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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何谓一见钟情

现在想起来,冷漠发现,自己居然陪着苇奂干了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可思议。

冷漠在和苇奂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总会有一种感觉。看着如同孩子般的苇奂,不需要多少言语,只要这么安静的看着她,看她玩,看她闹,看她哭,看她笑,心中便会有一种充实的满足感,这种感觉并不是以往的任何一种感觉能够替代的。

“难道是我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吗?呵呵,或许吧,不过还是用钟阳的身份和她相处吧,一切顺其自然。”此刻的冷漠这般的心思,默默地做了这样一个决定,也不管是对是错,跟着自己的心走便好。

想到这里,冷漠终于回过神来,差点忘了自己亲爱的哥哥还在等着他呢,顿时收敛了发自内心的笑意,带上一抹邪邪的笑,整理了一下衣服,如同往常一样淡然的走向众人。

主人到了,在场众人免不了又要起身相迎,说着一些口是心非的话。冷漠入座时也免不了一番应付,这时候他不禁想到:“还是和苇奂在一起好,没有这些虚伪的客套,那样才是自己想要的啊。”想到这里,冷漠的脸上不禁有些阳光灿烂,这让熟悉冷漠的人吃惊不已,毕竟,以前的他并不会这么平易近人。这些念头也就是一瞬之间,入座了,他便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此时,冷漠故意问向旁边的欧阳淑:“苇奂为什么不在?本王记得,她貌似是本王的侧王妃吧?”

这样的问话,让欧阳淑心中一跳:“王爷居然知道她,还知道她的名字!”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所以,欧阳淑便将刚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听完后,冷漠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环顾四周,冷漠似乎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哥哥,然后,眼睛便不移开了。冷寂和冷漠两人每次见面都会有一番争吵,当然基本都是冷漠挑起的,自己的这个哥哥确实冷酷,偏偏又那么的聪明,这让冷漠既羡慕,又隐隐的有那么一丝丝敌意。

冷寂看着弟弟的眼神,心中暗叹:“他还是这样,一点儿都没有变,还是这样的敌视我。”其实,这一次,是冷寂三年之期回来之后第一次和冷漠面对面相坐,以往都是碰见了,淡淡的打个招呼,没有什么话的。

“弟弟为何这样看着我?莫非太久不见哥哥,忘了哥哥的长相了?”两人对视许久,冷寂无奈,先开了口。冷寂虽然话少,可对自己的弟弟还是相当不错的。

“是啊,弟弟确实很久不见哥哥了。不过哥哥千年都是这一副死人脸模样,哥哥的长相,弟弟倒是不会忘记。”冷漠一幅皮笑肉不笑地样子,讽刺道。

在场的宾客,有熟悉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都暗暗摇头,不熟悉的人均是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震惊,心里都是想着,这冷家的兄弟两人果真是怪异,以前听人说怎样怎样还不信,如今看来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这怎么当着宾客的面就这样嘲讽起来了。

听着冷漠的言语,尽管冷寂早已习惯,还是不免有些难受,谁愿意被自己的弟弟如此形容。只是,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对自己就是这样的态度,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今天有很多外人在场,虽然自己无心王府的诸事,但自己毕竟是王爷,王府的颜面怎么能不维护,想到这里,冷寂的声音不禁清冷了几分:“冷漠,你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这些年,你果然是越学越回去了,哼。”

“哟,哥哥生气了啊。是啊,我是越学越不明事理了,主要没人教啊,阿玛早逝,兄长失踪,冷漠怎能学了好?”冷漠的声音也变得淡然起来。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大家心里都明了,这样的话可是有些重了。偌大的院子里,众人均是静静地坐着,偷偷的注视着这两位主角的争斗。

此时,冷寂和冷漠的眼神都变得冰冷起来,带着一抹寒霜,两人均是直视着对方,想要看到对方的心里去,也想在两人的争斗中占了上风,一时谁也不肯服输。

冷寂和冷漠也知道这样下去是没有任何结果的,因为以往每次都是这样。冷寂毕竟作为哥哥,再次让步,开口说道:“难道咱们就要这样一直下去吗?”

