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小说 > 次元 > 笔语 > 第十六章 神秘字符

第十六章 神秘字符

我和曾探长屏住呼吸守在包厢的门外静静地听着里面谈话。直到深夜2点30分,汪海带着王姐从包厢出来后,我才长长出了口气。“你去休息吧。”我对汪海的表现很满意,转过头来再看曾探长,只见他依偎着包厢的门墙已经睡着了。我没有忍心将他叫醒,于是悄悄地跨过他的身体进到包厢里面,并将门打开。

此刻留在舞厅的警察和舞女们都已离开,克丽丝的尸体也被明大力和验尸官带走,只留下了两个倒在舞厅长条沙发上的警探打着震天的呼噜。我独自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我仿佛听到包厢门关闭的声音,“咯吱~!”我一下子警觉地坐起来,然而一起身就发现包厢里有人来过!因为从还在来回晃荡并没有完全关闭的包厢门可以看出,对方刚刚离开!我立刻夺门而出,然而百乐门大厅里除了两个还在打着呼噜的警探外并没有其他人影,而且靠着门墙的曾探长此时也不见踪影。百乐门舞厅的大门紧闭,我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大门外肯定有整夜站岗的安保,如果真有人逃走,他绝不可能轻易地走出大门。难道是我出现了错觉,不对!在进入包厢的时候我是将门打开的,明明是有人将门故意关闭,而且弄出大的动静,难道是在提醒我跟着他?到底什么人这样做?是“神秘人”吗?就在我站在曾探长躺过的地方发呆时,突然看到脚下的地板上有血迹!一滴滴如同蜡油滴在地板上散开后的圆形血滴并伴有血脚印。顺着血迹我一路前行,此刻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在路过长条沙发的时候我叫醒了两名打呼警探,然而血迹在化妆间门口拉着警戒线的位置又突然消失了。此刻,我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曾探长呢,他在哪儿,难道说血迹是他的?再没有时间犹豫了,我快速跃过警戒线,然而化妆间里也没有人!就在两名警探放下警惕的同时,我发现化妆台的镜子上用口红写着4个大大的数字:1050!

“你们才到啊!”一个声音突然从正前方克丽丝被害的女厕所里传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曾探长。

“出什么事儿了?”

曾探长将头扭向厕所窗户方向并跺了跺受伤的左脚:“追不到了!对方就是作弄过我们的茶色眼镜。”

听曾探长描述,原来在我们熟睡之际,他突然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本来这个声音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幸好他一只耳朵贴着地板这才捕捉到了这微弱的声响。当他把眼睛睁开就看到了一个人影快速从包厢里出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假装睡熟,偷偷睁眼观察,当发现对方跃过警戒线跑向化妆间后才轻轻地把包厢门关闭发出动静,然后也进了化妆间,可是到这里才发现,对方已经消失,逃跑的出口就是那扇厕所的窗户。曾探长推测,地面上的血迹是茶色眼镜留下的,估计是他的头在外面受了伤,血滴是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不小心滴落的。而为什么说是头部受伤呢?那是因为血滴只有到一定的高度滴落下来才会出现蜡油散开的放射状,而且恰好被脚步给踩到。那为什么又是在极度紧张的状态呢?按曾探长的说法,茶色眼镜的受伤是因为他受到了另外一个比他还要厉害的人的袭击所至。化妆间没有血迹,是因为他做了简单的包扎阻止血滴滴落,而到了舞厅包厢后怕将我们惊醒,他将精力集中在如何隐藏行踪和不发出声音之上,没有注意到包扎伤口的地方裂开了,血这才滴落下来;而到了警戒线的时候,他又发现了这个情况所以再次将伤口包扎住,阻止了血液滴落。

曾探长诉说完毕后指着镜子上的数字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衣兜里拿出了那份神秘报纸,并将从报纸上发现线索的事向他详细地讲诉了一遍。然而我们把1050按以前在报纸上寻求线索的办法连线后发现竟然没有任何异常。

曾探长没有再看报纸反而问道:“我说,你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发现什么没有?”

