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泽一直等到最后一节课结束以后才在二年一班的教室门外接到了慕容佳悦,并因此被她的同伴冠以第三百六十五名追求者的身份,不善言语也不知从何解释的腼腆少年对此只能红着脸一笑释之,在慕容佳悦极具挑逗性的目光注视下跟着她一起回到了研发部。
他将装在证物袋里的半截指套递给慕容佳悦,行家出手,效率自然不同,他们只能看出这是某种机械手爪类武器的一部分,但却认不出具体来自哪里,而女孩只是拿到手中随意看了看,而后便重新抛给了他,开口道:“这枚指套属于阿瑞斯之手的食指关节!”
简泽不解道:“阿瑞斯之手?那是什么东西?”
慕容佳悦瞪了他一眼,像是在骂他白痴:“阿瑞斯之手,是研发部负责开发打造的尖端型武器之一,作用是可以稳定体内暴躁的异能力,并且在短时间内使异能力提升一个档次,学院内部的确有那么几人拥有阿瑞斯之手,其中就包括你们的老大蛰!”
这次换简泽瞪了慕容佳悦一眼,难道杀人的会是他们老大?那明显不可能,他继续问道:“那有没有存档记录,可以查阅到哪些人拥有这种武器吗?”
慕容佳悦无奈地一摊手:“很抱歉,不能!这种武器都是属于量身打造,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恰恰这截指套出自于当初研究这件武器时所打造的一件样品身上,而样品是没有备桉存档的,巧合的是,半月前研发部一间废弃厂房失火,事后整理的损失清单里,正好就有一件阿瑞斯之手的样品,原本我们倒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都是些废品,丢了也就丢了,现在看来,说不定当初那场大火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盗取这件样品!”
简泽微微皱眉,半个月前起火丢失,跟死亡时间一致,这更加说明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杀人桉件,而是有预谋的行凶,只是,他为什么要去盗取这样一件残次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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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佳悦切来一盘西瓜,递到简泽面前,边嚼边问他要不要也来一块,正在低头沉思的少年摇头谢绝。
简泽抬起头来,很认真地问道:“那有没有监控之类的,知道是谁取走这件样品的吗?”
慕容佳悦险些一个踉跄,万万没想到他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毫无技术含量的话,直接忍不住地开口骂道:“你是不是傻,都说了是废弃库房了,你会在你家丢垃圾的地方安装监控吗?”
简泽一脸尴尬的笑容,这个问题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白痴。
慕容佳悦玩性大发地将一块西瓜趁其不备塞进他嘴里,简泽半张脸都被湖满了西瓜汁也不见他生气,反而还傻乎乎地说了声谢谢,慕容佳悦捧腹大笑,只觉得这个家伙看起来一本正经,实则却也傻得可爱。
慕容佳悦怀抱双臂,来回踱步,精致的眉头拧在一起,似乎有些疑惑:“不过我有一点很好奇,按你刚才说的,凶手应该是一名拥有着强大异能力的黑暗系契者,戴着阿瑞斯之手杀人,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了?毕竟就算是量身打造的成品都有不小的副作用,更何况他手里的还只是一件半成品,虽然功能上差不太多,但对使用者的反噬却极大,使用这种失败产品,完全是弊大于利啊?”
简泽眼神一愣,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经慕容佳悦这么一说,瞬间便如醍醐灌顶,两人同时望向对方,然后同时开口道:“除非,他必须借助阿瑞斯之手才有把握将人杀死!”
也许,是他想错了,凶手本身并不具备将死者秒杀的实力,相反,他甚至没有信心能够成功杀死死者,所以他需要有一件类似阿瑞斯之手这样的武器的协助,而直接进入研发部实施盗窃风险太高,相比之下,想办法取得一件样品就要简单多了。
这是很重要的发现,因为按照原本的猜测,要具备将死者一击必杀的实力,凶手最起码得有着超过LV7的实力,有这种实力的人在学院中除了四名留级生之外,只能是学院的导师级别的人物;可有了阿瑞斯之手后,这个条件就被压缩了许多,凶手只需要LV6甚至更低级别的异能力就有可能办到,而这样的人,除了导师,也有可能会是学员!
艾菲尔学院的导师,异能力最低也要在LV5之上,大部分都有着L6和LV7的等级,这么看来,相比于凶手是导师,凶手更有可能是一名具备较高级别异能力的学员。
简泽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激动地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少女,几秒钟后,他跑出研发部,慕容佳悦手拿半块没有啃完的西瓜愣在原地,等到她回过神来以后,一双美目中蹦发出刀锋一样的目光。
“好小子,连本姑娘的便宜也敢占啊!”
流星等人和几个小家伙都在拼了命的卖力,作为会长的蛰三人自然不会闲着,事实上,他们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这场席卷全学院的身份甄别行动针对的乃是所有人,学员的审查工作可以交给流星他们,但对于导师以及高层的调查则超出了学生会的权限范围,即使是他们几个,也只能在安全保卫科和社团管理协会的监督下展开行动。
这些时日,针对普通导师的问话已经基本结束,结果可以说是收效甚微,除了当日在校委会上自己暴露的四人之外,全校百余名导师,竟然再无一人有明显嫌隙,至少,他们这些天的各种黑暗异能的检测以及身份资料的核实没有发现什么漏洞。这样的结果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不好,因为这要么证明了学院内的黑暗势力的确所剩无几,要么证明他们隐藏得更深!
他们希望是前者,但现实却更倾向于后者!
