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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众人宿醉,好在香澜水榭有着足够多的空余房间,否则第二天起来以后,怕是会看见跟战场一般的一楼大厅横七竖八躺着一二十具尸体,之所以还有人将他们扶回房间,那是因为仍旧有着未曾醉倒的人。
体内流淌着冰霜巨龙血液的影,怎么可能会被酒精这种东西所影响,至于萱,滴酒不沾的她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打破自己的原则,哲和澈这两个家伙倒是挺令人意外,明知自己酒量不行的他们今晚没有强撑,说是不喝酒,硬是坚持到了最后。
凌晨三四点左右,整个艾菲尔学院也找不到出了灯光以外的其他光亮,哪怕是再热爱学习的人,秉烛夜读到了这个时间也该歇息了,十万大山,只有到了这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才会回归它本来的模样。
影站在二楼的露天阳台边上,通往香澜水榭的那条林荫小路并没有灯光,所以整个香澜水榭周边可以说一片黑暗,对于从小就与黑暗为伴的他,对于黑色这种色彩并不陌生,以前很讨厌,现在已习惯,这是他的命,逃避不了的宿命。
刚刚把艾小薇几个小家伙弄上床,萱来到他身边,和他一样双手撑着栏杆,看着那茫茫黑夜,以及点缀在黑空中的点点星光。
“怎么?跟三年前离开时相比,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地方不一样?"萱柔声问道。
“原谅我看没有发现!"影无奈地摇头。
“你当然不会发现!"萱笑了笑:“因为你以前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去关注身边的人和事!"
哑然失笑:“其他人呢?都安置好了?"
“差不多都睡下了,就雷桀还在和蛰划拳!"
“划拳?"他愣了愣:“他不是说今晚打死不喝酒的吗?"
萱耸了耸肩,表示不关自己的事儿。
两人话刚说完,澈就扶着蛰从楼梯走了上来,一路骂骂咧咧地说道:“我去,雷桀这个王八蛋,敢往劳资身上吐,看他醒了小爷我不找他麻烦!"
澈捂着嘴偷笑:“活该,谁叫你用饮料骗人家是酒的,不往你身上吐往谁身上吐!"
影和萱当然是幸灾乐祸望着他,跟人家划拳拼酒,却用饮料骗人家,这种犯贱的手法,的确只有他这样贱的人才能想出来了!
“你们两个,收起这副嘴脸啊!小爷我现在正在气头上,别到时候误伤了你们!"蛰颇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二人说道。
两人自然不会搭理他,萱更是毫不留情骂了他一句白痴。
夜色已深,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只有他们四个,却是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许久过后,蛰开口打破了平静:“现在可以跟我们说说你的事了吧?"
影笑了笑,他早料到他们会有此一问,这不正是这一晚他们滴酒不沾的原因吗?等到所有人都睡去,有些话他们才能问出口,因为他们知道,这些话,自己只会说给他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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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请问你想知道些什么?"他笑道,他知道这一个月来,这几个家伙心里的疑问恐怕已经堆得跟小山一样高了。
“所有!”一脸严肃的蛰只说了两个字!萱和澈亦是用同样的眼神望着他!显然,他们要知道他离开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一切!
他点了点头:“那就从我离开时说起吧!”
“我在冰霜山脉,找到了传说中的冰霜巨龙冰夷!”他的第一句话,便令三人神色一变,他们知道影当时的情况,被黑暗力量吞噬的他,不是依靠人类或者其他任何种族的力量能够挽回生命的,琉璃副院长的原话,这世上能遏制黑暗巨龙尼格霍德的,只有同为远古巨龙的其他三位巨龙王!
冰霜巨龙冰夷!
炎魔巨龙格拉姆!
黄金巨龙戈麦迩!
而在这当中,琉璃副院长正好知道冰霜巨龙所栖息的冰霜山脉的坐标,于是乎,他被送往了传说中世间极寒之地的冰霜山脉,寻找冰霜巨龙,希望得到他的力量,来遏制他体内失控的黑暗力量!
“你见到了冰霜巨龙本尊?”蛰惊呼道,远古巨龙,那可是只存在于龙族古籍中,不死不灭之屹立在所有龙族顶端的最强之龙!连三万年前的黑暗纪元都未能将他们杀死!
