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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真是流年不利

苇奂在这片有冷漠陪伴的温暖的小世界里渐渐地睡着了。

天越来越黑,雷声越来越大,大风呼呼地刮着,仿佛要席卷了天地间的一切。冷漠心里暗叹:“真是流年不利。”

看着苇奂甜甜的睡着,冷漠竟然没有一丝倦意,就只是守在苇奂的身边,心满意足。突然“轰隆”一声,似乎在耳边炸响,冷漠一个激灵,当真是吓了一跳,好像听到山洞外面有些动静,极目看去,竟然是雷声让两匹马儿受了惊,马儿疯狂地向远处跑去。冷漠有心去追,可回头看看身边的人儿,打消了那个念头,只能自己独自郁闷着。

不知过了多久,连冷漠都有些困了,外面的雨似乎没有那么猛烈了,不过仍然淅淅沥沥地下着,偶尔吹来一丝凉风,让没有了外套的冷漠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清醒了过来。

冷漠站起身来,走到山洞外面,雨已经几乎停了,而且天色也不早了,心里念着:“如果再等,可能就不能赶到天黑之前回到王府了,一来,不能让苇奂晚上留宿在外面,二来,岚叶肯定会担心自家主子。”可转念一想:“这里离王府已经离了好远,这没有了马匹,总不能走回去吧,就算自己的体力可以,苇奂肯定不行。”想来想去,冷漠还是决定去附近找辆马车什么的,送自己两人回去。

转过头看了看苇奂,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可当看到某人睡得那么香甜,想想还是算了。估摸着苇奂还得睡一会儿,自己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冷漠往远处望了望,找准一个方向,走了出去。

苇奂做梦了,一个很长很长,已经做了无数次的梦,可这一次的结局却与以往每次都不相同。

入眼之处,满目琳琅。又是那个秋天,又是那个地方。风一吹,树的叶子扑簌簌落了一地,还有许多在空中跳着舞,扭着身子,看起来那么调皮,却谱写了美妙的风景。

当苇奂看到这幕场景的时候,瞬间便明白她又做那个可怕的噩梦了,苇奂有点想不通,自己最近没有什么伤心事啊,怎么会梦到这些。尽管是在梦中,可苇奂仿佛很清醒,她还可以考虑问题。知道自己又梦到了什么,苇奂极力想要清醒过来,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熟悉到让自己痛心的场景一下一下,就像以往一样,渐渐地按照它应有的逻辑推进着。

小苇奂开心地跳着、笑着。一不小心,苇奂掉进了夹缝。母亲为救苇奂掉下了深渊。这些相同的梦境虽然已经在苇奂的脑海中出现了无数次,生了根,发了芽,可每一次都还是让她痛的无力呼吸。突然,她看到了什么?苇奂震惊地看着母亲掉下去的悬崖边,一个人竟然托着母亲慢慢地浮了上来,这个人不是钟阳是谁!苇奂看着钟阳有些滑稽的姿势,不免想笑,那样想了,她便真的做了。苇奂丝毫不顾形象的大声笑着,笑着,直到眼泪落了满地,这一刻,对于钟阳,何止是好感与感激,他似乎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为自己抚平伤痕,完成遗憾,苇奂的心突然地就被幸福所充满了。

某人扭了扭僵硬的身体,终于是慢慢醒了过来,这一觉,睡得可是真久呢。苇奂揉了揉一点干涩的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竟吓了一跳,一时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对了,自己刚刚好像做梦了,梦到了什么?随着一番苦思冥想,苇奂的表情越来越古怪,心里百般不解:“我怎么会做怎么奇怪的梦?对了,钟阳。”想起钟阳,苇奂终于记起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可抬头找了半天,并没有他的身影,心中疑惑:“他难道抛下我自己走了?”随即又笑开,知道这不可能。

苇奂稍稍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四肢,站了起来,往洞外走去。出了洞口,苇奂才发现,日头已经偏了西,看来天就快要黑了,可放眼望去,哪有钟阳的身影,顿时着了急。

苇奂不知道钟阳去了哪里,心里更是担心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有心待在山洞里等钟阳,可眼看天色越来越黑,看着四周的环境,苇奂一阵害怕,找了找,发现外面只有一条路,于是,心里肯定着,钟阳肯定是从这条路走的,所以决定去找钟阳。“应该可以碰到他。”苇奂这样想着,便朝着前面走去。

