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纷纷冲入塔里,一路往上行去。
一层……二层……三层……
这塔内部的结构,呈螺旋式阶梯,每一层都比下一层,大上一些。
这每一层的塔里,也并非什么都没有。
譬如第一层的石壁上,就是刻满壁画。
到了第二层,就是一些写满魔坨国文字的木片或者骨片。
第三层与第二层相同,到了第四层,就全是些牛羊碎骨。
看样子,此塔顶部如果是魔主的坟墓,那么顶层下,应当就尽数是些陪葬品。
魔坨国的魔人们,将魔主的陵寝葬在城市中央,大概是想表明,魔主虽然死了,但也在精神上,与所有魔人同在。
杜易等人这一口气,就连续爬上了十层。
从这一层开始,塔里的陪葬品中,已经出现了人骨,还有一些用来记录重大事件的牛羊皮。
此地,简直是一个天然的考古宝库。
好在老胡这支队伍里,没有加上个考古专家,否则这一路上来,那人恐怕得兴奋得晕厥过去。
阶梯上也一直留着邓九婴的足迹,四人和邓九婴的距离,也在不断缩小。
邓九婴作为何雄时,老胡二人还没有恢复记忆,故而他要找到魔主的灵王指,肯定要东翻西找,这就给了杜易四人追上其的机会。
冬!冬!冬!
就在爬到大概二十层左右时,塔里的布置,已经和殉葬坑差不多。
上千平大小的房间,竟然全是一具又一具平铺开来的白骨,以及摆在他们身旁,已经腐蚀得不成模样的武器。
这些人,应当是当年和魔坨国叛军交战而死的魔人,也被放置入了这三十六层天塔里。
就在这时,四人忽而听得楼上,传来了一阵悉索的脚步声。
登时,四人面色一凛,旋即拔出了各自的武器。
而后,他们一步一步,沉重的迈向了上一层塔。
手电光扫过去,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登即出现在杜易等人面前,他此时正在白骨堆里翻翻捡捡,似乎在找寻什么。
见到杜易四人,他表现得并不惊讶,只是轻叹了口气。
“唉!看来我那曾徒孙,真是毫无本事啊!”。
邓九婴这话,指的自然是大粗。
“难为你还记得他!”。
杜易冷笑一声,略微有些诧异,他原以为这老阴比,定是将大粗当成了工具人。
“那是自然!”。
邓九婴摸了摸下巴,神色张扬。
“待他日老道登仙入道,自会记他一功,将他接引入无上仙境,逍遥快活!”。
这段话极其张狂,邓九婴大致也是猜出来,杜易四人已经得知他的身份,也就不再隐藏,锋芒毕露。
此刻的他,与之前的何雄,完全判若两人。
不过单看他那张脸,杜易怎样也不会认为,其已经活了三百余年。
但此时要问邓九婴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最迫切的,当属张凌雪。
这一路上,实际张凌雪已经有所隐忍,就她那冲动的性子,如果追击邓九婴的仅她一人,恐怕她根本不会在路上停下片刻。
而现在,就是她爆发的时刻。
她的恨意,怒意,几乎在见到邓九婴的同时,已经凝成了实质,就是身旁的杜易,也能莫名感受到一种压力。
“小姑娘,这些人里,我与你最无交集,何须至此?”。
邓九婴似乎也是感受到了张凌雪的恨意,他反而有些讶异起来。
殊不知,杜易四人里,就属张凌雪对他的恨最深。
“十年前,发丘张家!”。
张凌雪咬牙切齿,悲愤交加,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段话。
谁知,邓九婴竟愣了愣,仿佛一时间没记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竟勐的拍了拍腿。
“哦!原来是当年的那个发丘门,想不到还有漏网之鱼,那可真是对不住了!”。
他的这句话,让四人大跌眼镜。
在他的眼里,似乎发丘门人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杀人不过是家常便饭。
“老道只为得道成仙,就如那鲲鹏展翅,你发丘门不过是地上的蝼蚁!鲲鹏日行九万里,又怎能看见地上的蝼蚁?姑娘,你若要怪,便怪你发丘门的绝技发丘双指,可怨不得老道啊!”。
这句话,更是让四人吐血。
这是何等盲目的自信?这是何等荒唐的诡辩?
甚至杜易都要认为,此人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
关键他这话,还说得真真切切,并非是在玩弄张凌雪。
发丘门满门的性命,根本没被他放在心上。
那一夜对张凌雪来讲如同梦魔,可在邓九婴心中,不过就是吃了顿便饭,甚至都没有什么值得深刻记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