他点头说道:“我的确见到了真正的冰霜巨龙,还得到了她一滴龙血!我现在所使用的的寒冰力量,就是来源于此,也正是借助于这一滴龙血,我才能够起死回生,并且压制住自己体内的黑暗力量!”
“所以你与那黑暗人战斗时,他才会称呼你为龙之子?”萱开口道:“因为你现在所使用过的力量,并不是属于人类,而是来源于冰霜巨龙!”
“这只是结果!过程呢?最重要的过程!”澈开口道,他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犀利无比:“相比于结果,我们更在乎的是过程,你是怎么找到冰霜巨龙的、又是怎么获得它的认可的、你在冰霜山脉经历过什么、等等这些!可别告诉我们,这三年时间你在冰霜山脉跟一只远古巨龙聊天谈心,它一时高兴了就给了你一滴自己的血,如果这么简单,我觉得我们三个也可以去试试看!”
两人直勾勾盯着他,萱更是眼神一变:“这就是你回来之后面目全非、容颜大改的原因吗?”
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此刻应该恭喜他死而复生,替他庆幸他的好运,但他们三人,没有一个说出这样祝贺的话,因为他们知道,他绝对经历了常人难以承受甚至难以想象的伤痛,这伤痛大到足以将一个曾经一言不发的人变得健谈,将一个骨子里都渗着黑暗的人变得眼光,将一个沉默、无情、自我的人变得有趣、温柔、大度。
相比之下,他不过换了种发色与童色,那又算得了什么!
影笑了笑,他就知道,没有办法湖过关,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到底与其他的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抬起头望向深邃的夜空,夜风吹到他这个连心都是冰冷的人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一丝丝的冰凉,他仿佛想起了这三年间发生的所有事,带着丝丝惆怅澹澹地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睡了一觉!”
“睡了一觉?”三人满脸震惊,这怎么可能?
“或许你们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真的只是睡了一觉!”他笑了笑,耸了耸肩,很是随意的说道:“唯一有些不一样的,是这一觉,我睡了三年,而这三年间,我在梦里活了三百年!”
一觉三年,一梦三百年!这就是他在冰霜山脉经历的一切!
蛰和澈震惊地连呼吸似乎都已经停止,萱更是双手捂住了嘴,那颤动的眼神中,仿佛随时都会有泪水夺眶而出。
他轻轻拍了拍自己两位好朋友的肩膀,目光落在萱的身上时却没有了其他动作,叹息了一声,而后继续说道:“冰霜山脉与外界不一样,那是一个连时间和空间都被冰霜巨龙的力量所影响的异世界,在那里只过了一天,也许外界已经过了几天甚至半个月一个月,连梦也是一样,梦境会被无限延长。其实我并没有去找冰霜巨龙,是他感受到我身体里的黑暗力量后自己现身见得我,而后给了我一滴龙血,我服下龙血后就陷入了沉睡,在梦里,我过了三百年,醒来时,外界已经过了三年!”
“什么样的梦,会持续三年的时间,并且给人过了三百年的错觉!”澈依旧难以置信。
“那不是错觉!”影忽然开口纠正道,他望向眼前这三个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无比认真地说道:“一切,梦里有现实中的一切!包括你们!”
“在梦里,我看到了你们每一个人的结局!”
“结局?”蛰不解道“什么意思!”
“你和采儿死亡了三百六十四次,你和乐嘉儿死亡了三百一十五次,而萱,你死亡了四百七十次!”他再次开口道:“其他所有人,都死了,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结局是活下来的!包括我!”
“其他人?”澈心中大惊,如果其他人没有特指,那么刚才他清楚听到影提到了乐嘉儿的名字,这是什么意思?他仿佛猜到了一点,眼神怪异道:“你做了一个来自于未来的梦?”
影轻轻点头:“我原本也只觉得那是梦,一个重复了无数次的恐怖噩梦,知道我回到艾菲尔学院以后,我才相信,那绝对不是梦,而来来自未来一种启示!因为我在梦里,见到了艾小薇、乐嘉儿、石昊、简泽,在那之前我并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却出现在我的梦中,而在现实中,他们同样出现了!”
“你是说?你早在梦里就见到他们几个会加入学生会?”蛰嘴张得能够塞下一只大碗,在梦里,预见了未来会发生的事,这怎么可能!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梦?”终于,萱开口道:“为什么你会梦见我们所有人都死了,而且,还死亡了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