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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光阴之井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聂嗔脑海中,一条长河横空,贯穿古今,其内阵阵岁月气息流转,又有一座山岳降临,亘古长存,巍峨雄浑。

弥漫着古老悠久的沧桑气息。

这是聂辰嗔脑海中最终留下的画面,一条通天大河,一座亘古大岳。并未一闪而过,而是同时停留在聂嗔脑海中。

大岳崩塌,堆砌成一座枯井,河流倒卷,注入井内,画面定格,一座古意盎然的水井成型。这就是聂嗔思虑良久的法纹图形。光阴之井。

符文在脑海中成型的一刹那,聂嗔断喝一声;“光阴之井,此时不显,更待何时。”

一语音落,识海中时间法则光点急剧融入神魂,瞬间完美融合。在融合完成的瞬间,聂嗔神魂,似乎化成了一支玄妙莫测的毛笔,此笔古朴无华,阵阵岁月气息流转。

笔尖饱含墨汁,对着聂嗔双目,笔走龙蛇,印下一个个代表时间法则的符纹。

在印下第一个符纹时,聂嗔闷哼一声,身体骤然一颤,豆大的汗珠,因剧痛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

聂嗔脸上闪过一丝狠色,目光坚定,咬牙印下第二个符纹。

此刻神魂为笔墨,向肉身印画符纹,相当于分割魂魄,分割灵魂之痛,难以言说!

这种痛不是皮肉之苦,不是筋骨之痛,亦非心灵之痛。此痛莫可名状。乃一切疼痛之极致。

印刻符纹之时,乃修士最脆弱,也是最重要的时刻,容不得一丝松懈,稍有差池,轻则神魂受损,沦为痴傻之人,重则灵魂破灭,三界六道再无此人。

少顷众多符文在聂嗔眼中浮现,共三千六百枚符纹,缓缓转动,凝聚,片刻间,在聂辰嗔双眼内各自形成一座古井。

在古井成型的刹那,聂嗔闭上双眼又骤然睁开,脸露微笑。

看看自己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衣衫,聂嗔心道:“想不到,印刻法纹竟然如此痛苦。”

“看来修道之路,也不是一般人所能走了,不然单单这最基础的印刻法纹就不是任谁都能承受的了的。”

想罢,聂嗔长身而起,走出静室,来到另一见用于洗漱的小室,脱下早已被寒水浸湿的衣衫,简单的冲洗一番,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色长衫。

片刻之后,聂嗔来到房厅之中,伫立在房间中央,感受着黄铜香炉中散发出淡淡清幽,聂嗔负手闭目,精心凝神,一股属于知微修士的气势隐隐散发。

走出小室,外面乌云散去,明月高悬。已是午夜时分。金昊不在应该是贪玩,不知跑去哪了。聂嗔略一沉吟,金昊不在,自己又无丝毫倦意,再者今天一日水米未进。五脏庙早就造反了。不如出去看看,找些食物充饥。

迈出走出房门,聂嗔一愣,却是叶少羽等五人连带金昊都在厅堂内。

几人见聂嗔出来,纷纷起身向聂嗔走来,金昊更是蹭的一下,跳到聂嗔肩上,其中叶少羽脸露微笑;“聂嗔!饿了吧!我在青梅酒馆买回了一桌酒菜,先去吃点东西。”

聂嗔微微颔首,随着几人走到客厅坐下,看着几个室友凌乱的衣衫,疲倦的神色。还有脸颊上的伤痕。聂嗔心中涌现丝丝暖意。他们想必是从听道回来,不曾疗伤就一直在静室外等自己了。

现在已是午夜,距离天明也没多少时间了,副院长辞职离去,消息应该早就公诸于众了。他们一直等着自己,想必是从青梅酒馆处得知自己情绪失常的事,自己在酒馆青梅树下,伫立良久,浑身弥漫着哀伤孤寂,很容易被人看出情绪不稳。

众人相继落座,依旧是善于言谈的叶少羽开口安慰道;“聂嗔先满饮此杯,冲冲今日疲倦。”说话间提起酒壶,为聂嗔满满斟上一杯青梅酒。

聂嗔微微摇头,脸露淡笑:“酒便不喝了,醉已经埋在心底。今后无需再饮酒了。”

“哎!聂嗔你要看开些,慕容副院长虽然走了,但你还有我们这些兄弟在身边,今后我们五人就是你的亲人。”苏摩拍了拍聂嗔的肩膀,宽慰道

“聂嗔,我除了妹妹之外,在没有任何亲人了,甚至连家也没有,但从今而后,七十九号修院,就是我的家,你们五人就是我的亲兄弟。”莫邪没有以往的大呼小叫,而是看着聂嗔声音低沉缓缓说着。在其说道没有亲人,没有了家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痛苦与刻骨铭心的恨意。

五人你一言他一语,纷纷开口劝慰。

聂嗔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微笑,静静的听着。

许久,聂嗔拿起酒杯,轻声开口;“过往之事,就如同这杯中之物,不胜酒力兀自饮下,酒气袭人,自然也就醉了。”