大雨刚过,空气异常的清醒,倘若不是着急寻找钟阳,苇奂觉得,在郊外这样慢慢地散散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条小路平时应该没有人走,显得坑坑洼洼,此时,放眼望去,更是不见一个人影,苇奂不免更加心急,脚下渐渐地快了起来。

“这个死钟阳,让我安心睡觉,结果一觉醒来就不见了人影,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苇奂心中不满的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前面有一个莫大的危险正等着她。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来找大爷我的吗?哈哈哈。”苇奂正低着头疾步走着,突然听到一个猥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了一大跳。抬头看去,只见前面一伙人拦在路上,为首一人面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像是刀疤,异常恐怖,却带着猥琐的笑容。

苇奂心里一个寒颤,猜想肯定是遇上坏人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是被抓住,可就完蛋了,急忙转身,向来路跑去。

“哎呀,小娘们还敢跑,来了大爷的地界,还能让你跑了不成?”看着苇奂逃跑,为首大汉丝毫不着急,嘴上说着,对着身边手下使了个眼色。

苇奂一个弱女子,再怎样也跑不过这些男人啊,没跑几步,就被后面赶上来的两人拦住了去路,倒是没有直接抓她,可能是这些人想看看这个小美人着急的模样吧。

前有狼,后有虎,苇奂顿时进退不得。为首的大汉带着身边的人渐渐逼近苇奂,嘴里嘻嘻哈哈地乐着。“小美人,跑什么啊?我们就那么害怕吗?来,转过身来,让大爷仔细瞧瞧。”

苇奂虽然平时性子大大咧咧,什么事情都敢做,可毕竟出生在官宦之家,从小就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哪里见过这般阵仗。此时一颗小心脏七上八下,都快急哭了,心里骂着钟阳抛下自己一个人便跑了。努力让自己鼓起勇气,抬头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哦?小美人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这怎么能行,三儿,你来告诉她。”为首之人向站在自己旁边的一个小矮个胖子说道。这个胖子长得实在是有些丑,一对斗鸡眼,嘴边一颗大大的黑痣,上面还长出一根长长的毛来,如果是在平时,苇奂肯定会笑出来,可现在明显没有那个心情。

“是……是……大……大哥,你……你……听着,我……我们……是……是……强……强……强盗。”没想到一开口,这个矮胖子居然还是个结巴,真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苇奂明白此时不是笑的时候,真是没想到自己那么幸运,出个门先是遇到大雨,再是遇到强盗,真够倒霉的。“你们是强盗,那我可以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你们,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可是你们不能抓我,我爹是当朝御史苇鑫,你们抓了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苇奂此刻倒是没有摆出晋亲王妃的身份,因为她心里不确定,不知道冷漠会不会在乎她这个都没见过的侧王妃。

“哟,小美人居然这么大的来头,我们好害怕啊,哈哈哈。”嘴上说着害怕,可看强盗头子的表情,哪有一点害怕的样子,说着,所有人还都笑了起来。“小美人,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你要是什么御史之女,怎么会一个人跑来这荒山野岭?”看来这些人根本就不相信苇奂所言。

“这……”苇奂本想解释,可转念一想,解释了估计也没有人相信,顿时无比挫败,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又问道:“那你们想怎样?”

“怎么样?哈哈哈,当然是小美人跟我回去当我的压寨夫人了。”强盗头子色眯眯地看着苇奂笑道。这句话让苇奂心里更加慌了起来。

“大……大……大……哥,不……不……不……行的……的,这……这……这样……嫂……子……会……会……揍……揍你……你的。”听到强盗头子的话,身边的矮胖子立马着急起来,结果一句话刚刚说完,强盗头子便变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其他的大汉也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显然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强盗头子异常尴尬,转身一巴掌打在矮胖子的头上,边打嘴里还边骂着:“让你多嘴,老子不知道吗?用你说?打死你个蠢货。”

看到这样的场景,苇奂不免一阵无语,敢情这强盗头子如此凶悍居然害怕老婆,那他的夫人得多厉害啊!稍顿之后,回过神来,又开始努力想着如何脱身。

打了一阵,矮胖子都快哭了,强盗头子终于停下手来,嘴里嘟囔几声,极其不甘喊道:“去,把这个女的抓了,我们找个有钱的,卖给他当老婆。”此时已经懒得再和苇奂废话了。

苇奂看着走向自己的两人,不断地想着办法,嘴里说着:“两位大哥,放了我吧,我真的是御史大人的女儿,放我回去,我给你们好多钱好不好?”两个强盗嘴边露出一丝*的笑意,并未答话,手向着苇奂伸去。