冷漠也顺势下了台阶,嘴上说道:“自然不会,我这充满智慧的哥哥好不容易才能和我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作为弟弟,当然要借着这个机会多请教请教哥哥了。”冷漠故意把请教两个字咬的很重,尽管很客气,但是两个人之间怎么都有那么一股浓浓的*味。

这时候冷漠也发现大家全都在注意着他们两个,也有了那么一点的小尴尬,干咳了几声后,对着在座众人朗声说道:“大家都别愣着了,赶紧动筷子吧。今天本王生辰,感谢各位捧场,一定吃好喝好。”场面话冷漠还是会说的,虽然语气有些怪异,但众人也说不得什么,于是乎,这顿饭终于变成没有那么诡异了,大家动筷子的动筷子,唠家常的唠家常,表面上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冷漠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大哥平时这么忙的人也会真正的来和我们一块吃个饭,难得啊。”

冷寂听了头也不抬地回道:“是啊,平时你吃饭都是在烟花之地,当然看不到我了,至于忙,肯定没你忙啊!”

冷漠顿时语塞,虽然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实,给大家留下的印象也就是这些,可冷寂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说出来啊。冷漠急于找回面子:“是,我不学无术,没文化,每天只会消极沉醉,自然不能像你一样指点江山,和皇上还是好友,毕竟有些人不在其位不能理解别人的苦衷的。”

就这样,停了没一会儿的战争又打响,两个人谁也不服谁,绵里藏针地你来我往。

“你们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头啊!与其说这些没用的,倒不如说一些实际的话题。”欧阳淑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看着这两人真是让外人看了热闹,不免开口阻止道。

冷漠转头瞧了瞧坐在自己身旁的欧阳淑,又看了看对面的冷寂,突然表情变得很微妙,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于是冷漠淡定的吃着东西,不紧不慢地说:“大哥,你是不是该娶个妃子了,毕竟也这么大的人了。”众人心中一顿,完了,怎么说上这个话题了。

其实,对于冷寂和欧阳淑的事情,冷漠心中是清楚的。当年,柳烟被害,冷漠心中怒火滔天,回到王府,冲着阿玛一阵咆哮,扬言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结果气得阿玛一病不起。当年真的是年少轻狂,倘若现在,自己虽然还是不能赞同阿玛的想法,可起码不会那样的极端,对于这件事,说实话,冷漠心里是悔恨的。其实当初看到阿玛病重,岌岌可危之时,冷漠已经后悔了,可他的性格以及他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没有错的想法不允许他向阿玛低头。

还记得当初,他和阿玛大吵一架之后,便离开了王府,回道自己和柳烟的小家,终日酗酒,借此排解心中悲伤的情绪,直到一日,府内总管找上门来。

“二少爷,王爷不行了,临终前想见你一面。”管家跟了王爷一辈子,说起这样的话来,不免又悲从中起,声音戚戚的。

冷漠听了这样的话,一时竟没有反应上来,他并不是不尊敬自己的阿玛,并不是不爱自己的父亲,只是这次的事情,父亲做得的确过分,让他无法原谅。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阿玛竟然病重。心里想着,他们是不是骗我的,想把我骗回王府,然后再行处置。心念及此,冷漠抬起头来,满脸期待,想从管家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结果他很失望,他发现管家似乎真的很悲伤。

“你是不是骗我的?嗯?说,是不是骗我的?”冷漠站了起来,一下子揪住管家的衣领,喊道。

“少爷,是真的,你快回去吧。”管家悲声劝着。

这一刻,冷漠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也不管是真是假,转身疯狂地向回跑去。他不想一下子失去两个爱的人,真的不想。

冷漠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整个王府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于是,不管不顾地便向着父亲的卧房奔去。卧房门外守了很多人,各位福晋,各位兄弟姐妹,还有一些在王府很多年的下人。

冷漠的额娘看到冷漠回来,眼中顿时透漏出一抹光彩,随即又黯淡下去,快速来到发愣的冷漠跟前:“漠漠,你快进去看看吧,你阿玛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一直在等你。”

冷漠没有说话,推开门,有点不敢迈出脚步,直到房间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冷漠,是你吗?”那么的苍老。冷漠突然有点想哭的冲动,他想不到,戎马豪迈了一生的父亲,有一天竟会这般的虚弱。

缓缓来到父亲床前,看着病床上那个干瘦的老人,这还是自己的父亲吗?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一滴泪沿着冷漠的脸庞滑落。

还未等到冷漠言语,老王爷便吃力的说道:“冷漠,阿玛对不起你,阿玛糊涂,不该伤害那个女子啊。只是……只是,阿玛一想到我那么优秀的儿子居然被一个风尘女子所迷,阿玛的心里就不甘心,所以,一时做了糊涂事。冷漠,你能原谅阿玛吗?”