“醉了!必然要承受宿醉之苦,不过酒气终究会散,醺醉终究会醒”

“但醉意却要埋在心底,铭记不忘。唯有如此,方能痛定思痛,日后吐纳培元,锤炼体魄,一朝凌峰,再不受这难耐之苦。”

叶少羽闻言,眼睛一亮:“聂嗔,果非常人也,高见,高见。”“把醉意埋在心底,细思个中痛苦,以勉励自己努力变强,让自己不再酒醉,不再忍受苦难。”

聂嗔轻轻颔首,将手中酒杯放在桌上;“故而在我难御酒力时,自当弃觥罢筹,因为这醉,已埋在心底,深入灵魂。”

在聂嗔说完,霍根盯着聂嗔,神色惊异,疑惑问道;“聂嗔,你印下法纹了?”

霍根此话一出,其余几人纷纷猛的盯向聂嗔,神色惊讶。

其中哈隆嗡声道;“仁兄!你不愧是偶像的儿子,刚刚引渡完,就印下法纹了,我引渡之后,用了六个月印下第一个法纹,还沾沾自喜了好几天,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呢。”

“聂嗔,你印刻法纹时怎么不叫我们为你护法,独自一人太危险了,万一肉身承受不住法则之力,我们也好助你稳固肉身,”叶少羽道

聂嗔微微摇头;“我本就可感应灵气、法则,故而并未行引渡之礼,只是因疯癫多年,肉身孱弱,比尔副院长用星辰精华为我洗髓伐毛,固本培元,不曾想却引来水土两系元力种灵,成就我钟灵之体。”

“知微境界,只须感悟法则即可,我遭遇变故,却也使我获得造化,神魂与法则初步融合,于双眼印下符纹。”

聂嗔言罢,苏摩正自艳羡,忽觉端倪,开口问道;“聂嗔,你画下几枚法纹。”

聂嗔淡笑,并未作答,只是看向苏摩,双目内浮现两座古朴沧桑的古井。

看着聂嗔眼中岁月气息流转的沧桑古井,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咽下一口唾沫,滋润一下干涩的喉咙。

其中霍根声音干涩,结巴道;“这,这,这是时间法则,逆天了,真,真,真的逆天了,这是逆天法则啊。你竟然能与时间法则契合,获得时间法则的认可。”面对时间法则,众人浑然忘记了,聂嗔一次刻画下两个法纹的惊世之举动。

“时间法则虽说稀有,但应该也不是当世唯我独有,怎么你们一副惊世骇俗的样子?”聂嗔略有疑惑问道

聂嗔此话一出,众人一副受刺激的样子,看着聂嗔的目光,好像在说‘你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世上的确还有人身负时间法则,可你知道是谁拥有这逆天法则吗?”叶少羽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盯着聂嗔问道

聂辰嗔闻言,轻轻摇头:“这我倒是不知。”

叶少羽脸露崇敬,目光闪动;“在当世除你之外,还有两人拥有时间法则,他们分别是大德王朝的靠山,玛雅神教大祭司和大唐皇朝佛教净坛佛祖,这可都是一方教主天尊,殊胜无比,是真正站在天地巅峰的修士!”

在叶少羽说道净坛佛祖的时候,聂嗔双目微动,待叶少羽说完,开口问道;“净坛佛祖可是猪八戒?”

聂嗔话音刚落,几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神色古怪,只有克邪同样投去疑惑的目光,

“聂嗔,你是不是该改姓牛了,净坛佛祖乃是佛教未来佛,身份无比尊崇不说,道行之高更是首屈一指。以往人们对其称呼,就算是同阶天尊也要礼敬一声净坛佛祖,这天地间敢直呼净坛佛祖法名的。可谓是屈指可数。”苏摩瞪大眼睛,惊叹道

聂嗔闻言点了点头,平淡;“如此说来,便真是他了。”随即淡然一笑;“没想到,时间法则竟然这般稀少,当世算我在内竟然只有三人。”

苏摩见聂嗔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郑重言道:“聂嗔你不要以为这是小事,在外人面前千万不要直呼净坛佛祖大号,不然若是让大唐皇朝的人或者那座庙宇里的僧人知晓,可是轻慢三世诸佛的大罪过,那群秃子说不定会把你捉去整日念经度化。”

聂辰见苏摩神情严肃,轻轻颔首玩笑道:“多谢吾兄良言,愚弟日后定当谨慎措辞”

众人闻言不由一阵嬉笑。

笑闹过后聂嗔随即又道;“苏摩,素闻精灵族崇尚自然大道,终日与草木为伴,我那修室,冷冷清清,生机黯淡,还请苏摩兄弟施展妙术,为我那陋室添上几许绿意,小弟先在此谢过了》”

苏摩闻言微微一笑;“些许小事,何足言谢。这便去吧!”说罢起身往聂嗔修室行去。

几人见苏摩起身,也纷纷起身走向聂嗔卧室。几步间来到修室,苏摩站定,看向聂嗔展颜轻笑,开口问道;“聂嗔,不知你是要绿树亦或是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