“啊……你们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当两个强盗抓住苇奂胳膊的时候,她开始使劲反抗,心里一直闪过钟阳的影子,觉得自己决不能被别人碰到。两个强盗抓住苇奂之后,对视一眼,正打算动手动脚占点便宜的时候,强盗头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晕她,不要让她叫了。还有,不许动手动脚,不然,老子弄死他。”

听到这句话,苇奂顿时觉得犹如天籁之音,刚刚舒了一口气,便脑袋一歪,什么也不知道了。

周祁阳今天回来的有点晚了,往日的这会儿,他已经回到家为弟弟做好饭了。只是因为今天出来之前,在集市上救了个人,耽搁了许久。

周祁阳和弟弟就生活在离这里不远的周家庄,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姓周,可以说五百年前是一家,当然,他们的附近还有好几个村庄,平时一般都有来往,显得还是比较热闹的。他每天都要进这片林子打点猎物,或者摘点野菜野果回去给弟弟吃,走的便是苇奂之前走的那条路。

因为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周祁阳快步地走在荒无人烟的小路上,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大笑,心里疑惑着:“怎么这会儿还有人在附近?”不过也没有当做事,正打算接着往回赶的时候,又听到那人的声音,而且是这样的一句话:“哎呀,小娘们还敢跑,来了大爷的地界,还能让你跑了不成?”周祁阳顿时心中一跳,有些明了了。

这附近有一伙强盗,周祁阳是知道的,不过他并没有碰上过,今天看来是这些人拦住了一个女子,这女人八成是凶多吉少了。周祁阳根据声音判断着,这伙人应该就在前面转过弯不远处,心里快速地思索着,慢慢地移动脚步向前走去,在转弯的地方停了下来,伸出头去,看向那边。

这一看,周祁阳心中一紧:“这些强盗有点多啊,足足有十几人,自己并不是太擅长武功,这么多人,我肯定对付不了。”想到这里,周祁阳已经有点想要放弃了,事有可为有可不为,他虽然善良正直,爱打抱不平,可现在就算他出去也救不了那位女子,现在的周祁阳在经历了几年前的那件事以后,心肠也渐渐硬了起来,只是想和弟弟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心念及此,周祁阳已经打算不出手相救了,准备在这里等一会,等那些人走了,自己再过去,正要缩回身子,突然看到那位女子缓缓地抬起头来,这一眼,便让周祁阳怔在当场。“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婉溪,是你回来了吗?”

看到苇奂模样的周祁阳呆滞了,嘴中念念有词,等他回过神来,再往那边看去的时候,顿时大急,苇奂已被那些人打晕了过去,放在一辆破车上,由一个强盗拉着,一伙人慢慢向前走去。看到苇奂的样子以后,周祁阳就知道,今天无论结果如何,这个人,他必须救,可如果这样出去,不但救不了人,可能会把自己都搭进去,所以,必须想个办法。

周祁阳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不愧是聪明之极的人物,片刻便有了主意:“装神弄鬼,逐个击破。”当这八个字浮现在周祁阳心头的时候,他的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周祁阳是会武功的,可他的体质天生特殊,自从十六岁那年到达一个瓶颈之后,便再无进境,而且,周祁阳的武功还有一个大大的弊端,便是体力消耗快,恢复难,倘若动起手来,周祁阳绝对做不到把这些人一一击倒,而且,对方手上还有人,如果再用苇奂来威胁与他,那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想出来这样一个妙计,而且现在天色已黑,实施起来更是方便。

强盗头子领着自己的一伙人在路上慢慢地走着,周祁阳沿着路边的山坡弯着腰快速前进,不一会儿便跑到了队伍的侧面,因为天黑,加上周祁阳脚步甚轻,一群人还说说笑笑,所以根本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周祁阳心里捉摸着自己刚刚想的办法,继续慢慢向前移动着。