“阿玛,别说了,我们不说那件事了,你现在好好养病,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冷漠并没有说是否原谅自己的父亲,可能心中原谅不了吧,毕竟那已经是他的梦魇。可是,面对这样的一个老人,不原谅和自己尊敬他并没有什么冲突的。

“孩子,阿玛知道自己的身体,我不行了,你不用安慰我。只是阿玛心中惭愧啊,倘若阿玛不能补偿你,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安心。冷漠,阿玛替你安置了一桩亲事,对方你也认识,就是欧阳家的千金,欧阳将军说,她很喜欢你,这就算阿玛对你的补偿了吧。你结了亲,阿玛也能瞑目。”

“这……”说实话,冷漠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柳烟刚刚入土,他怎能就这样背叛,何况他并不喜欢欧阳淑,只是拿她当做妹妹。可是,面对父亲的乞求,冷漠倍感无奈,想要拒绝,可如何忍心,挣扎良久,终于认命般地低下了头,声音里满是痛苦,说道:“孩儿答应阿玛。”

冷漠并没有注意到,当自己说了这句话的时候,老王爷的嘴角荡起一抹奇怪的笑容,老王爷究竟怎么想的,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吧。随后,老王爷又跟冷漠说了很多其他的事情,包括对冷寂这个不孝子的怨恨,冷漠不置可否,不过,想到父亲临终,冷寂不在跟前,确实大不孝,心里便也对冷寂多了不满。

接下来便是王府上下在悲伤中强打精神,为冷漠筹备婚事。五日之后,冷漠大婚。当夜洞房,冷漠的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

白天招待完宾客,等到夜渐渐深了,冷漠无奈,只能慢慢走向新房。其实他心里很是排斥,他想到了柳烟,想着他怎么可以对不起柳烟,他不能去,那座房间仿佛就像魔鬼的血盆大口,让他深深恐惧。可是他知道,阿玛肯定安排人在暗中观察着他,他没有办法,必须去。挪动着沉沉的脚步,走向那个仿佛标识着自己不忠不义的屋子,冷漠眼睛一闭,心中一叹:“罢了。”

可他没有想到,房间里等待他的却是戏剧化的一幕。推开房门,往床边打眼一看,居然没有发现新娘,欧阳淑不见了。冷漠急忙环顾四周,终于在墙边的桌子下找到了窝在墙角,紧紧抱着自己的欧阳淑,冷漠诧异,挪动脚步移了过去,突然,他发现,欧阳淑手里竟然拿了把剪刀,看到冷漠的接近,她举起剪刀,对着冷漠,冷声说道:“你别过来。”

“你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死给你看。”欧阳淑拿着剪刀抵着自己的脖子威胁道。

看到这一幕,冷漠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同时感到浓浓的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淑,我虽然不爱你,但一直那你当妹妹看,这次的事情,非我所愿,是你要求嫁给我,这新婚之夜,你拿把剪刀威胁我,是何用意?”

听到冷漠如是说,欧阳淑不禁愣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管不了许多,欧阳淑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煞是可怜,对着冷漠求道:“冷漠哥哥,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寂哥哥,我答应了等他回来,他走的时候说三年后会回来娶我,可是,前几天,爹爹突然说让我嫁给你,我不愿意,爹爹便以死相逼。冷漠哥哥,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居然是这样?”冷漠着实没有想到,他是个聪明的人,略一思量,便想通其中关节,“看来是父亲做得戏啊。”只是又一转念,知道父亲大限将至,便少了要与父亲理论的冲动。

冷静下来,这才想起刚才欧阳淑话中的某些东西,转头看向欧阳淑,问道:“你刚说什么?你喜欢谁?”

