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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回 挽救炮兵团(一)

韩行说:“军中无戏言,哪能给你开这样的玩笑。”

陈沛听了,知道再也留不住南征军,只好拉着韩行的手说:“感谢你们南征军,救了我60师,又在浯口前线出动空军,对我们进行了空中支援。本来我们还想继续沾你们的光呢,指望你们强大的空军,对37军进行火力支援,看来是白瞎啦!在此只能再次感谢你们了,希望后会有期!?”

韩行也客气地说:“两座山碰不到一块儿,两个人早晚还有见面的时候。”

辞别了瓮江阵地的37军,韩行一声令下,叫来了直升飞机,和特战营、警卫连一起,坐着直升机,直奔金井。

金井在哪,就在瓮江以南偏西点19公里,这个金井还是在幕阜山中,算是幕阜山的南端,过了这个金井,再往东南西,就是比较平坦的丘陵地带了,所以此地也是**必须扼守的重要山地之一。

19公里的路程,直8直升机加加油门就到,可是在幕阜山中步行行军,确实要经过一段比较长的时间。

为了抢占这个战略要地,韩行电报命令所有南征军主力,必须快速到金井集中。

薛岳还想着在汩罗江和捞刀河之间与日军决战,所以也早早地把手里仅有的一个炮兵团派到了这里,原指望在向日军决战的时候,炮兵团充当主要火力压制的作用。

韩行下了直升机,只见到金井的阵地上摆满了几十门大炮,有75毫米山炮,还有75毫米*炮,各别的还有大口径的FH18型150mm*炮。

有的大炮穿着帆布炮衣,刚刚开到这里,还没有安置炮兵阵地。有几门炮,军官正在指挥着士官操练炮兵战术,又是瞄准又是放置炮弹的,一片战斗前的和平景象。

炮兵团是薛岳手中的反攻王牌呀,如果没有了炮兵团,还怎么向日军进行火力压制。

韩行直接问旁边的一个**士兵:“你们的团长干什么呢?团长叫什么?”

这个士兵一看是自己人,忙说:“我们的团长正在安排火炮阵地呢,团长大名叫王若卿,看了吗,那人就是。”

韩行直接跑了过去,见到了王若卿打了个敬礼,然后说:“王团长你好,我是南征军的韩行。请问,你的炮兵阵地上发现了日寇没有?”

王若卿皱了皱眉头,看了韩行一眼说:“莫名其妙,我炮兵团刚刚开到这里,哪里来的日寇,炮兵不能上刺刀,作为南征军司令,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凡薛长官把我们安排到这里,前面早有步兵顶着。瓮江前线离着这里还远着哩,一时半会儿打不到这里来。”

“日军的两个师团正在向这里迂回过来,说到就到,还是请你早做准备。”

“真是笑话,”王若卿听了哈哈大笑,“不要以为你们南征军打了几场胜仗,就多了不起似的,好像什么都知道。我就不信,周围好几里地,听不到一声枪响,日军就能打到这里来。不要吓唬我了,我王若卿是吃粮食长大的,不是吓大的。”

听到他如此轻敌,如此看不起南征军,韩行心里不好说什么。可是再看看炮兵团的自卫武器,不禁心里暗暗叹气,不仅士兵手里枪支很少,而且很多人就没有武器。

韩行再问王若卿:“如果日军突然冲到跟前,你如何应对?”

王若卿不耐烦了,对韩行嚷嚷道:“我说韩司令呀,还是管管你的南征军吧,我们炮兵团又不归你管辖,操这么多心干什么啊,还是该干么的干什么去吧!我这里正忙着军务哩……”

正在说着话,突然北边尘土飞扬,一股子日军骑兵杀到,他们挥舞着东洋刀,战刀在太阳光的反射下,发出了一片片的白光。几百匹战马奔腾着,踏得尘土飞扬,就和腾云驾雾一般,整个队伍向这边迅速席卷而来。

骑在马上的士兵,不断地向这边发射着子弹,打得炮兵阵地上是流弹横飞,有几个毫无准备的**士兵中弹倒下。

炮兵阵地上的国兵官兵,突见日军冲来,一时大乱,来回乱跑的,仓促射击的,混乱一团。对于几百人的骑兵冲杀,凭着**零星的抵抗,根本就起不了大作用。

韩行果断地命令:“特战营、警卫连,顶上去,保卫我们的炮兵。”

张小三大吼一声:“是!”立刻指挥着三个连,形成了一条防御线,趴在了地上,对敌人的骑兵进行了连续的射击。战士们每人一支突击步枪,一个班有一挺轻机枪,一个连有三挺12.7毫米重机枪。