这伙强盗大概是也不急着回去,走的很慢,而且松松散散,最后一人离走在最前面的强盗头子有差不多百步之遥。突然,周祁阳眼睛盯住了前面不远处的一颗杨树,有差不多碗口粗细,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队伍的最后,并排走了三个人,均是摇头晃脑,边走还边互相打趣、笑骂着。周祁阳来到那棵杨树跟前,看了看,一手抓着树根,一手抓着树干,把全身的力气汇聚在双手之上,心中一声大喝:“起。”杨树顿时被周祁阳生生的拔了起来。周祁阳用力扶着将要倾倒的杨树,等到队伍行进了一段,只剩最后三个人在自己的后面之时,双手一松,四五米高的树便直直的朝路上倒了过去。

那三个强盗还在说着话,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路边有一棵大树正朝他们倒了过来。“咚”一声闷响,并没有惊动前面的人,也是周祁阳运气极好,杨树倒下便直接砸晕了三人之中的两个,两人直接晕了过去,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剩下一人眼中露出一丝恐惧,看着眼前的一幕,实在想不通怎么回事,不过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周祁阳便出手了,鬼魅一样的身影飘到了强盗的身后,一掌便砍到了他的脑后,这个强盗同样一声不吭的晕倒在地。

周祁阳从小学习的武功便注重身法,用来游斗再好不过。周祁阳对这些人并没有下死手,虽然他们罪大恶极,但罪不至死。解决了这三个人,他再次朝着前面的队伍追去。

周祁阳本来想先救了苇奂再说,要不然总有的投鼠忌器的担心,怎奈拉着苇奂的那个人就跟在强盗头子的身后,让他没有办法直接下手。不过想想,就算救了苇奂,她反而会成为自己的累赘,这样考虑着,周祁阳便决定还是按照刚开始的方法来。

周祁阳小心翼翼的前行了几十步,发现前面的人依旧说笑着,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情况,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了看队伍的布局和四周的情况,周祁阳决定还是用刚才的办法继续一一击倒这些人。就这样,周祁阳处理几个人便躲在路边休息一会儿,然后再追上队伍故技重施,毕竟拔树是一件体力活,虽然只是碗口粗的杨树,因为周祁阳体质的特殊,绝对不能持续用功。

使用这般游斗的方式,等到周祁阳解决了十三人的时候,时间差不多都过去了一个时辰,不过看到前面只剩下了四个人,他的心终于渐渐地静了下来,这些人,已经不足为虑了。周祁阳看到这四个人还是没有发现身后的问题,连他都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这是我的运气太好?还是这些人太笨呢?”想着摇了摇头,本打算一下子出去解决这一个人,可是一来自己消耗太大,二来苇奂还在他们手上,周祁阳思前想后,打算给这些人增加点恐怖的气氛。心里想着,周祁阳顺手在路边捡起一些石子,隐藏好自己,对着四人中最后面的那个人,用足力气将手中一枚石子直直的抛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响起,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属下的叫声吓了强盗头子一跳,还未转过身,嘴里已经骂了起来:“六子,你要死啊?干什么大呼……”一句话尚未说完,强盗头子便彻底呆了,不是看到了六子血流如注的耳朵,而是,他终于发现,他的身后居然只剩下了三个人,剩下的十几个人诡异地消失了。六子凄厉的惨叫声加上如此诡异的画面,让强盗头子冷汗直冒。这个时候其他两人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不由得有些腿软。

强盗头子毕竟是大哥,尽管心里已经十分惶恐,可仍然故作镇静地喊道:“是什么人装神弄鬼,给老子出来,是英雄好汉就跟老子单挑!”声音传出去好远好远,可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偶尔只能听到一两声蛐蛐的叫声。

气氛显得更加诡异,强盗头子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心中打不定主意:“难道是鬼怪作乱?”想到此,冷汗流的更加欢快了。

“快,快走,尽快离开这儿。”略显压抑的氛围让几人濒临崩溃,强盗头子一说,四人便迅速地朝前跑去。

看到这里,周祁阳不禁心中郁闷不已,都这样了,这些人走的时候还不忘拉上苇奂。没有办法,周祁阳只能继续。又一枚石子激射而出,这次打的是另外一个人,同样一声惨叫,让相隔一段距离的周祁阳都不由得耳朵嗡嗡作响,心里不禁暗骂。

强盗头子回过头来,看到自己又一名手下被伤,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所伤,只是看到鲜血淋漓的样子,倍感恐惧。终于,拉着苇奂的那个强盗心中受不了了,扔下车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四周拜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鬼爷爷,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跟您走啊……”周祁阳侧耳听着,发现他还说了很多自己听不懂的话,心中不免好笑。