“我喜欢的是寂哥哥,我要等他回来娶我。”欧阳淑没有觉察到冷漠有此一问的用意,不过,就算她注意了,也不会明白冷漠此时心中的想法。

“呵呵,冷寂,又是你啊,不错,这下可好玩了。”这一刻的冷漠已经是被嫉妒蒙蔽了心,从小到大,他便生在冷寂的耀眼光芒之下,要不是父亲不怎么喜欢他,恐怕这王府都没有人能注意到他这个二公子了吧。冷漠并不是不优秀,只不过和冷寂相比,总是差了那么一些。“现在倒好,我的女人喜欢的人不是我,又是冷寂。”冷漠此时满心怒火,已经暗暗做下决定,这辈子,就和欧阳淑做一对名义夫妻,但是绝对不会成全冷寂。

从那一天起,因为父亲临终的欺骗,因为对于冷寂的嫉妒,因为失去柳烟的痛苦,因为之于欧阳淑的不屑与怨怼,让冷漠渐渐地成了一个纨绔子弟,留恋风尘,不出一年,便娶回了加上欧阳淑共六房妻室。而欧阳淑,明显能感觉到冷漠的用意,虽说还在期盼着冷寂的归来,但女人妒忌的天性加上冷漠的刻意针对,让欧阳淑同样走上了一条歪路,便就是如今苇奂严重的那般模样。

冷漠劝着自己的哥哥该娶房妻室了,见他没有反应,接着说道:“阿玛去世的早,家里就咱们两个男丁,可你弟弟虽然不争气,没有诞下一个子嗣,但起码现在都娶了七位王妃,哥哥你怎么能不着急呢?”说着居然转头将欧阳淑搂了过来,对她说道:“我的大福晋,你说,我说的对吗?”

冷漠的用意欧阳淑怎能不明白,心中忐忑不安,急忙抬头看向冷寂,结果发现冷寂根本就没有瞧她一眼,心中不免悲凉,赌气般地往冷漠怀里靠了靠,说道:“是啊,大哥该是娶亲的时候了。”

冷漠感觉到欧阳淑的举动,心里不屑,一把将欧阳淑推了出去,然后看向冷寂,等待他的回答。

“我每天朝事繁忙,没有时间想这些没用的。”冷寂漫不经心的推脱道。

“大哥怎么能这样说?怎么是没用的呢?哥哥政事繁忙,你弟弟我闲着啊,我帮你物色,怎么样?一定帮哥哥找一个像我的大福晋这样的佳人。”说着又看向欧阳淑,问她:“王妃,你说好不好呢?”

冷漠的阴阳怪气让欧阳淑心里慌乱不已,匆忙之间答应道:“好,当然好。”

“好,我答应。”冷寂的声音突然传来,让冷漠着实惊讶了一下,然后嘴角荡起一抹邪异的微笑。

欧阳淑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听到冷寂的回答,心中悲伤不已。转念又想着,他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因为自己说了那样的话所以故意赌气才答应的?

不说欧阳淑,就连冷漠差不多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这真的就是冷寂的想法吗?冷寂从来都是一个孤单的人,人孤单,心更是孤独。冷寂从小到大,没有遇到过真正懂他的人,曾经的欧阳淑或许有一点懂,可现在,已经没有人能看透他了。

其实,冷寂答应,是为了冷漠。

没有人知道,冷寂的心里有多么在乎这个弟弟,从小便在乎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重视。或许,是因为,那件事吧。

冷寂三岁的时候母亲便走了,从那时候开始,冷寂便变得寡言少语,面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丝表情,三岁的孩子本来是无忧无虑的,可他显得异常早熟,他的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情,装着对母亲的思念,装着对父亲的恨意,装着对冷漠的厌烦。

小时候的冷漠总是很缠冷寂,不喜欢那些天天对他热情的姐姐妹妹,就是跟在冷寂的屁股后面,冷寂去哪里,他就去哪里。还经常跟冷寂语焉不详地说着那些自己觉得好玩的事,可冷寂从来都不笑,甚至连表情都没有。那个时候的冷漠只是个单纯的孩子,他的小脑袋里面会想:“哥哥为什么都不喜欢笑呢?总是凶巴巴的。”可他怎么会理解冷寂的心思。

冷漠总以为自己的哥哥是因为没有好吃的和好玩的所以不开心,于是,经常把自己的零嘴儿大部分都给了冷寂,可冷寂从来都不会接受,反而觉得冷漠是那样的让人厌恶和幼稚。他忘了,他自己也就比冷漠大了仅仅一岁而已。冷漠会经常在自己喜欢的这个哥哥跟前碰壁,有时候甚至会委屈的哭鼻子,可是哭完了,又继续乐此不疲。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冷寂六岁,冷漠五岁的那一年,冷漠依旧做着哥哥的跟屁虫,冷寂依旧表达着自己的厌恶。六岁的冷寂喜欢上了一种乐器,竹笛。他是外出的时候见过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站在风中,吹着淡淡的曲子,带着浓浓的忧伤。

