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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禁药、收租·三

萱忽然站了起来,如同瞬移似的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来到了慕容佳悦面前,四目相对,两人谁也没有逃避彼此的目光。

萱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你是唯一跟随琉璃副院长去过冰霜山脉的人!”

慕容佳悦张大嘴巴,故作惊讶:“原来你是想知道有关他的事!”

三年前,影被黑暗力量反噬之后,琉璃副院长锁住了他最后一丝生机,算是保存了他理论上存活的可能性,再之后,同样是琉璃副院长想出了带他去冰霜山脉疗伤的方法,因为影的黑暗异能力乃是先天具备,源头来自于黑暗巨龙尼格霍德,那不是依靠人类的异能或是医疗手段能够治愈的伤势,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冰霜巨龙,只有同为四大远古巨龙的冰霜巨龙才有可能压制住他体内的黑暗力量。

尽管要得到冰霜巨龙的帮助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蛰和澈还是决定让琉璃副院长带走影,哪怕机会只有万一,也总胜过等死。事后,琉璃副院长亲自带着影远赴冰霜山脉,与她一起的,还有负责一路上照顾影的慕容佳悦,原本这个人选应该是萱,但当初一战后她重伤昏迷半月有余,脑海里最后存在的画面就是影从戒的手中将她抢了下来,等她醒来时,早已时过境迁。

慕容佳悦是除琉璃副院长之外唯一一个知晓冰霜山脉地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真正去过冰霜山脉的人,副院长对影的现状三缄其口,也许只有她,才有可能知道点什么。

萱没有给予少女任何回答,但她的眼神很明确地告诉少女,如果今天她不说点什么出来,她想离开恐怕不容易!

四目相对,针尖对麦芒,在以往就不算对付的两人往往遇见这种情况谁都不会率先退步,一个是不屑,一个是不愿,但这一次,最后却是以少女的一声叹息而结束了这种无形对峙。慕容佳悦无奈地叹息摇头,她和萱从来都不算是朋友,甚至在很多人眼里她们头上还顶了个情敌的称号——虽然她从来没把这两个字当回事,她只是单纯讨厌她的性子,尤其是这副似乎不容许任何人忤逆自己的强硬姿态,她总是把自己置于强势的一方,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这注定了她们之间只会水火不容——与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一定是一件极为煎熬的事,她完全不知道学生会那些人怎么做到和她和平共处的。

换在以往,她会火上浇油,再不济也会闭口不言,绝对不会如她所愿,但这一次她难得改变主意,不是因为被吓到,非要说那就是她善心大发吧,虽然她至今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家伙会为了一块糖去拼了命地保护她,但既然他这么做了,她相信他有自己的原因。而且,她确实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愧疚与担忧,能让她这种冷若冰霜的人流露出感情,那家伙当初的牺牲也不算付诸流水。

就当是可怜她吧,都说多情总被无情恼,不过如此,她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澹澹的忧伤:“我的确是去过冰霜山脉,但只是把他送到山脚就没有往前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是死是活,我都不清楚,你如果想通过我找到冰霜山脉的入口,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告诉你,就算告诉你你也去不了,那不是活人能靠近的地方。”

少女说完,萱望着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暗然,缓缓向后倒退了两步,仿佛濒临绝境的人硬生生被人将希望全部斩断一样,她闭上眼,神态安详而又平和,但少女却能感受到她心底此刻掀起的万丈波澜,她于心不忍,嘴唇微动,似乎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被她忍住。

数息之后,萱重新睁开眼,眼神恢复那万年如一日的冷漠,她转过身向后挥了挥手,显然是在赶人走。

有种遭受卸磨杀驴不公平对待的慕容佳悦出奇地没有生气,她看着萱的背影,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些落寞,等到她回到之前的地方重新躺着以后,她终于开口说道:“其实你不必担心,没有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

她能说,想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萱沉默不语,少女摇头,这是她第三次叹气,然后她走到之前上来的地方,捡起地上的抓钩,最后往萱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跳了下去。

少女走后,萱张开眼,两行清冷顺着眼角滑落。

慕容佳悦满头大汗走出内室,接待室里,石昊和简泽正在值班,澈说得话可从来没有不算数的,说是值班一个月,就得值班一个月,虽说他们是一个小团体,但遇到这种事情还不赶紧划清界限更待何时,所以值班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乐嘉儿和艾小薇估摸着不是逛街就是玩耍去了,两个小姑奶奶他们使唤不动,也不敢使唤。当然,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听说到了交房租的时间了,他们没钱,但也不想被赶出来,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对策,只能先躲着比较好,他们不信堂堂一个学生会会长,难道会为了点点房租钱满学院的找他们?

石昊在旁边的书橱前,手捧一本厚重古书,瞧那模样还挺认真,估计是被自己在四人当中倒数第一的成绩给刺激到了,这是好事,知道奋发图强,不甘人后。至于简泽,站在柜台前,只见他一脸认真加严肃,手掌轻轻向上托起,七柄不过食指大小的精致飞刀悬浮在他掌心向上几公分的位置,他的眼神始终落在飞刀上,随着五指的微调,七柄飞刀开始高速移动,并激发出丝丝悦耳的破空声,最后只能看见一道由残影编制成的刀网悬在掌心上空,而他本人则是紧皱眉头,额头渗出汗珠,飞刀移动的越快,越需要极致精准的掌控,更何况他还同时操纵了七柄!

