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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两个棒槌

一夜的厮杀让淡水军有些疲惫,甚至很多士兵列队之后,在营帐前站着就睡着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劳累过了。夜袭之前那十几里山路的追赶,考验的是他们的体力!而突然的厮杀,则是对他们意志的极大挑战,将人性摧残成另类的剽悍,无怨无悔的士兵,没有选择地跟随着他们的领路人。

牛强睁大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血丝像树根的根须一样杂乱无章,甚至可以发觉他还能这样思考的原因是,他还没有从杀戮中平静下来!

天亮了。

一片狼藉。

“呼……”牛强摸着额头上的伤疤,不停地慢慢抚mo,他需要疼痛来刺激他的神经,然后思考着问题。思考着……

嘶!突然他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突然比平常痛的严重的多。这并不是什么厉害的伤,但是却让他一直记得很深。非常之深!

亲兵给他打了盆水洗脸,摇了摇头,命人将水放在一旁,湿漉漉的面巾滴答滴答地滴着水滴。他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然后像公牛一样从鼻孔里喘着粗气,良久,才从新将脑袋从烦躁中抬起来!牛强冷笑了几声,一把将湿漉的毛巾捏在了手里挤出了几滴水,哗啦哗啦的声音落在地上,然后将毛巾平铺盖在脸上!脑袋向后一仰,闭上了眼睛。

“强……”一个传令兵从北边跑了过来,正要喊他,被一旁的亲兵拉住,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刚刚才睡。”

传令兵点点头,小声地说道:“李少说,下个月就开始从淡水港移民到北头山以南的平地,到时候驻扎两千人在这里,让你们赶紧将这里的地图标出来,还要设立几个哨岗和关卡,以防高山族突然反扑!”

“阿玉部落的军队呢?”亲兵问道。

“放心好了,咱们有高山族的细作在南边,现在放出去的风声都是哈尼部落袭击了阿玉部落,玉山周围的布置,都留下了哈尼部落的痕迹!即便我们杀人杀的再凶,也会以为哈尼部落投靠了咱们,或者,哈尼背叛了高山族!”

李云和他好弟兄之间的传令兵,其实都是亲兵,而且本事极好,能文能武,不紧要的时候,还能充当参谋的角色,分析问题也极为有章法!

两人轻声说了几句,都退出了屋子,而房间内,已经响起了鼾声!吱呀一声,亲兵将大门关好,命一队修整好的淡水军守在了房间外,站岗的人腰杆挺的笔直,那一脸的骄傲不似做作!

不过是一个晚上,打了一个时间差,仅仅是一个来回,哈尼部落就发觉,他们紧靠南方的阿玉部落,已经沦陷为淡水港的殖民地,许多青壮成了奴隶,在淡水港开始了他们艰苦劳累的一生。而令人惊讶的是,在淡水港的建设过程中,看管这些阿玉部落高山族的人,却是另外一些获得淡水港居住权的高山人。这真是个讽刺!

不过,没人会去关心这些奴隶的结果。淡水港的建设,他们只能添砖加瓦,那些本来繁重并且困难的工作,如今不必再耗费淡水港本就不多的人手了。

随着淡水港殖*动的开始,长达二十天的阿伊奴人阻击战在琉球东北的海滩上开始了。长期在东瀛北部北海道那个小岛上和倭奴作战的阿伊奴人,他们拥有一定的战斗意志,但是,仅仅是一定!事实上,如果是顺风顺水的仗,或许他们会打的很好,但是,一旦遇到逆境,事情就没有他们所期望的那样!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在面对倭奴的进攻的中,他们总是处于下风!

阿伊奴人身材十分矮小,但是他们的战士明显是从战场上下来不久的老兵,粗厚的指关节,犀利的眼神,伤痕累累的身躯,还有藐视一切的意志!哈尼的唯一优势,仅仅是他对琉球的了解要比阿伊奴人要多的多!

更何况,琉球东北,还是他哈尼的地盘,如果在自己的地方上还被人打败,他就没有必要再做族长这个位置了!

两个同样无知的种族在一片狭小的海滩上开战了!哈尼能够出兵的极限是五千人,但是前来琉球的阿伊奴人船队有三十几艘,大概有六千人的兵力!在人数上,反而哈尼要处于劣势!如果李云将那些高山族俘虏给他的话,自然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阿伊奴人有弓箭手,一排排的弓箭手整齐地站在了沙地上,快速地向前冲,直到离哈尼的阵地还有五十步的时候,他们才开始射箭!真是简陋到极点的弓箭!如果射五十步的弓箭也能叫弓箭的话,那么淡水港的五石弓简直就是神器!

这的确是非常愚昧的民族!

但是他们有理由憎恨哈尼!因为他们在离开哈尼部落的时候,被一群哈尼部落的盟友狠狠地揍了一顿!使者被侮辱,这是莫大的耻辱,他们需要报复!于是他们来了!

真是不错的接口!

能够从新罗以东再经过黄海和东海到达这里,阿伊奴人的意志不容置疑,但是这并不妨碍哈尼藐视这群外来的野兽!哈尼心中暗道:我不是淡水港中原人的对手,难道还会打不过你们吗?

看到对方破烂的弓箭,哈尼开心地笑了!他部落的勇士可以射出一百五十步远的距离!就在阿伊奴人冲向他们的时候,部落里的弓箭手已经射死了对方不少的人!这让哈尼很欣慰,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但是,这只是开始,事情直到双方主力短兵相接的时候,哈尼才发现他错的有多么离谱!一交手,他寨子里的战士似乎都很艰难地和对手厮杀!阿伊奴人的老兵,再怎么笨蛋,也不会比一群只是在山里转悠的土著还要糟糕!双方一交锋,勇猛异常的阿伊奴人高喊着口号与哈尼部落的人厮杀!很快就发现了双方的差别,原本善于在丛林中作战的哈尼人似乎不敌这些在平地上的矮子!阿伊奴人的攻势很犀利,很快就在哈尼部落的三个阵营的中央撕开了一个口子,并且敌人的战果在不断地扩大!

哈尼很想调整,但是没有机会!

哈尼部落的部队开始后撤,向山坡上撤退!阿伊奴人叫喊着听不懂的话开始向山坡发起冲击,但是一到山地上,就凸显出主场优势来了!吃力冲锋的阿伊奴人还没有在山坡上站稳,就被如履平地的哈尼人一刀砍死!

于是出现了一个非常怪异的现象,一到沙地平地上,阿伊奴人就宛如猛虎,而一旦踏上山路,哈尼部落就好比蛟龙!这让双方的头领哭笑不得!战争不是玩笑,可是,还有什么玩笑比这个更郁闷的吗?

淡水港的探子远远地看着双方的战斗,只是冷冷地说了两个字。

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