回家以后,冷寂第一次主动去找了父亲,要求买一支好的笛子,帮他请一位师傅,他要学习吹奏竹笛。倘若这个要求是冷漠提出来的,或许老王爷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可是现在是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儿子,成天摆着一副臭脸,不知道在向谁表达着不满。

“你一个堂堂男子汉,不务正业,不去学习些正经的东西,脑子里尽想着一些旁门左道,想要我给你买不可能,出去吧。”王爷想到没想便拒绝了冷寂的要求,让冷寂小小的心脏中充满愤怒,第一次漏出狰狞的表情,冲着王爷喊道:“我恨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自己想办法,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来求你。”

冷寂的歇斯底里吓了王爷一跳,同时也成功的激怒了王爷,愤怒之下,一个箭步冲到冷寂跟前,丝毫没有留情地打了冷寂重重的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本就不是六岁的孩子可以承受的,冷寂被一巴掌打了出去,嘴角鲜血殷红。可是冷寂一声不吭,没有留一滴泪,抬着头,充满恨意的看着自己眼前这个被自己称作父亲的男人,毫不退缩。

老王爷看着冷寂一脸倔强,再次举起了巴掌,好像根本不担心这个儿子会不会被他打坏了。就在老王爷的巴掌又要落下去的时候,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响起,两人不由得转头向哭声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冷漠推开房门闯了进来,满脸泪水,冲过去挡在冷寂身前,哭着说道:“阿玛不要打哥哥,漠漠心疼。呜呜呜……”王爷不禁怔住了,冷寂也一时发愣。这样的话是一个五岁孩子说出来的吗?王爷看着冷漠脸都哭花了,还在不断抽泣,一阵心疼,将冷漠抱起来放在怀中,瞥了一眼冷寂,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冷寂满眼寒意,看了自己所谓的父亲一眼,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坐好,便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刚才心中愤怒,没感觉到,现在才觉得这痛,自己真的忍受不了。可冷寂还是没有掉一滴眼泪,大概自从娘亲走了以后,冷寂便忘了怎么哭了吧。

突然听到“吱”的一声门响,冷寂转头看去,只见冷漠猫着腰快速地跑了进来,看到哥哥的样子,冷漠不禁又泫然欲泣。走到冷寂跟前,满是心疼的说道:“哥哥,这是我从我额娘那里偷来的药,我看额娘用过,很管用的,你快试试。”

听到冷漠的说辞,冷寂的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温暖的感觉,随即又冷下脸来,淡淡说道:“我不需要,你拿回去吧。”

冷漠怔怔地望了哥哥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拿药,而是缓缓地退了出去,这一举动,让冷寂不免有一点惊讶,今天冷漠居然这么好说话。他哪里知道,冷漠是去做一件事情,一件让他温暖一生的事情。

难为小小的冷漠,才五岁的年龄,竟然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弄清楚了今天他在父亲门外所听到的内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让人赞叹的是,小冷漠居然知道过两天再去找父亲,那样,父亲就不会怀疑了。

这两日,冷漠一直没有去过冷寂那里,让冷寂的心里居然有些空空的感觉。随即自嘲道:“冷寂啊冷寂,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要再相信任何你,这是你当初自己说的话,你记住了。”

这一日,冷漠来到阿玛的住处,敲了敲门,甜甜的叫道:“阿玛,我是漠漠,你在吗?”话落音不久,门便“吱呀”一声开了,老王爷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这个可爱的儿子,将他抱了起来,走进屋内,顺手将门关上,看着冷漠笑道:“小漠,怎么?想阿玛了?”

“是啊,漠漠想阿玛了,就来找阿玛玩。”小冷漠继续奶声奶气地说着。

“哈哈,好,阿玛就陪我儿子玩。”一父一子在房内尽享天伦之乐。

小冷漠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假装疑惑地向王爷问道:“阿玛,我前几天看到一个人拿着一根木棍样子的东西放在嘴边居然可以吹出好听的曲子来,漠漠不认识,阿玛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啊?”

