》的主要精神是宣扬儒家思想中拨乱反正、大义灭亲,对乱臣贼子要无情镇压的一面,为强化中央专制集权和“大一统”服务。

《公羊传》尤为今文经学派所推崇,是今文经学的重要典籍;历代今文经学家都常用它作为议论政治的工具。

《公羊传》也是研究战国、秦、汉间儒家思想的重要资料。

《公羊传》认为:孔子在《春秋经》中贯穿了“大一统”、“拨乱反正”等政治“大义”;大力彰扬孔子拥戴周天子“天下共主”的立场,作为儒家思想最重要的原则;为战国晚期正在进行的“统一”作舆论的准备,甚至直接成为孔子专为汉代天子而制定的治国纲领!

《公羊传》又包含有历史变易观点,人们可以据之推演;划分历史的发展阶段。

更重要的是,《公羊传》对三世异辞说的解释包含一个很宝贵的观点:不把春秋242年视为铁板一块、凝固不变,而看作可按一定标准划分为不同的发展阶段。

《公羊传》专讲“微言大义”。上述两项都是极重要的“微言大义”,其他明显的还有:隐公三年讲讥世卿;庄公四年讲“九世复仇”;闵公元年讲“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等。诸如此类都可以大加引申比附。

张衍这个匈奴皇族,从小便喜欢汉语而认真学习;如今潜入汉家京都附近,依旧阅读《公羊传》。

父母之仇不为同生,兄弟之仇不与聚国,朋友之仇不与聚乡,族人之仇不与聚邻。这是《公羊传》里的警语。

西汉皇上刘彻弄得匈奴大帝国无有立锥之地,张衍决心刺杀他为匈奴帝国复仇。

汉代家族复仇成风,这反映了汉人的血性、侠义精神。

复仇和“忠义”紧密相关,汉武帝训练羽林孤儿报匈奴血亲之仇;这是汉人强悍的时代特征。

汉代史书记载大量的复仇故事,血亲复仇、师长、朋友复仇例子数不胜数。

这种复仇精神是汉代儒家特有的血性,到了明末就没有了;很多降官、降将与满清有杀亲之恨,甚至全家多被杀;竟然还腆颜事仇,使人百思不得其解。

奴性是战胜不了兽性的,故而顾炎武感叹道:“士大夫之无耻,是谓国耻!”

张衍熟读儒家经典,对复仇一事自然有独到的见解;他要学些汉人的血腥为故国复仇。

张衍正在津津乐道地阅读竹简《公羊传》,忽听管家胡老儿喝喊一声:“大人,野狼特战队大掌门呼衍归集有要事禀报。

张衍回了一声:“快请呼衍归集大将军进来!”

张衍是匈奴谷蠡王,属下有左右大将军,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万骑长、千骑长、百骑长。

呼衍归集是张衍做谷蠡王时麾下的右大将军,黑鹰斩首团组建后出任野狼特战队队长;尊称大掌门。

大掌门呼衍归集听见张衍发出的诏令,大步流星、急急火火走进屋舍里面去;后面跟着两个匈奴卫士和胡老头。

胡老头是汉人大名胡不正,本是宫里一个太监;由于跟宫女对食被赶将出来。

胡不正对皇上、皇后恨得咬牙切齿,寻思如何才能报这一箭之仇。

张衍找上门来了,张衍找见胡不正时这厮住在长安城外一座破庙里;张衍给了胡不正不少钱财,让这厮做他在茂林邑怀里街深宅大院的管家。

张衍让胡不正做管家有几层意义:首先胡不正是汉人,做管家的同时兼任门卫一职;接待人讲汉语不会引起怀疑。

其次是胡不正是太监熟悉宫里的人情世故,打探一点皇上和后宫的消息很是拿手。

当然张衍要求胡不正守门时一定要态度和蔼、语气忠恳,无论什么人都要热情接待。

胡不正还真这么做了,他将自己装扮成庭院的仆人;穿很朴素的长袍短襦,头上戴一顶旧璞头。

张大头赶来怀里街“搬兵”,就是胡不正热情接待的。

胡不正知道张大头是六品秉铎官,还是张衍的同姓拜把子兄弟;没有给张大头隐瞒张衍在周至山训练的事实,让小厮费用带领张大头去了周至山。

胡不正来到怀里街深宅大院后就知道张衍是匈奴谷蠡王,一开始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可一想自己被皇上、皇后赶出宫成为流浪之人,借用匈奴人的力量报仇雪恨不啻于麦芒掉进针眼里。

胡不正很快融入张衍的黑鹰斩首团之中,成为不可缺少的鹰犬。

但胡不正表面装作十分谦卑的样子,无论见了谁都是点头哈腰,唯唯诺诺;这种中国身子外国头的奸细才是最有危害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