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台上的人浑身颤抖了下，闷哼一声，嘴角留下鲜红的血液。
“再加大！”
“是”
“再加大！”
………
“BOSS，人已经昏迷过去了。”
不悦地看着实验台上七窍流血的小丛，齐楼山冷声道：“明天继续。”
一连几天，小丛都是在不停的精神力波冲击中昏迷又醒来，意识浑浑噩噩。
齐楼山看着手上的报告，双眼有着不可思议的兴奋，简直如蟑螂一样打不死，这个结果很满意，既然这样，那么就可以准备精神力剥离了。若是这个实验成功，他便开启了新的里程，他们的精神力不用依靠修炼，而是可以直接获取别人的精神力，想着他马上就能拥有这股精神力，齐楼山很是兴奋。
小丛整个人被装在一个封闭的透明仪器中，随着开关打开，头顶上出现一个探头，就这么插入他的脑袋，昏迷中的小丛浑身颤抖起来。渐渐地他的头顶处有什么顺着探头传输出去。
齐楼山紧紧盯着外面的接受装置，上面的数值正在缓慢增加，虽然慢但是可以确定他的实验要成功了。
小丛觉得他死了，魂魄漫无目的地飘荡着，在他终于有意识的时候，他认出来，居然回到了最初和爷爷生活的南市。此时整个院子安安静静，他看到院子里有一个法阵，爷爷的模样年轻许多，此时他身着八卦袍正在开坛做法，却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术法。
突然爷爷划破手腕，任由鲜血喷涌而出，落在阵型上，慢慢沿着纹路游走，直到填满整个阵型，一道金光亮起。
“弟子愿用半生的命为小丛换一次重来的机会！求上天垂怜！”
“不要——”小丛大叫着冲过去，想要阻止爷爷，可是所有都是徒劳，眼看着金光更盛，爷爷的脸色苍白可怕，年轻的面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衰老，直到变成垂老的样子才倒在地上。
“小丛，爷爷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你要好好活下去——”
随即爷爷的身影慢慢消失。
“不——”撕心裂肺地吼叫，他猛然睁开眼睛，大脑剧烈的疼痛让他嘶叫出声。隔着透明的玻璃罩正好看到齐楼山狂热的眼睛。
突然仪器响起警报声，“BOSS，接受装置数值归于零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好几处仪器同时响起警报声，只见装着小丛的玻璃罩开始龟裂，连接的仪器上阀值全部达到最高甚至超过仪器的警戒数值。
“砰”“砰”“砰”
剧烈的几声爆炸后，整个房间仪器都被毁了，满目狼藉。
小丛浑身是血地跌坐在地上，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将他抓起来！”齐楼山站在外面大喊出声，眼见着实验要成功了，居然出了意外，他绝不允许！
冲过去的两人才靠近，突然惨叫两声，软倒在地，只见防护服内头部血肉模糊，仿佛整个头爆炸一样。突然的变故让后面的人立马后退几步，畏惧地看着里面的人。
“都给我上，难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受伤的人吗！”
在齐楼山的命令下，又冲上来几个人，这次还没有靠近便惨叫着倒在地上，其中一个人的头连同防护服直接爆炸，鲜血肉末脑浆横飞，如此触目惊心让齐楼山忍不住后退几步，后面的人更是害怕地不敢上来。
“我就不信，杀不了你！”齐楼山举起一把木仓，毫不犹豫地开木仓。
“砰”的一声响起，没有预料的子弹打入**的声音，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中，那颗子弹在离小丛一指的地方停下来，然后肉眼可见地掉头，急速飞射回去。
“啊——”齐楼山捂着流血的手臂，惊骇地看着他。“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居然到达御物的境界！绝不可能！”
齐楼山难以置信，御物是精神力修炼到高级9S级别进入神级之后才会领悟的技能，他只是一只幼崽，怎么会御物这样的手段！此时他才真正地开始害怕了！
还不待他后退，眼前的小丛猛然抬起头，就看到青白的脸上一双红色的眼睛毫无情绪地看着他，冰冷无情，充满杀意。
齐楼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浑身僵硬地看着对方慢慢靠近，他却丝毫动不了。他完全被对方的杀意锁定，额头上冷汗直冒，精神力调动到最大，却依然冲不破这份压制，心下骇然。他想叫人，想要求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伸出苍白的手掌落在他的头顶。
然后齐楼山整个人炸开，血肉横飞。
“啊！怪物啊——”
一声恐惧的叫声，剩下的人肝胆俱裂地往外跑去。
小丛站在原地，冰冷地望着逃命的人，“都得死！”杀戮之气瞬间弥漫整个地下8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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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霍启行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他看着自己苍白的手心，整个人愣愣的。
