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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辽东 第四百五十一节 礼敦的计谋

深吸一口气,用手掐了掐太阳穴,头疼的厉害的礼敦,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啊,唉,现在是咱们觉昌安家族生死存亡的时候,每一步都必须慎重,谨慎,要知道咱们现在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可能要掉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身死族灭,所以多想想正事,少扯没用的闲篇,你们有这功夫下去好好操练操练这些士卒,给他们鼓鼓劲,这士气啊,士气,让人头痛,算了,不说了,头疼的厉害,你们去吧。”

界堪还想说些什么,被边上的额尔滚拉了拉衣角,扯了下去,而边上的塔察篇古犹豫了一下,留了下来,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大哥,这士气要想恢复过来,我觉得也未必没有办法,只是,只是咱们可能要担些干系才是。”

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四下无人,礼敦的面上才流露出了疲惫不堪的神色,一副无奈的摸样,同自己比较亲近的弟弟塔察篇古言道:“老五啊,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的主意我会不知道,不就是攻下尼堪外兰城不封刀么,用杀戮和掠夺来激励手下的士气么,这做法也许以前能用得上,但是现在,却是一剂毒药,虽然有可能振奋一时的士气,但是却要留下一世的痛苦,不可取啊。”

“哦?”听到自己的哥哥如此说话,一边的塔察篇古心里面也是有些不解,冒出了满头的疑问,看着这个自小就比较崇拜的哥哥,想要从他的身上得到答案。

看着脸上写满了未知的塔察篇古,礼敦的心里面更是觉得满肚子的苦水无人倾述。自己这三个弟弟,界堪鲁莽,额尔滚看上去精明其实糊涂,而这个小弟弟,虽然小时候同自己最亲,但是却也局限于眼界,目光短浅,看不到问题的实质,自己现在连想找个人商量事情都办不到,真是一群冤亲债主啊。

而这帮自己的兄弟姐妹,包括自己的老婆孩子,一个二个的更是心比天高,要不是他们,要不是哪些萨满神棍们的盲动,自己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竖起反旗,而是会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做更充足的准备,也就不会弄到现在如此狼狈的地步,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没办法,要解释的还是要解释,面上流露出几分无奈,指了指塔察篇古,示意他在边上坐了下来,礼敦闭着眼睛,不紧不慢的言道:“老五,你还记得当初在叶赫城的时节,咱们猛攻城池的时候,损失过大,你们兄弟三个联起手来要和我翻脸的事情么?”

这话一出,边上坐下来凝神倾听的塔察篇古面色微变,连忙说道:“哥哥,您这话说的,那都是弟弟们糊涂么,一时之间昏了头,才干出这种混事来,您可别放到心上,有什么不对的,弟弟这里带二哥、三哥给你赔罪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礼敦虽然心眼不算大,但是有一点是记得的,这弟兄们之间的过节,哪是片刻之后就烟消云散,当不得什么大事情,我举这个例子不是念着哪芝麻蒜皮的旧事,而是相同你说明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如果在利益足够的驱使之下,就连亲兄弟之间的感情也会薄脆如纸;”

“呵呵,说这话,你可能不爱听~!可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利益二字是最考验人心的东西。你道哪张凯贤身为明朝大臣,为什么私自贩运军械给我们?这里面的道道说透了,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哪新冒出来的木鲁罕青年城里面的人一定在朝廷里面有人支持,而这个人就是他张凯贤的政敌对头,要不然你还不清楚哪些明朝文官的做派,各个是将眼睛放到头顶上,用鼻孔看我们这些塞外蛮夷的主儿,就算给再多的银钱,他会担如此大的干系给我们说送粮铁,支持我等?哪是天方夜谭,说透了,还是利益二字,因为他,或是他们让我们对付哪青年军是有好处的,而这好处能够让他冒如此大的风险作出这种事情,所以他才会干,这就是利益的驱使,能使人疯狂和迷醉;”

“咱们回头再来说说我们,你说说看,咱们为什么要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和木鲁罕的青年城干?说到底,其实还不是利益二字,是咱们大家觉得这么下去,光光是得了银钱,可失去了权柄,这才有了今天的这场举措,要不然你我会如此拼命?”

