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林封也知道对方在期待着什么，一时竟有些不忍。
但是有些话迟早还是要说出来的，所以他将房门打开，对六公子道：“进去说吧。”
白色的影子刺溜一下钻进了房里，又两三下跳上了椅子上端坐。
林封走了过来，坐在了对面的床上。
甫一坐下，六公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鱼珂’到底在哪里？”
声音微微颤抖着，足以体现出他内心的激动。
林封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都找不到‘鱼珂’，是因为什么？”
六公子一愣，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确实，数百年来，他的足迹踏遍云来大陆各地，却始终没有找到和“鱼珂”有关的任何线索，这让他有时候忍不住去怀疑，这样东西到底是否存在。不过每次他都会很快将怀疑抛之脑后，重新坚定起信念，继续踏上寻找之途。
因为这话是母亲告诉他的，所以他相信是真的。
但是现在，这种怀疑又再度浮上心头，并且林封的语气让他的不安又强烈了数倍。
“你……是什么意思？”
“在我死去之前的两年，曾经意外跌落到府山万窟深处，后来在那里碰到了你的……母亲。”林封说道，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六公子金色的眼睛骤然瞪大。
“她老人家那时候已经垂死，听说我和你相识，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林封深深看向对面微微颤抖的九极雪狐，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伤感，“扶祁，‘鱼珂’根本就不存在。”
“不可能！林封你胡说！”扶祁失声叫道。
他的嘴巴张合着，像是在说服林封，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母亲明明亲口对我说过，只要找到‘鱼珂’，就肯定能够救回父亲和兄长的性命，还有那些陷入僵死状态的亲朋也肯定都会活过来的！而且她还给我很详细描述了‘鱼珂’的样子，如果这玩意儿不存在，又怎么会说得这么清楚……”
说到这里，扶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消了音。
“就是因为是不存在的东西，她才能够靠想象力给你描述得非常详尽啊。”林封帮他说出了他心里此时的想法。
“不会吧……”扶祁喃喃道，声音有些绝望。
“你母亲告诉我，那种病根本无药可治，而且只要是患病者还活着，就会很快传染到和他频繁接触的其他九极雪狐上。她当时也是察觉到包括自己在内的整个族群都染了病，才会编了个谎言，把刚刚回去的你又给赶到外界去。”
扶祁双眼无神，整只狐狸都瘫软在了座位上。
“她是为了你好，如果你继续留在那里，很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林封轻声道。
见对方低头沉默着，他也就没有再继续说话。
室内一时陷入了静默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扶祁突然开口，声音似乎已经平静了不少：“你真的，没有骗我？”
“当真。”
“那母亲所在的洞穴在哪里，能告诉我吗？”
林封回忆了一番，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府山的第六层，只是具体在哪一个洞里，我已经记不太清了。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她也有可能……”
扶祁打断了他的话：“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