“惭愧,惭愧,关顾着瞎跑了,居然忘了检查对方到我房间到底做了什么。”

我又快速回到包厢,上下仔细搜索果然在沙发的一角发现了一个黄色信封,拆开一看依然是那份1945年《山报》,其中我那篇署名“笔语”的文章《商会会长暴毙巡捕房》同样被人用红笔圈了起来。然而这次的排版变成一个匪夷所思的圆形。将1050用线连起来出现了一句话“看戏六国拜相。”

天色逐渐变亮,当中统调查科的马科长带人到来的时候,已经是5月1日上午的7点40分。

我将昨夜发生的一切如实的向马科长做了汇报,并带着他一起来到了化妆间。看着化妆镜上用口红写下的数字,马科长若有所思考沉默了好一阵,然后用他那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去擦抹了一些口红,并放到鼻子前像警犬一样的嗅了嗅,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如果真如推测的那样,我现在派人去查所有戏院,1个小时左右就能有结果。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给你们讲一个案子,当然现在看来它和此案有莫大的联系。”

马科长将沾了口红渍的手套脱下放到一个袋子里,然后又掏出一副新的白手套重新戴上。“这个案子发生的时间是在1942年的3月中旬,地点在河南洛阳,那时候我在洛阳执行任务。不光是我,中统和军统最优秀的老牌特工那段时间也都集中在洛阳。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个案子。”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他接下来要讲的是行署专员韦孝儒被暗杀的案子。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们在洛阳西工机场的内部招待所的一间客房里找到了线索,同样是用口红为笔写在镜子上的一串数字。我还记得写的是381115。那时无论多么厉害的特工和密码学家都无法破译这串数字。另外,在这个房间里,我们还找到了沾有泥土的三把铲子。后来经过比对和查证铲子上的泥土土质与被害的韦专员被活埋地的土质完全吻和。也就说明,在这个房间里曾经住过杀害韦专员的嫌疑人。第二天,我们在西工机场南面的小树林里发现了三具尸体,经过招待所人员指证,三名死者就是那间客房的住客,当然也就是直接杀害韦专员的凶手。”马科长停止了讲述,并用一双锐利的眼神望着我。

“也就是说用口红留下数字的人有两个身份;第一,他是一个执法者,他用自己的手段处理了杀害韦专员的凶手;第二,他是整起案件的知情人,他留下数字线索是要告诉特工们该从什么地方下手调查。”我说出了我的推断。

马科长一面点头又一面摇头:“董兄弟你的缺点就是不够大胆,放不开手脚。你没说到重点,这个故事的重点不在这里。”

曾探长一瘸一拐地也靠到镜子前,学着马科长的样子用鼻子去嗅,一边嗅一边说:“马科长的意思是这个神秘人不仅仅在和你联系,早在1942年他就开始引导特工们查韦孝儒的案子。如果我猜得没错,中统提前在江北码头埋伏抓获高粱也是得到了神秘人的线索。”

马科长看了看曾探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数字后来还是被解开了,而解开这个秘密的人正是我。那是因为有人指控韦案的嫌疑人,不巧的是这名指证者最后反而成了同谋并死在狱中。数字的正确解释是1938年11月15日,屈老金的船私自离开宜昌大撤退返航的日子。”

我问道:“既然这是一条如此重要的线索,为何当时没有查呢?另外我看过32号和28号档案,并没有对此事的描述。”

马科长看了看我和曾探长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沉:“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说出来你们暂时也不能理解。其实当年韦孝儒的案子半个月就能结案,为什么拖了那么久,到最后得出一个谁也不得罪的结果,其背后的原因和为什么不查那条重要线索的原因是一样的。”说完,马科长向我和曾探长递出烟卷:“你们不要误会,我讲这个案子并不是打消俩位的积极性,反而是要激发你们的查案天赋。希望我们能利用现在神秘人频频留下的线索,找到他。只有找到他,铁证如山,我们才能惩办真正的幕后凶手。”

曾探长说道:“看来神秘人并不是我们要找的真正凶手,反而从1938年就开始在充当执法者的角色。如果我猜的没错,最想要找到他的不是我们,而是真正的凶手。我们的任务不光是要找到他,更重要的是要保护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