清了下嗓子,周祁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恐怖一点,沉沉地说道:“你们这些小鬼,居然敢抢老鬼我的人,现在把那个女子放下,速速离去,鬼爷爷我就饶你们一命。”

周祁阳突然出声,吓了几人一跳,全都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其中一人更是湿了裤子,听了周祁阳的话,三个小强盗没有一点儿迟疑,就准备跑路,只是突然又看向自己的老大,想看看他是什么意思。强盗头子犹豫地看了苇奂一眼,眼中闪过挣扎,就在这时,又一枚石子飞出,直接打到强盗头子的肩膀之上,石子穿过肩膀而出,疼得强盗头子再也顾不上什么美人,直接撒腿就跑。三个小喽啰也互相搀扶着屁滚尿流地离去。

石子正是周祁阳扔过去的,他发现了强盗头子的犹豫,当然要加一把火。不过不得不说,周祁阳的功夫还是相当厉害的,一枚石子远距离激射过去,居然可以穿透一个人的肩膀,其中的霸道力量可想而知,只是这种功夫,爆发力有余,耐力不足,否则,也不用周祁阳如此大费周折。还有一点,本来等到最后只剩四人的时候,周祁阳完全可以出去解决他们,这些强盗看起来凶狠,其实往往只是外强中干,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估计唯独只有那个强盗头子有两下子,不过也不足为虑。可是考虑到,虽然现在天色已晚,可倘若近距离交手,难免被那些人看到样貌,周祁阳并不怕他们,但他害怕麻烦,所以最后折中,选择了刚才那样的方法。

等到那四个强盗跑远了,周祁阳才从路边的树影中现身出来,快步走到苇奂的身边,伸出三根手指搭在苇奂的手腕之上,柔滑肌肤的触感不免让周祁阳心中一动,随即赶紧撇开杂念,认真的为苇奂把起脉来。片刻之后,周祁阳的脸色露出一丝笑容,苇奂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然后又受到惊吓,回去喝两服药便好。

把完脉后,周祁阳的眼睛终于再一次落到苇奂那精致美丽的小脸上,心中一苦,喃喃念道:“婉溪,是你吗?”

苇奂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下四周,是个陌生的环境。“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儿?”苇奂摇了摇头,让自己更清醒点,然后,昨天的记忆便慢慢回到了脑海中。

“不会吧,难道这里是强盗的家?”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苇奂满脸的疑惑:“印象中,强盗不都是住在山洞里的吗?”不过无论如何,苇奂现在想的都是怎么逃出去,又想到钟阳,“他是不是在着急地找自己呢?”昨天面对强盗之时,苇奂虽然对钟阳很是抱怨,但她知道,钟阳不会撇下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而且,如果钟阳发现她不见了,势必会非常着急。

心里胡思乱想着,苇奂掀开被子下了床,可能是躺得太久,一下子没有站住,竟摔倒了下去,房门正好在这个时候开了。

周祁阳给苇奂煎了药,端过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苇奂显然是有些摔疼了,周祁阳看到苇奂紧紧皱着的眉头,不由得有些心疼。

上前两步,周祁阳将药碗放在一边,伸手扶向苇奂,嘴里说道:“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的身体比较虚弱,现在,还是躺着比较好。”

苇奂先是看到一双白皙纤细的手,以为是个女人,心里还暗暗惊讶,结果紧接着就传来这样的声音,有一点点嘶哑,带着磁性,很是吸引人。抬眼处,一身朴素的长袍,一双朴素的布鞋,可是都挡不住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他很好看。”苇奂心里想着。

在苇奂发愣的时间里,她已经被周祁阳扶回了床边,看着这个女子竟然毫不避讳地就这样直直地盯着他,周祁阳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可随即便是暗淡:“她果真不是婉溪呢,婉溪可不敢这样的大胆,就是被我看上两眼,也会害了羞。不过,她和婉溪长得真的太像了。”

苇奂捕捉到了男子眼中的一抹促狭,即使如她般的性子,不免也觉得有些难为情,而后又发现,眼前的男子看着自己,严重流露出的神色居然那般温柔,让她一时沉迷的同时也起了深深的疑惑。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把我抓来要干什么?”苇奂终于还是想起了自己此刻的处境,抬头问向男子。

只见男子一愣,刚才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被苇奂这样猛地一问,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我没有抓你啊?”

