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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闪耀魔眼

江南的雨,淅沥湿了女子的绣鞋。

苍山的雾,复又染了女子的梨面。

又唱了一曲,霸王别姬的幸许奈何。茶农背篓,在那薄雾中,应着那熟悉腔调,采下一抹新绿。任江南烟雨湿了衣衫,也不觉累。只是在那觅觅人群中早已寻不到归期,这曲还有何意?

罢也,罢也。

一袖挽起雨打的落花,像极了如今失魂的她。终究是他不信守承诺,留她一人孤苦于世,多了牵挂。石阶上的油纸伞,恍若隔世的重逢,那样的猝不及防。

她寻着旧时的痕迹,嗅着来时的芬芳。撑把油纸伞,走过青石板。听那林悦山间,听那回忆过往。

她本是江南织户人家女儿,独立于绣楼。也曾蹴罢秋千,也曾青梅浅嗅。却也倚门回首过,哪家温润如玉公子。

新皇登基,宫里急需绣娘。主堂悄亮的灯光,爹娘的愁虑满面。她却也知晓了此生的命运。一入宫门深似海,名义上的绣娘却也是皇帝的玩物,深宫勾心斗角的牺牲品。人心难测,谍影重重。她不愿踏入,不愿踏入那紫禁城,不愿增添诸多纷扰,不愿荣华富贵却又孤独一生。

其实,她早已在心中深埋一个他,那个独立于世的他,那个梦醒时分湮灭的他。

初见时,他在绣楼外,担茶。一身青袍,染了茶香,浸了年华。满腹经纶,多了书生气,却也对人温煦有礼。“不知他可有意中人?”那时,她暗自的想着。她倚窗前回首,与他目光重逢。见他微微一笑,不知这可是属于她?

手里不安的绞着绣帕,微红的脸早已泄漏了女儿家的心思,却也不想叫他把这副样子看了去,只急的暗自跺脚。又喃道“如何是好?”

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早已是盛不住的暖意。

她绣下了荷包,欲赠送给他。绣样择了千百个,个个都不尽如意。鸳鸯寓情,不显矜持,不好。梅兰君子,过于寡淡,不好。牡丹富贵。莲花,过高洁。不好,不好。择来择去,乌江楚岸,最合她意。

她乃於姬,而他则是她心中的霸王。

虞姬,霸王,她羡慕这生死与共得爱情。

不知他可懂?

一针一线,绣尽一嗔一笑。

采一把雨后茉莉,束入袋中。没有晴时的香气馥雅,却也淡雅清新。就像他一样不温不火,却能在她心里激起千层浪。

她下了绣楼,脱了封建的礼教束缚,去了他的茶铺。唤他为公子,将几日来精心绣制的香包,交予了他。盼着他能懂,却也盼着他不懂。

他微微一笑,挑起了茶担,邀她明日西山采茶。她未曾知晓,西山的儿郎,都会将心仪的姑娘带去自己茶园采茶。他们信奉着自己的祖先保佑着茶园,而他们的爱情定要在祖先的见证下,生根发芽。只是她永远无法从他口中得知这一美丽的传说。

看漫山迷雾,看晨起采茶。

深居闺阁的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山间有这么一副好光景。她真羡慕那些采茶同行的夫妻们,能相依偎,共劳作,闲看天外云卷云舒。她悄悄地望着他,不知他哪儿有没有一个她。

后来,也只是后来。

她迫不过封建势力,入了宫,当了织布局的绣娘。临行前,却未曾与他道别。她怕他心里有她,她怕他徒等了年华,她怕她离不开那幽禁的深宫。

几年后,她成了采物局的女官。特命她下江南择上等锦段,以为娘娘们量制新衣。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她赶赴西山茶园,却不见他的踪迹。听闻他早已上了战场,却在战事结束后,杳无音讯,至今不归。她失魂落魄地倒在柳树下,眸子泛起了莹莹的光,终究还是错过了。

