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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求婚

沈娅正在大太阳下走得汗流浃背,半天也没遇见一辆出租车,气得要命,被他一句话震惊在当场,去她家?晚上?脑子里一下子乱了起来……但该怎么拒绝?只能说,“好。”

她的脸被晒伤了……懊恼地看着镜子里黑红的脸颊,沈娅绝望地哀嚎了一句,她今晚就要这样面对凌止阳啊,会不会吓到他——但拒绝是不可能的,什么理由都不能成立,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只能乖乖地到超市里采购了一点食材,她今天想做点清淡的饭菜,如果他嫌弃,就让他吃上午剩下的咖喱饭和尖椒牛柳,沈娅暗暗盘算。

可是当她习惯性地拿了一些熟悉的菜,结账的时候才恍惚想起那些都是薛远舟爱吃的,为什么他今天早上离开时说的话那么郑重其事,让人心酸?

连奴性都习惯得这么坚强,她鄙视自己。

凌止阳第二次来她家,进门的时候,门是虚掩的,已经闻得见菜香。看到地上摆了一双男式拖鞋,心开始变得柔软,他觉得很满足。如果说自己一开始接近沈娅,心里的确带着对闻蕙的期待,但是现在完完全全只剩下了她——不管是任性的还是撒娇的她,不管是否有那样的过去都好,因为沈娅其实是一块璞玉,第一眼或许发现不了她的光泽,但是久了,自然会了解她的价值所在。

那些高薪、高位突然就不重要了,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经常熬夜晨昏颠倒的生活让他厌倦,如果这次败了,刚好就退下来,找一份清闲的工作。与她平平静静的生活,上次偶尔假装无意说起的时候,沈娅竟然说:“好啊,我养你。”

凌止阳大大受挫,他的职位薪水在她眼里并没有什么具体概念吧。如今这年头还能碰见一个完全不拜金的女孩,不过转念想想也是正常,她不是放着省长千金不做,硬要风里雨里采访写稿子么。

沈娅听到他进门,在厨房里叫了一声,“你先洗手吧,马上就能开饭了,鸡汤还要再煮一会儿。”

他趿着拖鞋走到她身后,她正在小口小口地尝着汤的味道,脸上红红的,热气氤氲,表情恬淡……不由伸手搂住她的腰,“阿娅,嫁给我吧。”

声音疲惫,却温柔得很,靠在她的肩膀,仿佛睡了过去,她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两天的震惊太多,都来不及消化,差点烫着了嘴。

厨房里的水龙头已经换好了,当天他就帮她换好了,这种事情都会做的男人让沈娅顿时觉得极品无比,厨房里静得只听得见枸杞鸡汤咕嘟咕嘟的声音……“嫁给我吧。”他又说了一遍,她垂下眼睑,喉咙发堵,一个“好”字出了口。

腰间的手搂得更紧,当时的她太幸福,有点头脑发热,都不记得是否听到了那句承诺,其实没有听到也好。因为书里总是说这世上所有的承诺其实都是用来伤心的,特别是“爱你一生一世”那一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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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很家常,一个人做来也费了不少时间,却做得色香味俱全,让人看着就不由食指大动。凌止阳和她面对面坐着,心里漾着温暖的水波,她答应了自己的求婚呢。

沈娅埋头吃饭,脸红得要命,怎么这么容易就松口了,美色当前的时候自己还真是经不起诱惑——这是哪门子求婚啊,别说钻戒,竟然连鲜花都没有,她以后肯定要被颜落姐她们笑死……

气氛在两人各揣心思的安静中显得很诡异,她从饭菜中抬头,刚好撞见他的目光,立刻低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掩不住慌乱的心情。

“怎么了?”凌止阳不确定自己心里的感觉是不是叫幸福,他一直看着她小小的脸孔,一会会儿的功夫竟然变了那么多种表情,真是很了不起。

“哎?没事。”她强自镇定地去拿勺子准备再舀一碗汤,想起昨晚被那川菜折磨的胃,觉得还是自己煲的鸡汤好喝,去油又清淡,以后到底不能吃辣了,不由遗憾,她和凌止阳以后吃饭免不了让他迁就自己了。

“你不会后悔了吧。”凌止阳逗她,她今天真是在太阳下走了不少路,胳膊都晒成了两截的颜色,中午穿了一件中袖V领T恤,现在换了件宽大的短袖衬衫,明显有了色差。

“啊?”她的手愣在半空,却被他抓住了,仿佛变魔术一样,手上不知怎么就多了一枚戒指,晶晶亮亮。就像小时候看的电影里的魔术师一般,快速而神奇,连吃惊都来不及。

“不行啊,你被我套牢了。”凌止阳接过勺子,故意装得面无表情,体贴地为她舀汤。

明明是情话啊,沈娅却觉得自己像进了一个陷阱,柔情无限的陷阱,傻得连个“哦”字都说不出来,五指伸开放在眼前一直瞪大眼睛看,生怕眼泪不争气地就落下来。简单的细白金指圈,两端接口蜿蜒出自然的曲线,一颗不大不小的钻石仿佛花蕊般绽放在中间,切割完美,光泽动人,有低调的华丽,一如凌止阳本人。

他咳了一声,把汤放在她面前,“喂,就算好看,也别看这么久嘛。”他当时在店里都把店员给挑烦了才看中这一款,却又不清楚她的尺寸——店员说:“如果男生的小指和女生的无名指是同样尺寸,便是天生一对。”

一时兴起就用小指去试了这枚戒指,没想到真的刚刚好,平白担心了许久。

他会努力做她的良人,一辈子。

他要帮她洗碗,她却不让,“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吧。”潜意识里在抵触着什么,她自己说不上来,但是天色已晚,他要留下来过夜吗?

