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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脱胎换骨(四)

黄立立心慌意乱的出了瘦斋之后,外面天色早已黑尽,几盏昏暗的路灯将梧桐树巷子照得影影绰绰,小巷的人家户大多在自家堂屋看电视,路上行走的人已经很少。刚走了没多远,听到后面一声“姐”,黄立立知道是周思行追上来,她心一下子跳得厉害起来。周思行几步路赶上来,说道:“姐,我送你。”“嗯”黄立立应了一声,眼睛都不敢看他。周思行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尴尬,想点说什么,但是只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两人悄然无语的一路走着。

空气中包裹着一丝闷热,走出巷子上到大街后,街上灯火通明,几条主要的商业街道上商店都还没有关门,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个体商店里双卡收录机放着港台歌手的歌曲,录像厅里打斗的声音响震半条街,满街的小商小贩吆喝着买卖……周思行和黄立立行走在街上,对周遭这热闹的一切视作未见,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邱长明所说的那些事,让他们两人脑子里早就乱成一团,几乎都快不能思考。周思行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只有在武侠小说中才看到为了让主角多几次艳遇而编造的那些需要处女来练功的桥段,现在居然发生到了自己身上。他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几分期待,几分抗拒,几分害怕……。期待的香艳的事件的发生似乎是男人的本性,抗拒却是因为不想被师父安排左右,害怕的是如果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了,那将会出现什么后果?

而邱长明所说的那些事对黄立立冲击更大,别的都还来不及消化弄明白,但有一件事她已经十分清楚。那就是邱长明有意让她与周思行“双修”,“双修”具体有些什么内容,她并不知道,不过想来应该是一种男女间最亲密的事吧。这样的事,这从来都只出现在自己少女绮思的梦中,而梦境也许就要快发生了,这怎能不让少女一颗心砰砰乱跳呢,是紧张?是欣喜?还是害怕?

两人一路各怀心思,很快到了黄立立家楼下。两人站住,黄立立抬头看了周思行一眼,说道:“弟弟,谢谢你送我回家。”她向楼梯口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过来看着周思行,咬着嘴唇,似已鼓起全部勇气问道:“邱爷爷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周思行一愣之下,点了点头,自已身体发生的明显变化他自已最清楚。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黄立立飞快地说了声“弟弟再见”,就匆匆上楼了。

这是一个注定让两个少男少女不眠的夜晚。周思行一夜想到了很多,他不明白为什么师父明明知道自己的恋人是梅小雪,却有意要安排黄立立成为自己的双修伴侣。自己和黄立立本来就感情深厚,如果真的突破姐弟感情的界线,自己肯定不会辜负她,到那时候梅小雪怎么办?想到梅小雪这样一个美丽秀雅,独立自主的女孩,违逆世俗道德的观念,不顾一切的爱上自已,这种人生最为难得的真爱,值得自已一生一世,全心全意的去珍惜。周思行不敢想象自己和梅小雪分离的情形。失去了对方,那种痛苦或许会让两个人都发疯发狂。至于黄立立,自己并非对她无情,黄立立是自己非常喜欢的那一类女孩子,温柔善良、清秀可人。甚至她的成长在自己的影响之下都是按照自己心目中最喜欢的类型在发展。最初是因为她还是小女孩的原因而委婉的拒绝了她情窦初开时爱的表示,他在等待她的成长,但是没有想到当她正在成长为少女的时候,他心里却被更加成熟的美女老师梅小雪所吸引。而后,梅小雪更在自己最需要感情慰藉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把他的爱火瞬间点燃开始炽热的恋爱。黄立立最初的伤心难过周思行也看到了,他只能尽力的用姐弟的亲爱和朋友的关心来抚慰她,渐渐地黄立立也接受了自己对两人感情的定位,与梅小雪也相处甚好。但是现在师父却给黄立立这么一个机会和希望,如果自己真的和黄立立“双修”,自己固然只有选择黄立立,但是无疑自己和梅小雪都会受到巨大的伤害,最终黄立立也得会不到幸福。想到这里的时候,周思行心中已渐渐清晰,不行,决不能听从师父乱点鸳鸯谱。

黄立立同样一夜辗转反侧几乎无眠,从第一天认识周思行起,所有的点点滴滴的小事都一幕幕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出现。一转眼就已经认识弟弟8年了,8年时间,自己由当年的黄毛丫头长成为亭亭玉立的少女,弟弟也由小不丁点大长成了颇有阳刚之美的男子。而自己对弟弟的感情,也由最初单纯的姐弟之情一步步的增加了朋友友情,而后是少男少女萌动之恋。想到自己当时在朦胧爱恋的冲击下,勇敢的在弟弟面前裸露身体的事情,黄立立现在都感到面红耳赤,羞不可抑,不过这却也是她最幸福的记忆之一。然而弟弟对自己的感情就停止在此了,而自已呢?对他的情愫却日复一日的转变成了刻骨铭心的爱。