“因此,你刚才所说屠城之计,在过去是可以做的,但是现在,却是万万做不得,为什么做不得,很简单就是人心变了,人的利益点不同了。你们啊,就是只会看眼皮子底下的事情,早在当初的时候,我就同你们说了,哪怕我们竖起反抗的旗帜,对那些人在青年城当兵吃粮的族人,不要欺压,要多用怀柔政策,可你们呢?就是不听,下手暴戾狠烈,弄得人心浮动,个个惶恐不安,却不知如此正中了敌人的下怀,”

面上浮现出不服气的神情,塔察篇古开口言道:“大哥,你这话说得不在道理,哪些王八犊子,原本是些什么人,都是些穷棒子,平日里吃穿都成问题,可成了什么唠子军属之后,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四处显摆,将营寨弄得人心惶惶的,不给这些叛徒点厉害看看,其他人怎么能安服下来听我们号令?看看现在给了些厉害之后,其他人心不就老实下来了么。”

其实,塔察篇古更想说,这掠夺军属财产的事情,可不是我们一家在做,你的小儿子鄂图也没少干,从中捞了不少油水,你怎么不说?只是他知道这个鄂图自己是讲不得的,要是传到哪个心胸狭隘的嫂子耳朵里面,自己的麻烦少不了。

“糊涂,人心,呵呵,人心是跟着利益走的,可不是刀枪能威胁的动,你越是强压,越是表示心虚,越让人觉得人心不在你这边,你以为这些人是老实下来了?那不过是憋着心火呢,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更何况你觉得人青年城是傻子,不知道这一点?人能拿出白花花的银子,滑不留手的丝绸布匹,大袋大袋的粮食,就是为了争取人心二字,他们在用利益引诱人心的变化,让大家伙儿的心里有所比较,可以说,这手高明啊,兵不血刃就搞乱了咱们整个女真族群,现在得人心同我们过往已经完全不同了,你想用物质银钱争取人心,这是扯淡么,你再有钱还能有钱过哪木鲁罕的青年城去?所以用屠城的手段作为激励士卒的方法实在是下策的下策。”礼敦半眯缝着眼睛,一句一句往外蹦着。

说到这里,塔察篇古依然是糊里糊涂的没弄明白,不过有一点他是赞同自己大哥所说的,青年城可是有不少的钱,自己同人比起来,的的确确是差的太远,要比钱的话哪是绝对不比不过的。这时候就听到礼敦接着往下说道:“这人心二字,看上去简单,其实说透了就是大义,是让人有奔头的希望,所以我们要想占据高位,就必须占据最高的大义,而这个大义是什么,就是女真传承大义~!”

说到这里,礼敦顿了顿,拿起边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面部阴沉的接着书都奥:“我们要让族人知道,哪个什么木鲁罕青年城的本质是汉人对女真人的掠夺,他们想要谋夺我们祖先世世代代所占据的肥沃土地,逐渐通过各种魔鬼般的诱惑,和利益的割裂,让我们女真人的传承被摧毁,部族消亡,所有女真人成为敌人奴役的对象,只有这样才能鼓舞起一批人跟着我们干,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大义牢牢的抓在我们的手上,明白了么?”

豁然开朗的塔察篇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礼敦的话茬往下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怪不得你不赞成夺取尼堪外兰城之后,用屠城的方式去对待哪里的女真人,如果那样的话,咱们的身份就完全变化了,从守卫女真传承的大义高度的位置上走了下来,变成了抢掠的部族强盗,那个时候虽然能够激励士兵们的士气于一时,但是失去的是更多的人心,的确不足取。”

欣慰的看着这个开窍的弟弟,礼敦面上流露出了一丝微笑,点头说道:“这话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所以我们不但不能掠夺,还要做出一副秋毫无犯的摸样,让那里的女真民众知道,我们不是强盗,不是掠夺者,而是解放者,是要将他们从魔鬼的手中解救出来的解放者,而正是因为哪青年城在整个建州、海西的根基尚浅,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将大义抓到手上,牢牢掌握住人心,如此才有机会同武器精良犀利的青年军斗上一场。”

塔察篇古仿佛想起了什么似得,面上带着犹疑之色言道:“大哥,哪你反对我们针对那些军属是为什么?这些人拿了青年军的好处,亲人又在人那里当兵,恐怕你就算是想要怀柔他们,也难以将他们的心拉回来,毕竟白花花的银钱最是诱人哪~!”

呵呵一乐,挥了挥手,礼敦摇头说道:“对这些人,应该是又打又拉,这才是上策。中间的死硬分子,咱们定然不能手软,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咱们还是应该拉拢为主,你要知道他们在青年军当兵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各个都是咱们族中的精华青壮,要论起打仗来,被人清退回来的哪些中低贵族和老弱残兵们,同他们比较起来,可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现在的情况,他们人在青年军的内部,但是整合的时间不长,人心不稳,你们下狠手对待他们的亲属不是将他们逼迫到敌人那边去,等于给了他们死心塌地的口实了么?”