“哈哈哈,我儿子形容的真好。阿玛告诉你啊,那叫笛子,竹笛。记住了吧。”老王爷越看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越可爱。

“哦,原来是竹笛啊,那阿玛,漠漠也想要那个,漠漠想吹出来像那个人一样好听的曲子给阿玛听。”小冷漠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为他平添可爱。

“好啊,给我儿子买一个。”老王爷痛快的答应着,说完后突然一顿,想起了前二天的事,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孩子了,照他的性格,根本就不会玩什么笛子,难道是说?想到这里,王爷脸色不由得一青,下了冷漠一跳,以为自己露出了破绽。

“漠漠,我问你,是不是冷寂逼你来问我,让我给你买笛子的?”说着这句话,王爷已经满脸严肃,声音都带上了怒气。

小冷漠被父亲的样子吓坏了,小孩子一紧张,说话就变得结结巴巴,支支吾吾起来了:“不……不是……是……是我自己……阿玛,算了,我不要了。”说完不待老王爷反应,便挣脱他的怀抱,往外跑去。冷漠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就算可以让阿玛买来笛子,自己也没有办法给哥哥了。小冷漠不由得又苦闷起来了。

而王爷这边,冷漠跑出去之后,王爷大怒,正准备叫人把冷寂那个逆子叫过来收拾一顿的时候,管家禀报有贵客到了,所以,这件事被暂时放在了一边,冷寂算是逃过一劫。

这一切都在冷寂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着,他这几天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发呆。这一天,冷寂照样神游天外,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时候,房门被“呼”地推开,然后便见到几日不见的冷漠略显慌张地走了进来,冷寂看了两眼,没说什么,回过头来正准备继续想自己的心事的时候,冷漠来到他的对面,带着一点点激动,开口说道:“哥哥,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从背后拿出来一支笛子,上好的竹笛。

冷寂震惊了,急忙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不会是抢的吧?”

冷漠看着哥哥为自己着急,心里顿时甜丝丝地,摇头说道:“你别管了,反正是我送给你的。”随即又有些害羞的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哥哥你看看。”

冷寂一时被这支笛子迷住了,竟没有注意到冷漠话里的问题。那天下午,冷寂对冷漠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这一发现,让冷漠开心之余,也觉得自己为哥哥所做是值得的。

那一夜,晋亲王府发生了很多事情,可冷寂并不知道,他抱着自己的竹笛甜甜地睡了一觉,梦里他见到了自己的娘亲。

第二天清晨,冷寂心情大好,想着几天没有出去,便早早起床,来到院子里随便转悠着,突然,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冷寂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是怎么回事?”嘴上问着自己,冷寂急急向前跑去。那里跪着一个人,跪着那个昨天给他送笛子的人。冷寂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跑到近前,冷寂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小冷漠的背上,满是伤痕,看起来像是藤条打的,是谁这么狠心,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抬头向上看,小冷漠的头发上居然全是露水,难道?他在这里已经跪了许久?可是现在才刚刚天明,难道他打夜里就跪在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寂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整颗心仿佛都紧紧地缩在了一起,痛得他不停地颤抖着。其实冷寂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反而心中满是爱,只是不知道放在谁的身上。抛开兄弟身份不说,这个孩子在自己身后跟了三年,讨好了自己三年,陪伴了自己三年,和自己在一起,自己不说话,他也从来不会感到无趣,总是不停地说着,一声声叫着哥哥……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冷寂觉得自己此刻已经要失去理智了,他要知道这是谁这么狠毒,他要去杀了那个人。大步来到冷漠身前,蹲下身去,嘴里软软地叫着“漠漠”,他叫的一点儿也不陌生,因为他已经在心里叫了无数遍。

“漠漠,你抬起头看看,我是哥哥。”说出这句话来,冷寂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冷漠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一声“漠漠”,“这是谁呢?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冷漠心里这样想着,慢慢抬起头,便看到这样一幕。自己最喜欢的哥哥正蹲在自己身前,眉头紧紧皱着,满脸着急,眼角一滴泪正缓缓流下。看到这一幕,冷漠突然笑了,他小小的心里想着:“真值。”

“哥哥,漠漠没有事,只是……只是……”冷漠突然不好意思说了。

冷寂反而更急,几乎喊道:“漠漠,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哥哥,谁把你打成这样?”冷寂也是关心则乱,他不想想,老王爷那么疼冷漠,整个王府除了他,谁敢打冷漠呢?

