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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峰倾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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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珑呜咽道:“师妹,我没有父亲,自以为是天下第一可怜人了,没想到你的身世还要惨。”

姜玲掏出一块手帕,众人以为她要擦眼泪,不料她一抖开,道:“这是母亲的遗物,这角上的‘绢’字就是母亲的闺名,手帕上的血字也是她留给我的。”

季晚晴接过手帕一看,上面有一排字十分绢秀。却又十分触目惊心。那上面写着:我的仇人,一个是刀楼一个是宋一舟。

季晚晴的信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姜玲道:“那年是我上山第十年,我自以为武功已经不错,便请师傅恩准我下山。我下山之后遇到了毒教的喽罗,见我是单身女子,想欺侮于我。他们那本事哪里是我如意峰的传人的对手,用毒的功夫也比不过我姜家的祖传。喽罗败了自然找教主出来。”

庄继慈道:“钟佤龙?”

姜玲道:“我并不知道他的哥哥就是你的杀母仇人。他是师傅家人的盟友,那时他随杨义贞刚刚败给段正明,被赶出大理国。毒教的总坛也从滇中迁到了鄱阳湖,落脚未稳。而且鄱阳乃是天云帮总堂所在,宋一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眠,两下起了冲突,宋一舟手下人多,但毒教使毒厉害,宋一舟自己虽不害怕,一旦真打起来,却保不定手下要死多少人,一时倒还相安无事。钟佤龙是苗人,却不比汉人有那么多的表面文章。败了就是败了,他五十多岁,我未足二十,他却心甘情愿地要我去当帮主,心胸十分坦荡。”

庄继慈喝道:“胡,钟佤龙当年忘恩负义,我爹治好了他的伤,他却害我母亲。还什么心胸坦荡,无非是得了别人的好处,替人好话罢了。”

段寿辉道:“慈儿,不可妄下结论,据我所知当年害了你娘、创了毒教的是钟佤龙的哥哥钟佤虎,他们二人是双生兄弟。”

庄继慈咕哝道:“一丘之貉。”

姜玲道:“你定要如此也由得你,反正我遇上的钟佤龙是一条汉子。他一个苗人能在汉人的地方扎根立足,也的确不容易。我和他定好计策,便离开他到曲伯伯那儿去看母亲,不料母亲早在我随师傅上山不久便即自尽。曲伯伯她……她死的时候用黑布蒙住了脸,无颜见姜守仁于地下。”

杨知远道:“你母亲虽然为人所污,生了你,但她心是纯洁的,却又胜过常人无数了。”

姜玲道:“我便是在那时才知道我的身世。我立誓要为我母亲报仇。”

庄继慈道:“宋帮主是你生身父亲,你真忍心下得了手?”

姜玲道:“我没有父亲,只有生我养我的母亲,养我教我的师傅。”

庄继慈还待什么,季晚晴道:“庄兄,让她完吧。”他见天sè已晚,两人若是争执没完没了,今天夜里便见不到辛玉仪了,故而催促姜玲快将故事讲下去。

姜玲想起母亲之死,泪又一行一行挂在脸颊上,半晌方才开口道:“我到江西鄱阳湖中寻找钟佤龙,不料我离开的这十几天,天云帮在宋一舟的率领下,竟将毒教攻破了。钟佤龙力战不胜,终被自己的蛇反噬而亡,虽非宋一舟所杀,又有什么两样?”

庄继慈道:“江湖争斗,生死胜负本就是很平常的事,又有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的?”

姜玲道:“不错,既然如此,我杀宋一舟也没有什么罪过了。”

庄继慈道:“他是天云帮的帮主,天云帮自然要为他报仇。”

姜玲道:“你们为他报仇。我又何尝不是报仇?我到了毒教的总坛,宋一舟尚未离去。我刚得知他是我父亲,血毕竟浓于水。我发的誓正有些动摇了,他却不问青红托白,要杀我灭口。我当时为了行走江湖方便,打扮成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模样,宋一舟问我是什么人,我看到地上钟佤龙的尸首,灵机一动,我是钟佤龙的儿子,叫钟勐海。”

众人暗暗头,老一辈的人都知道钟佤龙向无子孙,后来钟勐海出现,叫宋一舟等人费了好一阵猜疑,却不知是姜玲信口编出来的。

姜玲道:“宋一舟一听,二话没,扬手便打。他的铁袖流云功确为江湖一绝。”

杨知远冷哼道:“那条破布条也敢称什么铁袖。玲儿,你也太长别人志气了。”

姜玲道:“是,师傅教训的是。我同他斗了几十招,他见我用的是如意消魂掌,也十分心。”

杨知远道:“你败在哪一招上?”

姜玲脸一红,道:“是他使出‘白云出岫’,我用了一招‘固步自封’时。”

杨知远知长袖一挥,人突然离座,向姜玲腰上拍去。姜玲左足不动,右足画了一个圈。杨知远一发即收,回到座位上道:“我使的可对?”

姜玲道:“对。”

杨知远道:“‘固步自封’用来对付‘白云出岫’很合适,你不该败的。是了,定是你手下留了情。”

段寿辉和季晚晴深知如意消魂掌法,自然明白,庄继慈却如在云里雾里。

杨知远听到两个招式,已断定姜玲手下留情,如同亲眼所见一样,这份本领非同一般,而姜玲当时才十几岁,能与宋一舟四十多年功力相抗,如意峰的武学的确不可觑。

姜玲道:“我见他不明固步自封拳路尚有三个后着,一旦使全,必将受重伤,便中途换作图穷匕现,让他一招。不料他明知我手下留情,却乘机反击,向了我的,我的……”

众人见她脸露羞态,知宋一舟必是了她的胸腹一类地方,女孩儿家,羞于出口。

姜玲道:“我闪避得快,没叫他中穴道。但宋一舟一指之下,已知我是女子,却没有任何容让之意。出手仍是十分轻薄。”

杨知远道:“这种卑鄙无耻之徒,玲儿,你还顾什么情份。”

姜玲道:“我一念之差,让他抢了先机,终于扳不回来。他一招‘龙飞九天’揭下了我的化妆,登时呆了一呆。”

杨知远道:“你的样子很像你母亲年轻的时候,他想必是想起你母亲了。”

姜玲道:“我袖中正放着母亲的遗书和那块手绢,当时我正担心他发现我的秘密,但他惊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随即便问我为什么要扮成钟佤龙的儿子,并答应如果我归顺于天云帮,便要我为他统领毒教。我为了能报仇,接近宋一舟,自然也抱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想法,便答应了他。”

季晚晴沉吟道:“我明白了,所以后来毒教成为天云帮的一部分。可是宋一舟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出你的目的竟然是向他复仇。”

姜玲道:“师弟想必还记得在刀楼宋一舟自尽是在我给他看了那块手绢之后的事。”

季晚晴道:“就是这块绣有‘娟’字的手绢?”

姜玲道:“就是这块,我母亲**于宋一舟时,宋一舟曾见过这块手绢,所以他在刀楼一见便知我是谁了。他知道我不会放过他,便自尽了。”

季晚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他一生中必定极悔那件事,在你面前,惭愧得无地自容,便嚼舌自尽以谢你母女二人。”

姜玲突然放声大哭,道:“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至他于死地的。虽然我一心一念报仇,每当见到他时,总也下不了狠心。”

这父女二人虽无父女之情,却有父女之实,一父女天xìng虽一直为姜玲以仇恨掩盖住,但此时终于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