动了动嘴唇,塔察篇古面上流露出不甘之意,说道:“如此说来,你只是说了拉拢对方啊,没说打压,你最后要是动手打压,还不是要得罪人的,毕竟这里面的事情可是说不清楚,你说大义,人同你讲钱财,就说你红眼了人的生活富裕的日子,而下手抢夺,你能有什么招?”

那边礼敦毫不犹豫的呵斥塔察篇古道:“嗯?糊涂么~!这需要我们出手么?我们只要安抚就好了嘛,要出手,你可以让哪些萨满去动作,让他们的信徒动手就是了,别忘了,要是女真族消亡了,这些萨满神棍可比我们着急,咱们失去了权利,了不起最后还能当个富家翁,拿着大把的银钱过上好日子,可你看看哪些萨满最后能干些什么,恐怕连狗屎都吃不上,想用那套东西糊弄人来吃饭,哪是绝对的扯淡,所以他们比我们急,青年城的那帮人联合明军是要夺我们的权利,但是对这些萨满来说却是要断绝了他们的生路;”

“所以这些萨满们急,咱们就应该更好的利用这些人的存在,让他们出头去以女真传承的名义剥夺哪些的了青年城好处的所谓军属的利益,我们藏身其后,做各项安抚、多去人心的工作,如此才是上上之策,到了最后,你以为哪些神棍敢不拿出收刮来的好处回报我们?嘿,不可能,他们才门清呢~!”

这个时候的礼敦哪里有半点对萨满的尊崇之意,满脸的不屑和轻视,不过也是,对于他们这些统治者来说,尤其是像礼敦这种有理想,有文化,有抱负,有见识的四有领导人来说,神灵不过是他们对世俗的统治工具罢了,并不那么的可怕。

不过在礼敦的心里面倒是对这个弟弟有些失望,又有些放心,失望的是弟弟鼠目寸光,贪财如命,无法替自己分忧;而放心的是,从这个弟弟面上的不甘之意可以看出贪财的本性,要知道,这贪财之人却是好利用的对象,是非常好控制之人,如此自己这觉昌安一系一哥的地位是能够做的稳稳的。

此时的塔察篇古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面上满是悔恨之意,心服口服的说道:“大哥,您这招高啊,实在是高,只是为什么你前面不和弟弟们说清楚?现在咱们都已经动了手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前面和你们说?说到这个事情礼敦心里面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别扯了,你们这帮家伙眼睛里面只有白花花的银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上串下跳,哪里有我这个大哥,问都没问我这个大哥的意思,直接就将麾下所有当军属的民众家人给变成了奴隶,家产充公,好么,现在来同我说这个,不是胡说八道么?当然,他自己儿子鄂图做的事情他哪里会不知道,只是发了一通火之后,在老婆的哭闹之下不了了之罢了,唉,有时候说起别人来总是轻而易举,轮到自己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礼敦知道现在可不是算旧账的时候,做出毫不在意的神情,言道:“哪又如何?做了就做了,做了也没什么后悔的,就算是给哪些不轨之徒一些警告吧。不过咱们的政策是要改变改变了,哪些罚做奴隶的不能不给他们希望,你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洗清自己的罪孽,同时是在帮哪成为叛徒的家人赎罪,想要得到天神的宽恕,就必须有所动作,一种是让有罪的家人回归本族,如此能够取消他们的奴隶身份,还能归还属于他们的一半财产,二种则是在征战之中,将这些罪民编成一军,攻城拔寨由他们来做,用战功洗净他们的罪恶,取消奴隶的身份,你猜猜这样做会如何?”

“那还用说么,这些人被罚为奴隶的人肯定是选第一种,而且必然是会对我们感恩戴德,并且主动的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将他们拉回到我们中间,为我们所用;而我们的对手也会因为这一招而感到棘手,毕竟咱们的士卒才过去没多久,人心未定,更何况在亲人的感召之下,这人心朝着哪个方向还用说么,只是让他们拿回一半的财产有些便宜了他们。”塔察篇古一边赞同大哥的话语,一边面上对于财富表露出依依不舍的摸样。

“嗯,等所有的事情完结之后,这些下等的蚁民们,归根到底还不是任我们宰割的羔羊?到了哪个时候,只要咱们权利在手,还不是欲与欲求随咱们的心愿,你还担心这些拿出来的钱财长了腿不成?”面上淡淡神色的礼敦,不经意之中流露出残酷而又冰冷的言语。

自然,塔察篇古被他的大哥说服了,点着头,满心充满了对于未来的期待和希冀转身离去,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将从大哥这里掏出来的主意,同自己的二哥、三哥倾述一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