“唔,是这样的。其实,漠漠买给哥哥的那支笛子是偷偷拿的阿玛的银子,结果被阿玛发现了,问我把银子花哪儿去了,我不说,就被阿玛惩罚了。”冷漠说着居然还傻傻的笑了起来,仿佛被打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冷寂听到冷漠的话,半天都无法消化,如遭雷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弟弟,这是自己的亲弟弟,他怎么可以这么傻,这么傻……冷寂猛地抱住小冷漠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手上越抱越紧,仿佛害怕一松手,这个弟弟就消失了。

冷寂哭了好久好久,似乎要把这么多年自己心中的委屈,对冷漠的愧疚全部发泄出去。冷漠看着自己的哥哥哭得那么伤心,并不明白此刻冷寂心中的复杂情绪,只是没有办法,所以也跟着哭了起来。良久以后,冷寂松开弟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陪着他跪着,两个人一起跪着。冷漠催着自己的哥哥让他回去,害怕冷寂也被阿玛惩罚,可是冷寂只是对着他温暖的一笑,并没有说话。

“我为你做不了什么,为你带不去幸福,我能做的,只有和你一起承担痛苦,弟弟,这是我唯一能爱你的方式。”

那件事最后当然就不了了之了,王爷已经发了那么大的火,还能再把自己的儿子怎么样,至于冷寂,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忽视的。可是从那以后,尽管冷寂还是那样寡言少语,可对冷漠,总会露出温暖的笑意,有时候,和他讲几句话。

只是后来造化弄人,在冷漠渐渐长大后,对哥哥的态度一变再变,直到今日,不过,冷寂的心里,还是那样的在乎着这个弟弟。

答应了弟弟的要求,冷寂便站了起来,淡淡说道:“你们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也没有等众人反应,默默地看了一眼冷漠,便转身离去。冷漠看着哥哥离开,顿时觉得没有了乐趣,想着苇奂,便也想走,怎奈他毕竟是主人,瞬间都被大家围住了,冷漠心中暗骂,却也没有办法。

再说苇奂这边。回到自己的住处,苇奂终于算是放松了下来。“真是的,这些达官贵人就爱搞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有什么意思嘛,累都累死啦。”苇奂说完便等着岚叶的反应,结果半天没人说话,苇奂奇怪,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见岚叶坐在桌边发呆,便喊了一声:“岚叶,死丫头。”结果出乎苇奂的意料,某人还是没有答应。

苇奂吓了一跳,心想不会是刚才被那个侍妾给吓到了吧,想到这里,急忙下床,穿上鞋子,跑到岚叶跟前拍了她一下。倒是这一下吓坏了岚叶,只见她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差点撞到了苇奂,然后还看着苇奂,满脸迷茫的样子。

那一下分明是撞疼了,苇奂嘴上一阵痛呼,手里便拧上了岚叶的耳朵,当然并没有使劲:“你个臭丫头,你要撞死我啊?怎么了?跟丢了魂一下,不会是被刚才那个老妖婆吓到了吧?”说这句话的时候,苇奂突然满脸笑意。

岚叶满脸黑线的看着自家小姐,说道:“怎么可能?我岚叶可是吓大的,能怕她,笑话!我就是当时不在状态而已。”

苇奂疑惑地看着岚叶,问着:“那你是怎么了?刚叫你半天不答应,我还以为你中邪了。”说着也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

“小姐,我问你一件事,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呢?”岚叶的态度突然严肃了起来。

“一见钟情?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没有爱过哪个男人,怎么能知道呢?不过据我的超强大脑分析,根据本姑娘才学八斗的本事,我得出一个结论。”苇奂卖了个关子。

“什么结论?”岚叶并没有看到苇奂脸上的窃笑,急忙问道。

“这个结论就是,你喜欢上谁了?老实交代!”苇奂的声音突然一大,斩钉截铁地说道。

岚叶一时有些发蒙,嘴里语无伦次地说道:“没有,谁也没有喜欢我,不对,我谁也没喜欢,哎呀,总之就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呃…� �我就是那样一说,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苇奂有点无语,这也太不打自招了吧。

岚叶都快气死了:“小姐你故意的,我不理你啦。”说着,还真要站起来就走。

“哎哟,恼羞成怒了?哈哈哈。好啦,说吧,到底怎么了?”苇奂突然认真了起来,让岚叶真是猝不及防。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岚叶其实并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或者说确定不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了冷寂还是一时的好感,她虽然从不自卑,可面对冷寂,她还是有那么那么多的不自信,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敞开心扉,又或者干脆把一切放在心底,苦楚只让自己来尝。所以,她才会问苇奂,相信不相信一见钟情,希望自己的主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自己拿个主意。可到底何谓一见钟情?

“啊……你……你……你不会……”苇奂突然震惊地看着岚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