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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漏网之鱼

鳌拜一想到自己刚才如果不是命大找了几个替死鬼的话,那么,他也就在刺客们第一波的射的箭矢中,命丧黄泉了,就禁不住血脉喷张起来,面露凶相,眼神毒辣,便对自己磨刀霍霍的手下们,打了一个干错利落的“杀”的手势。

于是,得到鳌拜号令的这二百多名士兵们,手持长矛向刺客们伸刺,杀声震天,就像是一群被饿了三天三夜的狼群,看到坐以待毙的等死羔羊似的。没错,个个都身负重伤的刺客们,即使负隅顽抗,也折腾不了太大的动静。

只看,其他的刺客们紧紧护住那位刚才与鳌拜答话的那位刺客,不让他的身体完全的暴露在如饿虎捕食般的士兵们的长矛长枪刺杀的空间内,或许这名被紧紧簇拥着得刺客是他们的首领吧,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舍生取义为一名微不足道的刺客堵抢眼,一眨眼的功夫,十多名被刺穿胸膛的刺客,纷纷口吐鲜血,瘫倒在地上。

即便如此,刺客们也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他们当然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出一个“死”字了,可是,也要在临死之前,多杀几名鳌拜这群虾兵蟹将。于是乎,每一名刺客几乎是以一对七,展开了实力过于悬殊的对攻战。

打着打着,有几名刺客护拥着他们的首领,且战且退,不知不觉间,冲出打散了的士兵们的包围圈,冲了出来,后退到了伊春院小门附近。四五十名士兵们紧紧地纠缠着他们,长矛长枪地对干着。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有一个刺客招架不住被刺死,慢慢地保护首领的刺客也就越来越少,从当初的七八个到现在的三四个,死伤过半。

其中,一个刺客在疲于应付士兵们的对杀中,看到伊春院的小门近在咫尺,脑子里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可以为他们的首领赢得一线生机,逃脱掉士兵们的追杀,从而保住首领的身家性命,也算是对主公有一个最起码的交代。

他们虽然没有想计划中的那样杀死鳌拜,却也完成了主公在林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一个任务,那就是一旦事情败露,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要保住首领的身家性命,让他逃出鳌拜士兵们得追杀,前去跟主公复命。他们虽然身首异处,主公事先已经答应会把他们的家人照顾的妥妥帖帖,可确保不愁是不愁穿。

他们之所为把脑袋徶在裤腰带上卖命,也是希望自己的家人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而主公所答应的话,他们是深信不疑的。因为以主公尊贵的身份和地位,完全是没有必要欺骗他们的,他们也是为了除掉这个已经成为朝廷“公害”的鳌拜奉,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因公殉职”。

就现在的情势是相当的危险,如果再不想出一个金蝉脱壳计策的话,主公交代给他们的力保首领生命的任务,也就无法完成了。

“首领,我们替你提防着士兵的攻击,你顺势就从伊春院的小门进去,说不定是个逃生的好机会呢。”这位刺客对背后的首领,建言献策道。

“不,我作为你们的首领,没有完成主公交给我们的任务,怎么可以临阵脱逃呢?即便是死,我也要陪着大家一起死。”首领用颤抖的声音回应道。

“时间不多了,还请首领不要浪费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啊。”其他的几个刺客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也都不约而同地支持起刚才那位出主意的刺客来。

听到护拥着他的几名刺客,都异口同声地劝说他趁机逃走,有几分不舍,也有几分忐忑,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因为他通过多年的观察和了解,在此时可以为他营造一线生机的伊春院,是鳌拜名下的产业,当然里面的人也都对鳌拜唯马首是瞻。如果他进去的话,跟自投罗网也没什么区别,也难逃一死。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陪着自己的弟兄们一起战死来的壮烈,反正都是一个死,窝窝囊囊的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

可话又说来,伊春院上上下下的一干人马都在大厅之内,后院肯定没人。如果他逃进了后院,便可以藏匿在一些比较隐蔽的地方,或者顺着伊春院后院的院墙逃到临院,都可以躲避鳌拜手下士兵的追杀。

