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赵刚呢？赵刚跑哪去了？”王力四周看了看，问道。
“往地上看，在你脚下。”白秋梅向后蹭了蹭，靠在了椅子腿上。
王力听到了白秋梅的话，低头一看，果然，赵刚不知在什么时候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他死了？”
“不……不知道……哎呦……”白秋梅感到背后的伤口传来的剧烈疼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秋梅！你怎么了？受伤了？”王力这时才发觉白秋梅的脸色有些苍白，赶忙走到了白秋梅的旁边，扶她坐到了椅子上。
“嗯……我中枪了。”白秋梅解释说。
王力看了看白秋梅的后背，又指了指地上的赵刚，问：
“他干的？”
“嗯。”白秋梅神色镇定地点了点头。
王力觉得白秋梅的表现太过于镇定了，盯着白秋梅的眼睛问道，
“那么，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赵刚怎么会趴在地上的？”
白秋梅没有回避王力的目光，正视着他的眼神答道：
“我中枪之后就晕过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是刚刚才醒过来。”
“哦，是这样啊……”王力一边说，一边转头看了看张建华。
张建华早就准备好了一个标准的摇头动作，送给了王力。
王力显然很不满意张建华摇头的动作，他又看了看地上的赵刚，这才发现，赵刚的两只手已经不在手臂上了，王力急忙走了过去，指着地上的一只断手，问张建华：
“建华，这是谁干的？”
张建华依然还是回敬了王力一个标准的摇头。
王力也不知道是从哪来了一股子气，大声地向张建华说：
“你刚才也中枪了！也昏过去了吗！你长个眼睛是干嘛吃的！”
张建华肚子疼得说不出来话，只有不停地摇头，王力看了，越看越气，
“好了，别摇了！子键呢？怎么没看见子键？他又哪去了？”
“不知道，我醒来之后，屋子里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子键也不知道哪去了。王叔，现在子键也不在这了，我看你还是把我们先送到医院，然后再说巴。”白秋梅提醒王力。
“对，对，对，我一生气都把要紧的事给忘了！都是建华这小子气的！”王力使劲地拍了下额头，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李局吗？”
“是，我是，请问你是……？”
“我王力啊，我现在在新丰村，出了点事，你能不能给我派个专业一点的法医过来，最好再派过来两个同志，尽量开车过来。”
“哎呀，小王啊，你是外地分局来的，你不知道我们这的具体情况啊，我们只是一个县分局，人手本来就少，现在又是半夜，哪里能调动到人手啊，明天天亮再说吧。”
“可是，李局，我这真出大事了。”
“哎呀，这么个小县城，能出的大事我都见过了，还能有什么大事！”电话里的声音又些不耐烦。
“李局……”
王力刚想要解释下目前的情况，就听见电话的另一端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哎呦，你怎么还没打完呀，关键时候来了个破电话，一会打完电话你要是再软了，人家可不管了，人家下巴都酸死了，哼！”
“哎呀，来了来了，这就来了，别急呀，宝贝儿……喂，我说小王，你大小也是个刑警队长了，要是连这点临机应变的能力都没有，那还算什么队长！有事你就问小刚子吧！”
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王力把电话捏在手里，气得想把电话就地摔了。
“这他妈的什么局长！”王力对着电话破口骂了一句。
“那个……王队……镇上还有两个警力在值班……村长家有台广本……”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张久玉醒了过来站到了王力的旁边小声地说道。
“你还有脸过来！”王力现在见谁都想骂。
“王队，我那枪的确有子弹……”张久玉吭哧吭哧地说道。（吭哧吭哧：东北方言，支吾的意思。）
“别他妈的有子弹没子弹的了！你这么怂，警察是怎么干的！”
“我……我……”
“别我我的了！赶紧，带我去村长家，我要用车！”
“是、是，这就去，这就去。”张久玉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了过去。
“等会！把你的手铐给我！”王力又叫住了张久玉。
张久玉回过头，把手铐递给了王力。
王力接过了手铐，走到了赵刚的旁边，蹲下了身子，说：
“咱们走了之后，这小子要是醒过来了，别看他没有手，那也很危险，我先把他铐起来！”
王力说着，三两下就把赵刚的一只脚和墙边的暖气片铐在了一起，然后站了起来，对张久玉说：
“好了，这回可以走了。”
张久玉点了点头，又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了过去。
王力在后面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在了张久玉的后面。
临出门口的时候，王力回头对白秋梅说了句：
“秋梅！我马上就回来，你坚持住！”
白秋梅点了点头。
“还有你们两个！也给我挺住！”王力又看了看三女和张建华。
…… ……
王力刚随着张久玉走出了诊所，就楞住了：
“久玉？我昏迷了多久？难道我昏迷了一天？”
“王队，你知道，我也昏过去了，我哪知道你……”
“难道是我眼花了？那原来的雪都哪去了？都化了？我怎么看不见一点雪？”王力摊开了两手道。
“哟，王队，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注意，不是你眼花，雪的确没了，都哪去了？”张久玉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
“真是怪事了！先别管了，借车要紧，没雪路上还好走点，快走，去村长家！”王力催促道。
“是！王队，往西边儿再走不几步，就是村长家了。”张久玉向西指了指，说道。
“那还不快走！”王力加快了脚步。
“是！快走！”张久玉跑了起来。
新丰村的路还算好走，即使是在夜晚也不至于找不到方向。王力和张久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没过一会，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村长家的大门口了。
张久玉使劲拍了三下门，然后高声叫道：
“村长！开门！我久玉啊！开门！”
随着张久玉话音的落下，从门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久玉啊！这么晚了，又有什么事啊！你不是和北京来的同志在诊所呢吗？”
“哎呀！村长你先开门！”
“哦，这不开着呢吗！急什么急，我还没急呢！”
“咔”，院门开了。
“哟，原来王队长也来了！快！屋里坐！”村长一开门就见到王力和张久玉站在门口，客套话马上就上来了。
“我还有要紧的事，就不坐了。”王力委婉地说道。
“是啊，村长！我们来是来借车的，反正你晚上也不用车了，现在有几个人出了点事情，要马上去镇上的卫生院。”张久玉说。
“啥？借车？”村长一听，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
“怎么？车坏了？没加油？”张久玉奇怪道。
“没、没，好好的，满箱油，可是……”村长面色窘迫，有点难于启齿。
“那还说什么，我现在有急事！先借用你的车！车在哪？”王力一刻也不想耽搁。
“应该就在院子里面。”张久玉向院子里指了一指。
王力听了，立刻快步走进了院子。
村长一看，更是急了，跟在王力的后面紧着说道：
“哎，哎，王队长，你先进屋坐会，坐会，我得进去去取钥匙。”
“那你现在快去，我就在车那等着。”王力已经依稀看见了车子，就停在院子的中间。
“哎呀，这……您总得喝杯茶，再走吧……”
“我说了我有急事！我就在这……在这……算了，我还是在外面等会吧，你快点进屋取钥匙，然后把车开出来。”
王力本来已经走到了车后厢，可是忽然改变了语气，转身又向院门外走了。
“诶，王队，你怎么又不着急了？”张久玉看了看王力，又看了看车。
不看还好，张久玉一看车，也楞了一下，随即马上说：
“哦，那我和王队就出去等吧，村长，你可快点，那边三个重伤的呢！”
张久玉说完，跟在了王力的后面走了出去。
王力一边走，一边小声问张久玉：
“你也看见了？”
“嗯，没想到，真没想到……”张久玉感叹道。
“你什么意思？”
“那车里光着身子的是四海老婆，就是诊所里三女他妈。”张久玉小声地告诉王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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