黄立立还清楚记得自己从各种痕迹中最终得知周思行和小雪姐恋爱的事之后,那种天崩地裂般的感受。世界一下变得惨淡无光,人生了无生趣。她也曾想过向他表白自已的感情和梅小雪争夺一番,然而梅小雪的成熟美丽让她毫无自信,对她如长姐般的关心更是让她连恨都不能。那段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挺过来的,她很想从此不再理周思行。但是每次看到他眼中关切的目光,还有一丝歉意的眼神,她心中所有的怨念都烟消云散。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已经爱他到了骨子里。只要能默默的在他身边,能够看到他就够了。周思行为她所做的一切也让黄立立知道,弟弟对她并不是对没有爱意,只怪自己像一首名叫《迟到》的流行歌唱的那样。“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我的心中,早已有个她,哦! 她比你先到。”从此之后,黄立立把爱他的心深藏在心底,不愿自己对他的感情反而成为他的负累。但是突然之间却得知,邱爷爷教弟弟的功法中竟然有那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他还有意让自己与弟弟“双修”。

黄立立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一旦和弟弟有了亲密的关系,以弟弟的性格和两人之间的感情,他肯定会选择自己成为他的恋人。想到自己有取代梅小雪的可能,黄立立心中波涛起伏,这曾经是她少女最大的梦想。但是,小雪姐呢?可亲可敬的小雪姐怎么办?弟弟是个情深义重的人,如果自己通过那种方式让他抛弃小雪姐来选择自己?只是这样想了想,黄立立都觉得自己十分邪恶。……

第二天凌晨5点不到,周思行就等候在师父门外。一会之后,邱长明屋内灯亮了,一阵悉索的穿衣声。估摸着师父穿好衣了,周思行正要喊师父,却听到邱长明问道:“思行吗?这么早就在外等着有什么事?”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周思行来不及惊讶师父那种凭轻微呼吸就能辨别人的本事,周思行就急促的问道:“师父,我练功是不是非得找一个处女双修才行?”

邱长明目光炯炯的看了周思行一眼,缓缓点头说道:“不错,至少要有一名处子纯阴之体来固基。如果不这样做,到时候体内阳气会疯狂暴涨,让你筋络尽废而亡。这还是历代宗师想尽办法总算把‘升阳汤’的药性调和许多,一般说来最好是二到三名处子固基最好,但要你这样做的话太难为你了。一个也行,但是这名处子的资质要好。”

“没有别的方法?”

“别无他法, 双修法是本门功法根基之一,没有双修,还叫什么合太极?”

听到师父说得这么肯定,周思行瞬也不瞬的盯着邱长明,急切问道:“非得那样做的话,我找小雪可以吧?”

邱长明点了点头:“小雪这丫头资质也还不错,不过她没有我传授的相应功法,我怕到时候她会经受不住你。”

只要小雪可以就好,自己就再也不用受折磨煎熬了,周思行心中一下放松下来,请求的说道:“师父,我现在就叫小雪来,你教她功法好吗?”

邱长明缓慢而肯定的摇摇头,说道:“现在练已经来不及了,这功法至少要有三个月的修炼时间才有用。而且这套功法我只传黄丫头一个人,养生功她早已学会,现在已经有了一定根基,我马上要教她配合养生功的一套素女修练法。”

周思行急了,说道:“师父你一开始就知道小雪是我恋人,怎么当时不传她这套功法,却一个劲的把姐姐和我一起凑,你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啊?”说到最后,周思行声音都大起来。

邱长明却不急不愠,缓声问道:“师行,你说师父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和梅小雪就知道你们是一对恋人?”

周思行这时稍冷静些,但人还是有点气恼,没好声气的道:“这我怎么知道。”

邱长明笑笑,说道:“我能肯定你们之间是恋人关系,是因为我有两个方法。一个是面相,一个是意测。”

看到周思行好奇心一下被吊起来,邱长明解释道:“面相,你不要怀疑它是骗人的,虽然用这个骗人的众多,但真正的相术,是可以断人生吉凶祸福的。你和小雪丫头两人的面相一看就有姻缘缘分。这当然还不能断定你们就是恋人。断定你们的关系是靠意测,我见你们两人名属老师、学生,却有着姻缘的面相,心中有点好奇,就有意的对你们两人进行“意测”,果然从你们意念中感知道你们已经是一对恋人。”

周思行一脸惊讶之色,“师父你有特异功能?”邱长明笑道:“这不是什么特异功能,等你合太极练到高级功法的时候,你自然就能对他人比较强的意念有所感应了。”

“所以你也感应道姐姐对我的心意,想帮她一把,就想用这练功的方法把她和我凑合到一起?”周思行一下想明白了似的,说起话来咄咄逼人。

听到周思行这样说话邱长明也不生气,依然笑道:“为师并不是在帮黄丫头,而是在帮你。至于其中原由,以后你就会知道。我只告诉你,黄丫头也和你有姻缘之相,更难得她那般的好性情。”

周思行听到这话头都痛了,“师父,你还以为我是生在你那个可以三妻四妾的年代啊?我和她们的事情,你就别添乱了好吗?”

邱长明一摸胡须道:“好,好,我不添乱子,为师只传你功法就是,至于你找谁双修,你就自己决定吧。时间不早了,快去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