“启行，怎么又在发呆，赶紧躺回去，别冻着了。”方媛连忙给他盖好被子，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恢复得不错。到现在她还忍不住后怕，幸好启行没事。
“有消息吗？”
摇摇头，“我去你说的地方找过，没有人，而且听邻居们说，那栋房子已经三月没有人了，谁也没有见过小丛和他爷爷。”
三个月，他被救回来已经三个月了。据方媛所说，三个月前CS生物制药有限公司突然发生地陷，死了不少人，国家直接介入封锁了这片区域。不久，郊区的一处化肥厂发生大爆炸，没有一个生还者，连着发生两起大事件，舆论都炸了，一时间魔都下台一批官员，进入戒严状态。
明面上说的是施工不善造成的地陷，而爆炸是因为化肥厂电路起火造成的。然而事实上不论是政府官员还是部分企业都在经历一场大清洗。只因爆炸发生的当晚，所有警局人员的电脑上都收到一个压缩包，里面赫然是CS生物制药有限公司地下8层实验内幕，其中有齐楼山和诸多人交易的证据。
据方媛说，他被发现是在爆炸现场不远处，几次下了病危书，终于在昏迷两个多月之后奇迹醒过来。
是奇迹吗？
他用手盖住眼睛，脑海中出现的是那双红色不似人的眼睛，还有那张分明熟悉却陌生的容颜。
他以为他会死，和那些研究人员一样，那时的小丛简直就是杀戮机器，可是没想到他还有再次睁开眼睛的机会。真好。
可是那人又在哪里？还有袁大爷呢？
“周队，你来啦，你先坐，我出去买点东西。”方媛找了个借口离开。
周伟拉过椅子坐下，看着躺在床上显得虚弱的霍启行，抿了抿唇，开口道：“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行，还活着。”
最后三个字莫名有些压抑，周伟扬起脸说道“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要想太多，等你恢复了，要赶紧回来，警局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呢。”
霍启行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好半响才轻轻开口：“周队，我想离开警队。”
“什么！霍启行，你不能因为一次挫折就要放弃，你忘了你刚来警队的时候对我说的话吗。做了警察，遇到危险是正常的，你不能因为这次的事件就逃避。”周伟有些气愤，眼前毫无活力的霍启行哪还是当初那个充满干劲，激情澎湃的小伙子。他知道霍启行险些丧命，被吓到是正常的，但是作为警察，就有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
“不，不是逃避，我……”
“好了，你现在还在休养，养好身体是重要的，我不希望下次见你还从你嘴里说出离开这个词。警局里还有事，我下次来看你。”拍拍他的胳膊，周伟起身离开。
霍启行叹息一声，心中一片复杂。
“周队走啦，一会要去做一次CT，我扶你起来。”
霍启行任由她收拾，看着方媛的脸孔，如此近距离地看，可以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样，还有额头上的一道疤，已经淡了很多却刺痛了他的眼睛，那是当初她拼命跑到警局途中受伤留下的。
“你怪我吗？”
“啊？”方媛这才反应过来，摇摇头，灿然一笑，“我很高兴，你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我。”
“就算会死？”
“是，就算是死。”这几个字说的异常坚定。
霍启行的心脏陡然间被捏紧一样，他看着方媛，好半天才哑着声音说道：“值得吗？”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让一个人连命都不要。
“值不值得在于我，是我心甘情愿，你不用觉得内疚。”
“可是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说到底是我太天真，太鲁莽，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你的后果，若不是……你，你会死的知道吗！会被他们抓回来当做实验材料，任由他们折腾！”几乎是吼出来，到现在只要一想起当时的情景他便忍不住颤抖。那种濒临绝望的折磨，几乎要刻入骨髓。
“冷静，冷静，启行，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方媛不顾他的挣扎拼命抱住他，不断轻声安慰他。好半响，霍启行才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
“没事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你知道吗，我心目中的霍启行是一个正义的侠士，会打抱不平，乐于助人，做什么都是活泼张扬，热情洋溢，看着就充满活力……”
“我现在只是一个病怏怏的没用的人。”自嘲地打断她的话，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