“没时间了,首领不要在犹豫了,赶紧离开这里吧。”刺客们边手握刀剑应付士兵们的攻击,边对着被围在他们身后的首领,三分催促,七分央求道。

“那,那我就对不起兄弟们了。先行一步。等到我活着见了主公,一定会为你们的家人请一个大大的功劳。”首领在犹豫了片刻,在自己手下们得催促中,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妨跟老天爷打个赌,试一下可否逃此一劫。

在仅有的三四名刺客的策应下,首领慢慢地摸索到伊春院小门的近旁,几个箭步过去,用力推门,却没有推开,里面已经被反锁上。首领这个时候,情急之下,心急如焚起来,这最后的一线生机怎么也被堵死了。

没过多久,他就慢慢地镇定下来,心想:这是兄弟们冒死为我留下的一个活路,我不能就这么给挥霍掉。于是,站在小门边一丈多高的院墙前,气运丹田,拼尽全力,双脚弹地一跳,纵身一跃,飞到了强敌,由于身负重伤,力道控制的不是那么精准,一屁股就坐在了院墙之上,并晃晃悠悠地掉进了院墙之内。

就在这个时候,拼尽全力的三四名刺客,耗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寡不敌众,在与士兵们的对战中,被刺穿胸膛,血流如注,躺倒在地上。有一个正常朝上的刺客,虽然已经死掉,可是,脸上却流露着一丝微笑。因为他虽然没有亲手杀死鳌拜,却也完成了主公交给他们力保首领活命的任务,感到很是欣慰,也算是没有白死,用一个不甚恰当的成语来形容的话,可以称之为“死得其所”。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刺客都被三下五除以二地处理掉,这让背过身去的鳌拜感到大快人心。虽然,他没能从这群不仅骨头很硬,而且就连嘴巴也很硬的刺客的口中,探听到他们是谁派来暗杀他的,但是,刚才差点连身家性命都葬送在他们这些亡命之徒的手上,而今,却他的手下们,夺取了他们的身家性命。这一来一去之间,是多么的值得玩味,多么的令他感到畅快淋漓呢?!

不管这群刺客是收到谁的指示,他们却都是执行者,都是直接来索取他鳌拜性命的人,在鳌拜的眼里,他们当然是罪大恶极的。即使这群脑袋不开窍的刺客,告诉了鳌拜是受到谁的指示,鳌拜也不会饶恕他们的。虽然不至于出尔反尔,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他们关进大牢,慢慢地折磨他们也不算违背鳌拜的承诺。

对于如今权倾朝野的鳌拜来说,他是最忌惮被人做一些危及他性命的事情的。比方说,前几天,他去剃头,剃头匠不小心弄破了他的脑袋,这原本是无意之举,鳌拜却勃然大怒,怒发冲冠,气急败坏地给这个比窦娥还要冤的剃头匠,按了一个“蓄意谋杀朝廷大臣”的罪名,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就因为这件事情,那几天,在全京城还闹的人心惶惶,有几个之前跟鳌拜有些过节的大臣,都纷纷称病不上朝,以免无缘无故的惹到杀人如草芥的鳌拜。朝廷上上下下都是知道,不到几年的时间里,鳌拜巧立名目,搞了不少莫须有的罪名,擅自动用皇帝才拥有的生杀予夺大权,处决了包括与他同是辅政大臣的苏克沙哈,除了皇帝之外,鳌拜不敢下手,其他的大臣,他都是随便找出一个由头,处理掉,朝野上下也都惶惶不可终日。

虽然,不到十六周岁的康熙皇帝已经亲征,可鳌拜却丝毫未有收敛的意思,依然在朝堂之上,我行我素,肆意妄为,有时候,就连皇帝的面子,他也不给。不仅树立了不少政敌,就连已经长大成人的康熙,也想铲除这个飞扬跋扈、擅权专断的老臣子。

想想看,就连一个不是故意弄破了他头皮的剃头匠,鳌拜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被人给杀害了,更何况是一群前来暗杀他的刺客呢,而且最让他嫉恨的是,他们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运气,就可以在顷刻间夺去他的性命,这在鳌拜的眼里,是不可饶恕的。

说的极端一点,即使是他的儿子敢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鳌拜都会毫不犹豫,绝不心慈手软地杀掉忤逆之子。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在鳌拜猜忌独断的眼睛里,也不容得任何人对他行夺命之举的,就连至亲至爱的人也决不允许。