蛰、澈、萱,三人与宋长镜和周长清一起前往纪检部的办公室,纪检部的部长张进轩,这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人物。
校委会上,正是张进轩写出了那样一份完全缺乏客观判断的总结报告,毫无疑问,他对学生会的成见颇深,甚至是富有敌意,将第一位调查的领导级别人物锁定在他身上,或许会被人说公报私仇,但事实如此,他在不具备事实左证的前提下一心想要将学生会的罪名坐实,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澈开口问身前的宋长镜和周长清:“两位老大,关于三年前校长办公室的战斗,具体情况跟我们说说吧!”
三年前的内乱,他们被困在306办公室的高压空间内,对办公室外的战斗并不清楚,至今也只知道在他们遇袭时,有未知的力量同时袭击了校长办公室,这才阻断了对他们的增援,也正是因此,他们才断定学院内部存在一股敌对的黑暗势力,而艾瑞德院长也正是在那场大战中下落不明,这是于他们而言无法释怀的一件心事,与追查真相同样重要。
宋长镜也算懂这四个小家伙的人,他早就料到他们会有此一问,作为被艾瑞德院长收养的四名孤儿,被寄予厚望的同时,早已将院长看做亦师亦父的亲人,只不过他们都与寻常的少年不同,不是会将感情付诸言表的人,一如他们这三年来毫无怨言地忍受了所有不该他们承受的屈辱与恶意,没有哭天抢地,没有讲报仇雪恨放在嘴边,不代表他们就不在乎!
“当年受到你们的示警信号后,艾瑞德院长在校长办公室内召集了半数以上的导师和高层,准备商讨具体的行动方针,但敌人的反应速度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一切仿佛事先设计好一样,就在我们所有人进入校长办公室以后,房门从内而外被锁死,大批身份不明的黑暗系契者竟早已埋伏在办公室内,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这是一场阴谋,幕后黑手似乎算准了我们会在办公室集结,事先竟在办公室连通的高压空间内埋伏了数倍于我们的高阶契者,我们陷入了苦战,虽然最后我们战胜了敌人,但进入办公室的近百名导师最后只剩下不到二十人生还,艾瑞德院长也是在那场大战战死,与他交战的敌方首领,乃是一名浑身被黑袍遮挡,连面容都隐藏在黑暗下的神秘人,应该就是你们所提到的那位黑袍大人,此人拥有着高达LV9的强大黑暗力量,艾瑞德院长就是死在他的手下!”
蛰和萱面无表情听着宋长镜向他们讲述当年发生的事,他们当初被困学生会迟迟等不来救援时就已经猜到外界情况有变,若非如此,院长绝对不会丢下他们不管,只是这其中细节,若非听宋长镜这种亲身经历的人亲口讲述,他们是绝对不敢妄加揣测的,哪怕宋长镜讲述的经过与他们猜测的几乎完全一致,但真正从别人嘴里听到则又是另一番感受。
“能与艾瑞德院长匹敌的人?我们学院中,有这样的人存在吗?”蛰眼神锋利的像是刀刃。
“没有,但如果有人刻意隐藏自己的异能力那就另当别论!”萱同样冷漠地开口回道。
“校长办公室,的确是最佳选择,学院内只有学生会办公室和校长办公室连通着两处高压异空间的入口,选在那里作战,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澈的声音比往日多了一丝寒意,这对他这样温润如玉的人来讲是很难见到的一面,他温声说道:“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校长办公室为什么会被人提前设伏?”
周长清开口回道:“校长办公室的钥匙除了院长本人,就只有办公室的主任才会有,当时我们的确有过怀疑,不过在那场大战中,办公室正副两位主任全部战死,无论他们是否有问题,都已经无从取证,事后我们也想过重新取证,但奈何随着校长的失踪,两把钥匙全部丢失,一直到现在为止,院长办公室的大门都无法打开。”
萱神情凝重地问道:“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艾瑞德院长到底是战死,还是失踪?”
这是他们一直抱有幻想的一件事,因为事后并没有找到艾瑞德院长的尸体,死亡,严格来说只是一种猜测!
宋长镜摇头叹息道:“我也这么想过,当时异空间内包括敌人在内聚集了进五百人,最后活着的只有二十人不到,死去的人当中留下全尸的只有不到一成,而艾瑞德院长是我们亲眼所见他在与那名黑袍男子的对决中被黑暗所吞噬,结果恐怕是凶多吉少。”
三人的眼中的神韵伴随着宋长镜最后一句话暗澹了许多。
谈话间,一行人已经进入教学楼,纪检部的办公室就在四楼,来之前他们已经提前预约好,这不是审讯,只是例行必要的问询,该讲的规矩得将,尤其张进轩原本就对他们学生会怀有很深的成见,这种敏感时刻,更得注意自己的言行。
五人走出古老的木质升降电梯,走到回廊对面,沿过道一直走到最深处,有一扇与学生会办公室一模一样,但却挂着其他门牌的办公室,门牌上写着的,正是纪检部三个字。
宋长镜停在大门处没有立即敲门,而是转身神情严肃地望着三人,尤其目光落在蛰身上时,更多了一丝警告的意味,他半点不似开玩笑地说道:“你们几个,进去之后态度好一点,以前影那个小兔崽子在的时候,你们就不把纪检部放在眼里,越俎代庖的事干得还少吗?难怪姓张的不待见你们,你们有些时候行事,的确有些目中无人。如今院长不在,你们学生会虽然重开,但学院内部对你们持保留意见的人不在少数,现在又是特殊时期,少给自己惹点麻烦能省很多事情!知道吗?”
萱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澈倒是有些脸红,只有蛰,死猪不怕开水烫,脸上就差写上无所谓三个字,宋长镜见他这般死皮赖脸的模样,气得瞪大了眼,声音一沉,带这些怒气道:“我问你听到没?”
蛰被吓得一激灵,这才稍显认真地回了一句:“听到了!”只不过那声音仍旧是慢悠悠就跟七八十岁的老太说话一样,显然是敷衍的成分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