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向来和蔼的宫主露出了有些可怕的表情，张溪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先前的校场事件让她发现了林封身上的异样之处，再加上刚刚在窗外听到的只言片语，她推测出林风的身体现在正被某人占据，并且占据者极有可能和冥灵有密切联系的事实。
虽然相当震惊，但她其实并没打算将这个猜测说出去。一方面，尽管前因复杂，她也算是被林封救过一回，对方于自己有恩；另一方面，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觉得林封不是那些疯狂嗜杀的冥灵，再加上对方又和宫主熟识，也许当中有什么隐情。
只是在一怒之下，气话却脱口而出。
张溪羽真的很想掌自己的嘴。
“你到底听到了多少东西？”张丰云再一次问道，声音低沉缓慢，面容严肃认真。
一股瘆人的凉意骤然窜上了张溪羽的心头。周围似乎有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躲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摩擦着锋利的牙齿。张溪羽知道，那是对方灵力引起的空间异动。
咬了咬嘴唇，她猛地抬起头，仰着下巴冷笑道：“老祖是终于瞧我不顺眼了吗，是要像当年对待外婆一样对付我了吗！”
虽然满脸不甘和倔强，她的眼中还是出现了些许惊惧。
张溪羽的怒斥让张丰云突然反应过来，老脸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收敛起周身的冰冷气息，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小溪羽，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想知道，你大概听到了多少。”
可怕的神色不再，他的话语却还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张溪羽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实情：“其实也没听到多少，我来到的时候，你们也快说完了，在讲什么冥灵球之类的东西。我只是刚好在那边溜达，没有故意偷听。”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里流露出了一丝委屈。
“这样吗……”张丰云的气势彻底放松了下来，五官也变得柔和。
他好声好气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毕竟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应该了解的，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以前也是这样对我妈说的，结果她没能见到外婆的最后一面。”张溪羽轻声说道。
张丰云神色一僵，久久不能言语。
不过张溪羽的性格向来大大咧咧，情绪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她就收拾好心情，满不在乎地摊摊手：“算了，反正这些事情都和我无关，我就不在这里打扰您老人家的心情了，您老请谨记自己的承诺。”
转身就要朝门口走去，结果张丰云出声叫住了她。
“还有何吩咐啊，宫主大人？”
“关于林封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得了吧，就算我说，还不一定有人信呢。”张溪羽嗤笑，见自家老祖还是一脸不放心的表情，她翻了个白眼，撇嘴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不说漏嘴的。”
“……最近生活上有没有困难，需不需要我帮忙？”
“可别，让我妈知道的话肯定会藤条伺候的。你只要管好林贤德那个极品，别让他有机会扣我奖学金就行。”
随着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张溪羽离开了。
屋内如今只剩张丰云一人。
他重新坐回到了竹椅上，两眼放空，思绪纷乱。
有关于张溪羽外婆的，有关于张溪羽母亲的，有关于林封的，还有关于两年前那人的嘱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