凌止阳在房间里打量着主人的布置,上次来得太急促,没有好好地看,最后被卧室里一副字吸引了,是很熟的一幅对联:“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虽然他是理科出身,但做销售各方面的知识都要了解,而且那分明是王羲之的字,可是印象中王羲之并不可能写这个对联啊,时间完全不对……沈娅在门口看他,他看着那副对联出了神,打断他的胡思乱想,“那是我临的帖,不是什么名家之作,那块墙有霉斑,看着很难看,所以我自己写了一幅字挡着。”

“啊?”他大跌眼镜,还在想是后世哪位模仿王羲之到了如斯境界,才仔细去看小小的落款,“沈欧蓝字。”

他高兴地过来,扶着她的肩膀,“太好了,太好了!”

沈娅被他的激动搞晕了,“怎么了?”

“那个梁宇华没有别的爱好,就爱书法,独爱王羲之,”他喜不自禁,“你帮我写一帖请帖,好不好?”他哪怕赏脸吃顿饭,酒桌上谈什么都会容易很多。现下就是一点口风都不肯松,别说吃饭,连见面都难。

“梁宇华是谁?”她不解。

“就是我们最近业务拓开的关键啊!”凌止阳一时激动,都忘了铺垫。

原来是这个,沈娅笑了笑,也不深究他的工作,幸好自己临帖这个爱好没有荒废,闲来还是习惯写写毛笔字,最爱临的还是《兰亭集序》,练字可以修身养性,而且一拿起毛笔,仿佛姥爷就在身边,让她感觉自己不是那么孤单。

她还围着围裙,手上湿漉漉地被他搂在怀里,她那么小,仿佛轻易就被包了起来,她仰着脸,下巴搁在他的胸口,听到里面的心跳。

一声一声逐渐急促,“以后洗碗要戴着橡胶手套,洗衣服也要戴着……”他在她的头顶温柔地说。

“嗯。”她闭上眼睛,那里已经有了潮气,还特意摘了戒指才洗碗的呢。

“以后,我也做家务。”他说,她又轻轻应了一声,半天没有动静,只有彼此的心跳。

她的脸晒得有点对热度敏感,抬起脸,他的吻便轻轻落了下来,先是发间,慢慢到额头,眼睛,一口一口啄着,耐心而细致……身体里蛰伏的小兽蠢蠢欲动,很久没有这样与男子亲密如斯,而且是除开薛远舟以外的男人。

除了某一个屈辱的夜晚,那个叫莫怀珏的男人!

……她不由咬紧了下嘴唇,凌止阳已经把她横抱在了床上。看到她咬着牙恨不能视死如归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耐心地用舌挑开了她的牙关,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慢慢解开了她衬衣的扣子,她渐渐觉得浑身发烫绵软。

在失去理智前,她说了一句让极为破坏气氛的话,“那个,止阳,我今天身上不方便……”

他顿住,表情僵硬,只能伏在她的肩窝闷闷地笑,整个胸腔都回荡着他的笑意,在她身上颤啊颤的,半晌,凌止阳叹了一口气,轻声闷哼,“怪我,是我不好……”

沈娅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脸上已经烧得绯红,脑子里蹿出一句极雷的对白,“你不要老是烧起我的火又不熄灭让我*而死吧……”她洗完澡的时候发现自己突然来了例假,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她可以接受他吗?她不断地问自己——至少,她不排斥。

“你也有错,今天太诱人……”他声音本就好听,现下带了一丝情欲的味道,微微有些沙哑而显得更性感。

她瞪着大眼无辜地看着他,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嘛,只是嘴唇被亲得愈发鲜红娇艳,眼里晃着潋滟的流光,只是从监狱一路回来洗了澡而已。

凌止阳叹口气,耐心地帮她把衬衣扣子一个个扣好,然后单手支着脑袋在旁边低头看着她,居高临下,眼睛清亮。他本来起身要走,但沈娅终究觉得不忍心,拽住了他的衣角,“陪陪我吧。”

她的声音轻软,糯糯的带了尾音,凌止阳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温柔地轻啄,到底没有离开。握着她的手与她在小床上挤了一夜,一点逾越也没有。

听着身后的呼吸平稳安静,无关情欲,嫁给他会幸福吧,沈娅拼命地安慰自己,却终究是辗转反侧,为什么呢?她是这么努力地想爱他——是为了爱他,还是为了忘记薛远舟?昨夜他也在小床上躺过,明明换了所有的床单被套……为什么感觉他的气息依旧不散,最后,还是敌不过倦意而睡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