这9挺12.7毫米重机枪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以每分钟五、六百发的速度,向敌人的骑兵发射着狂风暴雨般的子弹。特别是12.7毫米的子弹威力强大,只要打到马身上,马就完了。

战马的速度太快了,将死的战马以巨大的惯性还是往前冲,然后抢在地上就死了。有的骑兵被自己的战马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撞了个半死,有的骑兵被倒下的马匹压住了,在奋力地推开战马,然后从地上爬起来,迈动开罗圈腿,到处跑着,跟着自己的马队后面,寻求着整体的保护力量。

骑兵真要是没了马,还不如一般的步兵,腿也不行了,短短的马枪也不给力。

指挥这次袭击行动的正是大野少佐,他率领着他的骑兵大队,先上来发现这个炮兵阵地的时候,心里真是一阵狂喜,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吧,这不是肉咬满口吗!薛岳的部队什么时候有过炮兵,有炮兵的话也是十分的珍贵。

只要把这个炮兵阵地拿下,自己就为帝国立下了不世功勋。

于是大野少佐指挥着日军骑兵向着中国的炮兵阵地奋力冲杀,原以为炮兵自卫装备也差,作战能力也不行,哪里知道啊,原来炮兵的自卫装备这么好,而且拼杀的能力绝不逊于一般的步兵。

当然,他不知道,南征军早先一步来到了金井。

大野有丰富的作战经验,骑兵对付步兵,长处是野外冲杀,侧翼迂回,如果遇有阵地阻击和强大的火力拦截,那骑兵目标大,又成了短处。于是大野大吼一声:“侧翼迂回,转到敌人后边去,从后边再向敌人发起冲击。”

就是大野不下命令,只要他挥舞起指挥刀,骑兵部队就会顺着他的马头,他的战刀,跟随他去转战任何一方。

骑兵迅速往后退去,离着重机枪的有效射程尽量远一点儿,然后从炮兵阵地的右翼,狂风一般地席卷而去。张小三的特战营重机枪追着他们一顿猛打,渐渐的,作用不大了。

看到威胁渐除,炮兵团的弟兄们才从各个角落里露出头来,有的自叹命大:“我那个妈呀,捡了一条命啊,日军的骑兵这么厉害,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有的感到奇怪:“我们不是宝贝疙瘩吗,怎么没人管没人问了,要不是人家南征军,早叫小鬼子整个地灭了。”

有的则大骂道:“这是谁指挥的,怎么把我们放到鬼子的马刀底下了,差点儿叫人家砍了脑袋。炮兵是提供火力支援的,早叫我们和鬼子拼刺刀,发给我们武器呀,连支步枪也没有,是用牙咬呀,还是用脚踹。”

王若卿这个时候,早已出了一身大汗,紧紧地抓着韩行的手再也不肯松开。“我说韩司令呀,你们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怎么就这么赶时候呢!我得好好地谢谢你们南征军,不是,我得替薛长官好好地谢谢你们南征军,是你们救了我们一命啊!”

韩行则没有时间和他说这些废话,而是密切地观察着小鬼子骑兵的动向,象是对王若卿,又象是自言自语:“小鬼子的骑兵不会见这么大的便宜,而白白放弃的。谁说炮兵不能上刺刀,放低炮口,打呀——”

一句话提醒了王若卿,他大声地下着命令:“放低炮口,向着日军的骑兵开炮——”

有一些脑子活的官兵开始放低了炮口,朝着日军射击起来,别说,真还有几发炮弹打进了日军骑兵队伍里。骑兵目标大,士兵骑在马上更高,最怕火炮攻击,一颗炮弹落在骑兵队伍里,十几匹马倒了下去。

**队伍里乐得嗷嗷大叫,更加兴奋地朝着日军骑兵射击起来。

大野气得鼻子都歪了,大声地骂道:“八嘎!这些炮兵真还蹬着鼻子上脸了是不是,放过了你们,还真来劲了是不是。看我这就从后面把你们全砍了,看你们还撑得什么洋劲。”

这个时候,骑兵也迂回得差不多了,大野指挥刀一挥,朝着炮兵团的后面一指,大声地吼叫着说:“兔子给给——向着中国的炮兵阵地,兔子给给——”

刚才特战营的官兵在炮兵阵地的前面顶着,没想到日军骑兵又从后面杀了过来,这叫张小三有点儿措手不及,急忙下命令道:“赶快都到炮兵阵地后面去,堵住小鬼子——”

这就是步兵的不足了,再快的两条腿,也不如马的四条腿。还没等特战营冲上来,鬼子的马队已经冲进了炮兵团阵地里。

一片刀光闪耀,几个前面的**士兵,不是被砍掉了脑袋,就是被削去了臂膀。还有一个掉了一条胳膊的士兵一边跑着一边嚷着:“我的胳膊,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