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逍遥感觉,如果昨晚她肯这样布置,那婴灵娃娃说不定也逃不掉。
但这还没完。
天雷地火中已经完全看不见梅香的影子了,但陈璇又引动了一道阵法鞭尸。
“金门神索阵!”
随即,一座金门虚影凭空出现,轰然砸在空地中央,周围数十道粗大的红色锁链虚影缠绕在上面,四处乱舞,寻找鬼物的影子,想将其拉入金门之中。
但是什么也没拉到……
可怜的怨灵梅香早就化成飞灰,骨灰都被扬到不知哪里去。
嘭——
又过了许久,这片区域的炫目光影才消失。
这时候,已经有许多附近百姓走出门来,看见了半空中震撼的光影,甚至有人开始跪地膜拜,以为神迹。
叶逍遥同样有些震撼。
确实是好大的“声威”。
李姑娘满意地拍拍手,美滋滋地望了一眼远处。
今天摆这么大阵仗,虽然心疼的她都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是只要看到的人够多,就是值得的。
之前三番两次的驱邪翻车,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尤其是昨晚当着会仙楼那么多人的面,向叶逍遥求救。
这要是传出去了,自己今后还怎么混?
她需要用一番大场面,让大家看到自己的实力。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叶逍遥,发现叶逍遥也正在看自己。
她不由得心里偷笑,想必现在叶道长对我应该也有了新的认识。
叶逍遥则心中暗道,朝阳殿不愧是人间仙门,哪怕是门下的菜鸟弟子也能施展出这么唬人的神通。
陈璇羞涩地回过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虽然叶道长是很英俊没错啦,但是,站在一个仙门弟子的立场。
自己必须要让水乡镇的百姓知道。
擎天观也就图一乐,真要驱邪,还得看我朝阳殿!
......
会仙楼的事情告一段落,但是叶逍遥并没有觉得轻松。
依然有一道浓密的阴影笼罩着小小的水乡镇。
之前离开会仙楼的时候,春三娘悄悄对他说:“叶道长今后如果不想努力了,可以来找我。”
说着还递出了一个妩媚的眼神。
对此,叶逍遥不以为然。
开什么玩笑?
不想努力,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如此危险,就连家门口都还有着凶残而神秘的鬼物存在,我不努力岂不是坐以待毙?
春三娘看着他的眼神,隐隐觉得他领会到的意思似乎和自己想表达的有些偏差,但又不知从何解释……
擎天观上花红柳绿。
一位打着青色纸伞,一袭流云裙裳的婉约美人。
“上官姑娘。”叶逍遥打了个招呼。
在草地上漫步游玩的,正是几日未见的上官柔。
“叶道长。”上官柔也轻轻地招呼了一声,人如其名,眉眼温柔。
“额?”旁边的谭灵儿抬眼看着叶逍遥,说道:“师父,你回来啦?”
“我是听闻擎天观近日翻修,特地来探望一下,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上官柔轻笑着坐到叶逍遥对面。
“上官姑娘很有心了。”
“另外……”上官柔犹豫了下,又说道:“我也是有件事想拜托叶道长。”
“请讲。”
“上次夜魂楼派刺客来杀我父女两人,幸得偶然得叶道长出手,我们才逃过一劫。但是我父亲昨日得到消息,夜魂楼高层听闻八臂修罗折戟,十分震怒。他们准备派出更高级的刺客来执行任务,不死不休。”
上官柔忧愁的时候,眉宇轻轻蹙着,好似氤氲的远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想要替她抚去那片阴云。
“所以我想,能不能请叶道长再帮我们一次……来保护我们一段时间。”
叶逍遥沉吟片刻,道:“上官大人是朝廷命官,朝阳殿怎么会任由妖人刺杀他?”
“呵。”上官柔似无奈似讥讽地笑了一下,“朝廷命官自然不该如此。可是假如想要我父亲性命的,也是朝廷命官呢?而且还是目前比他官大百倍的朝廷命官,自然就可以压下他的一切诉求。”
“太过分了!”谭灵儿抢先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奸相就如此和夜魂楼勾结,谋害忠良!师父,要不,你就搬到上官姑娘家里住一段时间吧,绝对要把他们父女保护好。”
叶逍遥一愣。
不过看着上官柔真挚而漂亮的眸子,他的正义感也不允许自己拒绝。
于是叶逍遥颔首道:“如此自然义不容辞。”
“多谢叶道长,多谢谭姑娘。”上官柔连连道谢,眸光璨璨。
当下约定好,明日一早叶逍遥自去县衙报道,上官柔便款款地离开了。
.......
月儿明,风儿轻。
树叶遮窗棂。
狭小阴暗的房间里,有水滴落下的声音。
滴答、滴答。
不,不是水,而是血。
阿强凝视着自己的拳头,紧咬着牙,心中的悲痛与怨恨不住地翻涌。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间如此不公?”他仰头问。
他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名叫阿珍。
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时间,眼中只有彼此。
他早就将阿珍视为他的妻子,阿珍也早将他视为自己的丈夫。
本以为等他攒够了一份聘礼,这一切就会顺理成章的发生。
可是前几天,他却听说阿珍将要嫁给县上一个大户。
他不敢相信,就跑到阿珍家里去问。
阿珍的父母却没有让他进门。
他们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找阿珍了。
为什么?
他说没有人对阿珍的感情比他更深厚。
他没撒谎,他一直坚信,这世界上没人比他更爱阿珍。
阿珍的父母嗤之以鼻。
再厚,还能比人家的彩礼厚吗?
今天是阿珍成亲的日子。
阿强疯了一样冲过去,拦住了花轿。
他终于见到了阿珍。
他只想问一句,阿珍是不是也不愿意嫁给那个老男人。
只要她说一句是。
他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再也不在乎那些别的。
可是阿珍说。
你今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怕我相公误会。
原来她是自愿的吗?
原来之前那么多年的情谊都是假的吗?
他被大户家的下人打了个半死,丢到了臭水沟里,一直到半夜才跌跌撞撞地爬回家中。
可是身体上的痛,不及心痛的万一。
自己的心就像被人剜掉了一块,无论如何也填补不回来。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之前十几年一直在被这贼老天愚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痛苦地撕扯着自己衣服。
这时,耳边突然想起一个阴仄仄的声音。
“嘿嘿,因为你太弱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