少女本想直接离开,看见这一幕后却停住了脚步,这不正是从她这里买的那七柄飞刀吗?话说她还因此大赚了一笔,要是其他客人也有简泽这么爽快,不出一年,她的店面就能扩大一倍,不,起码能扩大十倍!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咳、咳、两声很不合时的咳嗽声传来,正全神贯注控制飞刀简泽被吓得浑身一颤,心道,糟了!

冷不防被打断,好不容易掌握的节奏感瞬间烟消云散,砰砰砰,连续不断的金属交击声响起,飞刀脱手而出,炸裂着爆射向四周,打碎了数不清的瓶瓶罐罐,锋利的刀刃更将大厅中一张小圆桌分出两半,石昊感受到背后一阵凉意袭来,下意识地蹲**子拿书盖着头,一柄银光闪闪的飞刀贴着书背划过最后插进书橱里,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一柄飞刀正射向前方门口的那名少女。

简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飞刀射向慕容佳悦,在离她尚有一丈远时骤然止住,少女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也不见她有何动作,飞刀突然转向,原路返回速度更甚之前,休一声,直接插在了柜台上。

“哟呵,小子,可以啊,这么记恨我?都敢对我动手了?”少女走了过去,随意坐在柜台前的高脚凳上,伸手打了个响指:“来杯血腥玛丽!”

“这个……失误,失误而已!”简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少女,老板娘吧,好像不合适,叫学姐吧,更叫不出口,只能作罢,傻笑着站在柜台里挠头,没有其他的动作。

慕容佳悦看出了他的尴尬,掩嘴笑了笑,比起在里面面对萱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好了,好了,血腥玛丽没有,果汁总有吧?给我来杯橙汁,OK?”

简泽连忙点头,顺便拔出嵌进柜台的飞刀,他只是看个场子罢了哪会调什么血腥玛丽,不过橙汁还是能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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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昊也走近柜台,先是恶狠狠望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沉声骂了一句‘你想谋财害命吗’,没等简泽道歉,他便戒备心十足地看向这个不久前才刚刚坑了他们一把的万宝阁老板娘,这个慕容啥的一看就跟他们学生会关系匪浅,否则也不可能内室说进就进,但她如果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几个当冤大头,那她可是大错特错,有些当,上一次就行了,他是男子汉,不跟女孩子一般计较,但万万不会上第二次!

堂堂男子汉,把堂堂万宝阁老板娘,研发部最年轻的科研天才当成诈骗犯,少女看出了石昊再想什么,不过这都是小意思,她脑袋上早就顶了个奸商的名头不知多久,还在乎多那么一个头衔?只要有钱赚,她都无所谓啦!

慕容佳悦接过简泽递来的橙汁,皱了皱眉,这卖相,实在不敢恭维,看他操纵飞刀耍得还有模有样,感情也是个重度手残啊!她插上吸管抿了一口,还好,味道还是橙汁的味道,只是那顺着吸管滑进喉咙的残余果肉真的让她很不爽,只能说不是自己动手,聊胜于无吧。

“喂,那个简泽是吧?实不相瞒,卖给你的飞刀,成本价三个银币,分期付款你一共要支付我五十个银币,相当于我整整赚了你差不多十七倍的利润!”慕容佳悦微笑着对柜台里面跟个吧台服务生似的简泽说道,语气中带着很明显的**:“怎么,听了之后有没有想把我一巴掌拍死的冲动?”

简泽没说话,石昊先忍不住滴咕道:“我*,真**奸商!”

都说无奸不商,古人诚不欺他,这黑心老板娘简直是奸商中的奸商!

简泽汗颜,这…这…这慕容佳悦还真是实诚啊!这种事还专门说给他听,这不是往伤口撒盐吗?他早就知道自己可能被宰了,但亲耳听到他被宰得这么狠,心里还是禁不起肉疼啊!

简泽摇了摇头,温和回道:“是有那么一点心疼就是,但生意生意,你情我愿嘛!区别只在于赚得多或赚得少罢了!你放心,我不是都签字画押了吗,一码归一码,我是不会因此就对你心怀怨恨的!”

慕容佳悦对此颇感意外,连续吞了一大口橙汁,抬起头伸出大拇指,大声称赞道:“敞亮!我喜欢!”

石昊无奈地摇头,有些时候脾气太好,真不是一件好事!

慕容佳悦将玻璃杯中的橙汁喝了大半,在里面被萱影响的心情因为简泽堪称完美的答复重新变回了艳阳天,她将杯子推给石昊,石昊一脸不情愿接了过来,而她则是似笑非笑望着两人,开口道:“听欢欢说,你们最近正为交房租的事头疼是吧!我这人最讲公道,看在你这么大度的份上,我又着实小小的坑了你一笔,作为补偿,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儿!”

两人一脸狐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少女故作神秘,先是朝门口望了眼,确认没人偷听之后,然后才招了招手,示意二人凑近些,她左手虚掩着嘴,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们说,你们所住的404号房,原本是学院拨给他们四个留级生的高级公寓,不过后来院长把香澜水榭交给了他们,那地方也就空出来了,但居住权一直都还在他们手上。所以说,你们能住在哪里,完全是因为他们想让你们住在哪里,跟学院半毛钱关系没有,至于房租什么的,根本没有这回事儿,一个铜币一个银币还是一个金币,都全是他们自己说了算,而且无论你们给多少,最后分文不差全部进得是他们自己的腰包!”

慕容佳悦最后补充了一句:“跟他们一比,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商人还是挺良心的!”

说完,少女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二人肩膀,起身,象征性地在柜台上留下一个铜钱,然后潇洒离开!

那是橙汁钱,她说了,她这个人最讲公道了!

柜台里面,石昊和简泽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