打扫这个小型的战场时,清点了一下刺客的尸体,原本是三十六个人,这里却只有三十五具尸体,很显然,少了一个刺客的尸体。要是更准确说的话,应该是少了一个还存活着的刺客,而这个逃脱的刺客就是那个翻越进伊春院后院的刺客首领。

待问询完一遍侍卫后,得知确实有一个刺客在另外三四名刺客的掩护下,翻越进了伊春院后院,还没来得及追赶,就得收到了“鸣金收兵”的命令。

鳌拜听到他手下百夫长汇报说,逃走了一个刺客后,脸色瞬间由喜转怒,命令百夫长带着一队四十人的人马,火速赶到伊春院后院,搜寻逃走的那命刺客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遇到反抗,格杀勿论。

原本以为鳌拜会责罚他时,得了命令的百夫长看到自己的主子并没有要责罚他的意思,紧张的心情也就放松了下来,赶紧叫上四十个弟兄,带领三十个兄弟向伊春院大厅前门跑步行去,另外派遣十个弟兄把守在伊春院校门外。

其实,后面得这个安排完全没有必要,一百多人的人马在宜春院外候着,即使那名刺客从小门外逃出来,也是死路一条。可是,对于一个百夫长来说,情急之下,百密一疏,当然犯上这样糊涂的事情,是常有的。不然的话,他就不是百夫长,而是千夫长,甚至都可以做将军了。

今天,鳌拜本来喜气洋洋的来看花魁大赛,可刚一下轿子,就遇到了这群早已经埋伏于此的刺客,回过头来一想,鳌拜的心里也是有点儿后怕的。待自己的百夫长带着那一队人马进了伊春院大厅后,他也紧随其后,去大厅里歇歇脚。

“鳌大人,驾到。”一个近卫士兵站在伊春院前门口边上,向一楼大厅里的各色人等宣告着鳌拜的到来,字正腔圆,那个声音像极了皇宫里的太监,唯一区别的是,这个近卫士兵的嘴上长着细密的胡须。

“给鳌大人,请安。”看到鳌拜站立在前门口时,大厅里的一干人等,赶紧停止了喧闹和嬉笑,跪伏于地,向鳌拜叩安,异口同声地道。

跪伏在地上的男男女女们,眼睛都直视着地面,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经此一劫,心中也多了几分惶恐和胆怯,静静地等待着鳌拜的回话。

“都起来吧。”鳌拜在两名亲兵的引领下,走在了大厅正堂的一张红木椅子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正襟危坐,打了一个“起来”的手势,和颜悦色道。

得到鳌拜的允命后,众人这才慢慢地站起来,不过,眼睛依然是看着地面,摄于鳌拜的威严,都不敢抬头正视,心中也都惶恐不安。

这个时候,只见一个眉笑颜开的婆娘,摇晃着水桶般的腰肢,扭动着肥腻圆润的打屁股,迈着轻盈的脚步,手里端着一杯茶,朝鳌拜行来,士兵们也不上前阻拦。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轻手轻脚地行到鳌拜近前,把那杯沏好的热茶,放在了鳌拜身侧的桌子上,微笑道:“主子,您请用茶。”

听到这个婆娘的话儿,鳌拜面露微笑,正待伸手取茶,润一润喉咙。就听到身前的这个婆娘,“扑通”一声,跪倒在他两步开外的地方,求饶道:“让主子过来看花魁大赛,却召开了刺客,惊了主子的大驾,奴才,罪该万死。”

“是老夫想要过来瞧两眼花魁大赛的,又不是你们请老夫过来的,你何罪之有?”鳌拜拿起那杯温热的茶水,抿了两口,接着说道:“即使老夫不来这里,在其他地方也会招来这群不堪一击的小毛贼的。况且,老夫大难为死,活的好好的呢。老夫不怪罪于你,你快快起来就是了。”

“主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那个婆娘看到自己的主子并没有责怪于她,也就宽心了许多,得到了主子的恩准后,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着鳌拜溜须拍马道。

PS:上一章节码字少了些,这次补上一千字,夜格子说到做到,只要在能力的范围内,就决不食言的。那个刺客首领会被鳌拜派去的士兵捕捉到吗?这个如此大胆的婆娘又是谁呢?预知后事如何,请各位可爱善良仁慈的书友们收藏推荐打赏,往后的故事情节必将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