她没有再回宫里,而是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在西北黄沙中开了一处酒肆,取名为“江南”。寓意他们初识于江南。

她在这儿,听路人的故事,看每个人的故事。

她在这儿,陪天涯的沦落人,在每个深夜里买醉。

她在这儿,等风也等他。听风儿的呢喃,就像他对她说的情话。

她累,她醉,她睡。

因为他的消失,她的世界变的索然无味。活着,对于她来说,不过行尸走肉。春去秋来,十载已去。“十年生气两茫茫,不自量,难思忘。”

一夜,就在她弥醉之际。一人来到酒肆,周身环着茉莉的淡淡香味。这股香气,一下将她拉到回忆里,无法自拔。

一个声音在耳旁,轻轻呢喃“小鱼儿,我回来了,你的公子回来了。”她倏的抱紧他,噙着泪,凝噎着说道“还好我没放弃。”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幸好,他不是项羽,没有乌江自刎。

幸好,她一直等他,未曾放弃。

是命运,让活着的人再次重逢。

是缘分,让他能为她讲一世情话。

其实,我一直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眉间雪】

一把素钗,藏一弯月色清浅。

几许勾勒,我描你眉间山水。

玲珑红豆,君可已相思入骨,

新坟荒冢,他日梦断白蘋洲。

他是她此生命里的劫,

她是他菩提相思的解。

只是缘深之前奈何情浅。

本无缘,何相守?

他本敌国质子,异乡为客,金缕为笼,深宫似海,早已深谙谋略。

她本梅园掌灯,娇俏可人,暗有梅香,元宵初遇,一眼便是万年。

他折了枝梅,嗅尽三千梅雪染香。

她对了句词,唱尽人世悲欢离合。

见他谈吐不凡,却又衣褛褴衫,以为他是哪宫侍卫,竟芳心暗许。

见她才气不凡,却有几分倾慕,然而美人不敌江山,心自有谋略。

西山夜凉,红烛暖帐,共谱一世鸳鸯。

他坦诚身份,望她助一臂之力,尽许一世情话。

她惊愕不已,却早早沦陷暗许,为他谱绘江山。

她本不贪恋繁华,但为了他,却也这样做了。

使尽狐媚手段,许她后宫宠冠。

从此君王不早朝,只求西山烛暖凉。

她常问皇帝,为何对她如此之好。

皇帝却道,遇见她是此生命定的缘。

她动容,心里却不藏着这一席情话。

乘着皇帝酒醉,窃取了虎符交予了他。

望他大仇得报,与她四海为家。

那夜,长安风雨,血溅四方。

他篡取了皇位,谋得了天下。

许她了繁华,却许不了家。

她身居凤位,却只见新人笑。

三月已过,又至年关。

又到了宫中梅园,又想起了初遇的他。

不料一纸诏书,皇后狐媚惑主,私通敌国。

她被斩于南门,受尽百姓唾弃,却落的了他一句美名。

她看着他心如蛇蝎,才知她不过是他的一步棋。

下在他鸿图江山里的一步好棋。

她要的只不过只是四海为家,而他却弃不了他的一世繁华。

她咽下这抹苦,皆由她自酿的果。

又见鹅毛细雪,又见梅香扑鼻。

她想起了皇帝的临死前的一番话“你要这江山,我便给你罢了。只因是你,才为你写这情话。”

他负了她,她却负了皇帝。

他杀了她,她却杀了皇帝

她爱他,皇帝却爱她。

他是她的眉间雪,她为他甘付出一切。

她是皇帝眉间雪,皇帝为她拱手江山。

原来世间纷扰不过爱恨一场。爱过也罢,恨过也罢,不过痴梦一场。

大雪染白了眉,血染红了梅株。

眉间雪,是我爱过你的曾经。

这部是我无意间看到的。和好看对不对。但是不是我写的。我只是推广一下。原作者:宓璥姒关注她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