这句话让苇奂顿时怒火燃烧:“这人怎么睁眼说瞎话呢?”刚才的好印象也瞬间不复存在。

周祁阳看着苇奂瞪着他也不说话,满脸疑惑,突然想到刚才苇奂的问话,心中不免苦笑:“这女子的性子还真是独特呢。”然后也不急着说清楚事情的缘由,而且对着苇奂问道:“敢问小姐芳名?”

“你要是不敢问,还问什么?既然都问了,为什么还要加个‘敢问’?如果我说不敢,行不行?”苇奂满脸不痛快的对着周祁阳说道。

“哈哈哈,姑娘你真是有趣的紧啊,哈哈哈。”一句话让周祁阳捧腹大笑,而且停不下来。

苇奂心中不痛快,语气也生硬了起来:“笑什么笑?你们要杀要刮就来吧,本小姐才不会害怕。”可真的不会害怕吗?

周祁阳听了这样的话,反而起了捉弄之心,慢慢停止了笑意,站起来,靠近了一下苇奂,明显感觉到苇奂的退缩后,脸上才带着一丝玩味,对着苇奂说道:“我呢,是这个寨子里的军师,昨晚大哥把你带回来,然后便赏给了我,本来我还想着我们培养培养感情再说,可没想到姑娘如此心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便把手伸向了苇奂。

苇奂听了,简直后悔的要死,刚刚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看着对面男子伸过来的手,苇奂吓得闭上了眼睛,不停往后缩着,嘴里还喊着:“培养,培养,当然要培养。”两只手同时在身前乱挥着,想着能制止对方。

等了半天,苇奂发现,那只手居然还没有碰到自己,难道是被自己吓退了?带着疑问睁开眼睛,发现男子还是站在床边,满脸谐趣。

“哈哈,姑娘,其实呢,事情是这样的……对了,我叫周祁阳,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周祁阳觉得差不多了,便三言两语的把昨晚的事情复述了一下,同时告诉了苇奂自己的名字。

再看苇奂,早已经低下了头,现在估计在寻找地缝呢。过了半天,苇奂觉得自己终于没有那么尴尬了,这才抬起头来,看到周祁阳脸上的笑意,又是一阵难为情,缓缓开口说道:“我叫苇奂。”

“苇奂?好名字,好人儿。”周祁阳心里默默思索着。“对了,你怎么昨天一个人在那里呢?”周祁阳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昨天他就疑虑来着。

“哦,其实,是这样的。”苇奂已经恢复了平静,听到周祁阳的问题,便准备讲讲自己的经历,说不定他还可以帮自己找到钟阳呢。“其实,我是晋亲王爷冷漠的妃子……”苇奂刚刚说了一句,便被周祁阳打断了,只见他猛地站起,满脸愤怒,失声叫道:“什么?”

苇奂满是疑惑地看着周祁阳,不知道他怎么了,自己仅仅才说了一句话啊。

周祁阳愣愣地站着,一会儿看看苇奂,一会儿看看别的地方,眼睛仿佛没有了焦距,脸上的表情由震惊到愤怒,从愤怒到受伤,从受伤到平静,最后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苇奂,便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苇奂看着周祁阳的神情一变再变,从他紧紧皱着的眉头可以看出他内心似乎很痛苦,虽然苇奂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还是不由自主地下了床,追了出去。来到院子,苇奂这才算见到这座房子的全貌,不大,但足够优雅。院子里有浓浓的草药味,苇奂刚才已经得知,周祁阳虽然年纪轻轻,却已是一方名医。

苇奂追上周祁阳,来到他的面前,很是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突然对我这样?我怎么惹你了?”周祁阳看都没看苇奂一眼,只是淡淡地说:“姑娘请自重,还有,等到姑娘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还请姑娘速速离去。”

周祁阳的一句话让苇奂满脸委屈,本来打算扭头就走,可随即骨子里的倔强涌了上来,虽然她和周祁阳刚刚认识,可对方毕竟救过她,那就是她的朋友。“这件事情不弄清楚,我是不会走的。”苇奂立马在心里下了决定。

这时,院子门外进来了一个人,一看到周祁阳马上迎来过了,边走边说:“周大夫,您还记得我吗?”

周祁阳一看到这个人,冷冰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我记得,你是昨天我救的那个老爷爷的孙子吧,对了,你叫?”

