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日子枯燥而乏味。
过了最初两天新鲜,萧慎行便开始成日打坐练功了。
东方婵也要练功,不过她练的最多的是剑术,心法方面,
当初教她武功的师父,也只是个三流小武者,并不精通。
所以她常常在屋内比划几下剑招,只不过碍于环境,她也练的很不顺畅。
这船上的房间,中间只有两层木板格挡,隔音并不算好,
隔壁的张公子,每天都会因为吃饭,睡觉,洗澡这样的小事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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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还要摔摔打打,吵的萧慎行无法静心入定。
这一日,隔壁又传来声动,萧慎行睁开眼睛听了听,似乎是在打那个小厮,
小厮叫的很惨,这番吵闹持续了一炷香还没完,
萧慎行忍不住走出房间,来到隔壁门口,东方婵急忙跟上。
温家二叔诧异的看着萧慎行:“这位小公子,您有何事?”
“里面在打人你们没听到吗?”
温二叔无奈道:“那是张公子在教训小厮,咱们也没资格插手。”
“你们听听,再打就打死了,那是一条人命。”
一旁周捡叹了口气:“小公子,那小厮是张公子的家仆,生死都由张公子说了算。”
言下之意,小厮的命都是张公子,主家要打要杀,也是无罪。
“真是混账!”萧慎行头一回骂人,在船上一共行了三天,连着三天听这什么张公子在吵闹,
他一个皇子都没这么大谱,一个狗屁张公子,竟然视人命如草芥?
家仆?普天之下哪个不是他萧家的家仆,这么说起来,他是不是也能随便杀了这张公子?
“让开,我进去跟你们张公子讲讲道理,要不然,你们请他出来。”
萧慎行并不知道外面这两个武者是镖师,还当他们也是这张公子家里的仆人。
“小公子,您还是不要管闲事了。若是吵到您休息,在下替张公子给您道歉,回头也会劝劝张公子。”
温二叔拱拱手,他常年走镖,眼力还是有的,
这位小公子虽然穿戴普通,出身却绝非普通,如此容貌气质,普通百姓家里怎么能养的出来。
身后的女武者,想必也是护卫一类。
本着不惹事,平平安安护送肉镖到目的地的想法,温二叔态度很是诚恳。
对方这么说了,萧慎行也不好坚持要闯进去,于是点点头,说声算了,
就带着东方婵回到了自己房里,但他心里却是有了另一个主意。
东方婵奇怪的看着萧慎行回到床上盘膝坐好,以为他又要打坐练功,
可隔壁的惨叫声愈发激烈,怎么能静下心来?
殊不知,萧慎行此时心神都放到了隔壁,心里想着削着张公子的气运。
他想试试,不看到人的情况下能不能把他的气运给削掉。
隔壁的张公子手里拿着腰带,一下下抽着地上的小厮,
小厮衣不蔽体,浑身被腰带上的玉饰砸的乌青,有些地方甚至皮肉都破了,流了不少血。
可就算是这样,张公子仍然不解气。
而他如此气愤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小厮给他换衣裳时,不小心扯掉了他两根头发,
他一巴掌扇过去,这贱奴竟然还敢躲...
抽打了半天,张公子也累了,
腰带扔到一旁,指着小厮让他滚出去。
小厮忍痛爬起来,跪着爬出房间,温二叔跟周捡看到他这幅惨样,都在心里暗自可怜,
却也不能多说什么。
卖身为奴就是这样,遇到好的主家还好,遇到暴虐的,只能自认倒霉。
温二叔扶了小厮到下层房间去上药,周捡一个人守在门口。
突然听到屋内张公子一声惨叫,
周捡急忙跑进去,只见张公子捂着心口窝的位置在床上打滚。
“张公子,您怎么了?”
张公子面色惨白,心脏疼的要命,他想告诉周捡他心口疼,
一张嘴只剩下惨叫。
周捡吓坏了,万一这张公子死了,镖局就惹麻烦了。
他急忙跑出去找温二叔想法子,萧慎行在屋内听到后,趁机开门熘到隔壁去,
进了张公子的屋,往他头顶一瞧,
呵,好家伙,这张公子的气运还真是好削,他就在心里想了一下,气运立刻只剩下一小半。
如今单薄的,跟风烛残年的老人差不多。
哪像远归山庄那个老头,怎么削都削不动。
萧慎行瞧了一眼就退出去了,他没有一下要对方的命,而是给他留了口气,
这样,他也就没精神再闹腾了。
东方婵莫名其妙的看着萧慎行跑出去,又跑回来,
“殿下,怎么了?”
“没事,以后就安静了。”萧慎行笑笑,心情不错的伸了个懒腰:“我去甲板上透透气。”
“我陪你去。”东方婵抓起长剑,跟在他身后。
出了房间,正好周捡带着温家二叔跑上来,
来不及打招呼,便匆匆跑去看张公子了。
萧慎行哼着小曲下到甲板上,跟东方婵站在船舷边看着两侧江边的风景。
“好大一片芦苇荡。”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大片青色映入眼中,青色之中,混杂着点点的黄,很是壮观。
东方婵也没怎么出过远门,也是一脸震撼:“真好看。”
“这可是个危险的地方,你们可不要被表面给蒙蔽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萧慎行扭头一看,是给他鸡腿的那个人。
被东方婵提醒过后,萧慎行这回仔细打量了一番,细看之下,果然能看出是个小姑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这芦苇荡有什么危险?”
见萧慎行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自己瞧,温三花觉得脸蛋又开始发热,
但小芽在一旁,而萧慎行身边也有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温三花迫着自己冷静些,别那么激动。
“这里叫做芦弯,有几十里长,这芦弯里,住着水龙王。”
“水龙王?”
萧慎行惊讶的瞪圆眼睛:“水龙王是什么?”
“是水匪的头子,他叫龙然,手下有两百多艘船,老窝就在这芦弯里面。”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温三花有些得意:“我们常在外行走,自然知道哪里有危险。最近水龙王闹的凶,不过听说他更喜欢抢货船,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怕萧慎行会害怕,温三花还体贴的安慰一下。
萧慎行闻言,看向越来越近的芦苇荡,微微皱眉,
“就是说,咱们这船,也有可能遇到水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