“周大夫好记性,我叫秦勇。”进来的人也就二十来岁,看起来比周祁阳还大些。不过对周祁阳那是一个恭敬。

“哦,秦大哥,老爷子没事了吧。”周祁阳并不居功,显得很客气。

“没事了,没事了。正是爷爷让我来请周大夫到舍下一聚,以感谢周大夫的救命之恩。”秦勇说明了来意。

周祁阳微微犹豫便答应了,毕竟是自己救过的人,而且昨天给他把脉之时便已经发现,老人的病没有那么简单,昨天只是中毒,而老人却有一个跟了他很多年的顽疾,并且已经很严重了。

“好,秦大哥稍等,许我收拾一下。”周祁阳微微一笑。苇奂听到周祁阳要出诊,马上要求一起去,可周祁阳理都没有理她,苇奂才不管,就当做周祁阳默许了。

周祁阳跟着秦勇不多时便来到一处豪宅,路上他已经听秦勇说过了,秦勇和爷爷并不是本地人,而是来此给爷爷治病的,这处豪宅居然是临时买下来的,这让周祁阳不禁为他们的财富而暗暗咋舌。而至于治病的事,周祁阳并没有多问,更没有问他们来找谁治病,既然人家没有告诉自己,那自己便不该多说,这点,周祁阳很是明了。而秦勇此时更为周祁阳的气度和智慧所折服。

豪宅其实也不算大,和周祁阳曾经见过的一些相比还是差了许多,院子里很简单,只有一些简单的花草,周祁阳跟着秦勇边走边四下打量着。走到堂厅门口,秦勇笑着对周祁阳说道:“周大夫里面请,我爷爷正在里面等您!”说着,秦勇把周祁阳直接带了进去,昨天那位躺在地上的老人果然坐在里面,而且气色比昨天强了很多,看起来很是有些气魄。

只是,在老人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年纪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灰色长袍,正微笑和老人说着话。看到这一幕,周祁阳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周大夫,姬先生是刚刚来的,在之前我们不知道姬先生要来,还请您见谅!”秦勇看到周祁阳的神情,急忙凑到周祁阳的耳边,小声地解释了一句。想了下,秦勇又接着说道:“姬先生是位名医,这次我陪爷爷到这来,主要就是找姬先生看病,今天不是约好的时间,只是姬先生来了,我们也不能让他离开!”周祁阳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秦勇怕周祁阳误会,索性全都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周祁阳才算点了下头。

“难怪请了自己还会有别的人到场,没想到来的还是同行,能让别人专门来到这里请教看病的,这个同行应该有点名气才差不多。”周祁阳打量着坐在那里的那位男子,心里想着,附近姓姬的大夫有谁呢。这一想,还真让周祁阳想到了一个。

姬宏光,在整个都城都很有名气,据说是扁鹊的后人,不过这个人脾气异常的坏,曾经在一些地方看病之时大放厥词,很不受别的大夫喜欢,这人也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合群,就缩在自己家里,不再和其他同行打交道。

周祁阳听说过他,甚至还见过这位名医,只是刚才进来一时不满,并没有怎么注意,这时一看,可不就是那位奇怪的大夫嘛。而且,周祁阳和姬宏光性格不同,也没有过深的接触,所以印象也比较模糊。说到周祁阳刚刚的不满,其实这并没有什么,这种天才型的人物,总是会有些自己的骄傲。

“周大夫,不好意思,刚才没能出门远迎,还请您见谅!”老人这会也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周祁阳的面前� ��说着道歉的话。

这位老人的态度很诚恳,还对着周祁阳弯了弯身。周祁阳稍稍侧开了身子,秦勇的礼他可以受,年纪这么大的老人也就算了,他们这些名医很讲究这个的,免得折损了自己的福缘。

从始至终,那个灰袍男子一直坐在那里,自己喝着茶,看都没看周祁阳一眼。老人先和周祁阳寒暄了两句,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告诉周祁阳他叫秦长风。然后才拉着他,走过去笑呵呵的说道:“周大夫,来,我给你介绍位朋友!”秦长风伸出手,指了指那位男子,道:“周大夫,这位是姬宏光姬先生,姬先生精通歧黄之术,这次老头子便是慕名而来,请姬先生帮我看看的!”

果然是他,周祁阳默默的点了下头,老人介绍的时候,姬宏光只是淡淡的看了周祁阳一眼,显得无比的倨傲。

“姬先生你好!”周祁阳微笑着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