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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周汪之争

第二百三十章周汪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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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敬在心里咀咒周东:“尼玛的,就你周东能耐,一来青山县就能抓着汪利权这样的典型,你以为老子就不知道汪利权收了人钱啊,现在是提这事的时候吗?你不提这事,大家都装不知道,将来汪利权出了问题,大家都不担干系;你现在在常委会上提起汪利权收钱的事,你要是有确凿的证据还好说,直接汇报到州里,取消汪利权的竞选资格就行;偏偏你还没证据,万一将来汪利权出了事,其他常委都是瞎子,就你周东有先见之明,就你立场鲜明,敢于同不正之风作斗争,尼玛的,你这风头出的,把别人全踩下去了……”

胡子敬只是想政治上的问题,李飞跃在一旁想的却不一样:“狗.日的东西,我就不信你没收过钱,只怕是你看不上这两千块吧?你要是按这个标准来整人,那青山县以后不成了你周东的天下?谁做下级的时候没送过钱啊?谁当领导又没收过钱啊?”

想到这,李飞跃冷冷说了句:“周书记,你是纪委书记,讲话尤其要重证据,有些话出口容易,在收回去可就难了……”

周东有些骑虎难下,他讪讪的说道:“今天的议题主要是讨论谭立为的问题,我只是在提醒汪县长,有些问题,值得注意了……”

胡子敬和李飞跃都松了口气,哪知汪利权这个二愣子不领情:“别……周书记话既然已经出口,那就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出来;我这个副县长不当也罢,但这个名声我可不愿背……”

马少华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汪利权也好意思说“自己名声”的问题,你这家伙要是没收过钱,那我公安局就没有发生过冤假错案……

李飞跃也有些不满汪利权的姿态,都什么时候了,要不是看在以往大家同是田书记的人份上,以免兔死狐悲,谁爱管你那点破事啊?就你干的那些事,要是没人保,不用纪委出面,一个派出所的民警就能让你蹲个三五年。

周东被汪利权给『逼』得没退路了,自己本想只是敲打敲打,可这汪利权愣是寸步不让,那行,我就给你点教训。

“汪县长,据尚文『交』待,他曾经给你送过钱,只不过数目记不清了,有没有这回事?”周东板着脸问道。

“就这事?还有吗?”汪利权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还要?那好,我问你,潜逃的刘孟迟,曾经向你送过五万元钱,有没有这事?”周东继续问。

“潜逃的人也拿来说事?你有证据还是听人传言的?”汪利权斜着眼看着周东,冷冷的问道。

“那好,我就说点实实在在的证据。”周东对汪利权的负隅顽抗早有心理准备,手上要是没一点过硬的证据,他敢在常委会上出此狂言?

“你说,我汪利权就在这里候着你,我要是皱一下眉头,都是孙子养的……”汪利权的火气眼看着也大了。

胡子敬冷冷的看着两人在那“拔刀相向”,却不出言阻止,一是这种事一旦拿到台面上来说,谁也无法阻止,二是胡子敬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坐山观虎斗”。

再看一旁的江天放,压根就没看这两个人,只是拿着手中的手机不停的把玩,心思似乎不在眼前的常委会上。

李飞跃也来气了,汪利权这是把周东往绝壁上『逼』啊,给你找台阶你不下,偏偏还要往台子上杵,那行,我就看看你汪利权有几分颜『色』?

周东扫了全场一眼,大声的说道:“据关押在狱中的袁启阵『交』待,他在担任书记的前后,曾经分三次,给你送过十万元,有没有这回事?”

周东说完,冷冷的看着汪利权,就像看着一具“政坛”上的尸体。

汪利权抬起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说:“老袁啊老袁,你终究熬不住啊……”

胡子敬和李飞跃都是一惊,听汪利权这口气,这件事难道就这样坐实了?这可是十万啊,不是两千块,这件事要是捅出来,别说汪利权当副县长,就是普通人也当不成,那肯定是得坐牢的。

哪知,汪利权叹完气,很平静的平视着几位常委,很少有的,不紧不慢的说:“在座的几位,认识我汪利权的时间不短,也知道我的为人,有兄弟求我办事,能帮的我什么时候孬种过?我明人不做暗事,收钱也好,送钱也好,都有过,可那是我汪利权缺钱用吗?不收钱,我汪利权就成了高尚的人?我知道,就我这水平,谈高尚,侮辱了这两个字……”

其他人都没有做声,汪利权今天的讲话,与以往的风格完全不同,并且他的讲话,似乎还有些官场的哲理在内。

“我汪利权有个好老婆,这大家都知道;我大舅子开矿,赚了不少钱,这大家也都知道。在座的各位扪心自问,我汪利权是缺钱的人吗?我汪利权是贪钱的人吗?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不管是下面的干部还是县里的领导,哪次少过我的份?哪次我送的不是比一般人多?不是我汪利权贪别人送的那点点钱,有些钱,我能不收吗?”

“袁启阵和我也算是几十年的朋友了,他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我看了心里也替他寒心,替他不值,为了儿子,他把自己这辈子都搭进去了。人在牢里的时候,是最绝望的,某些人很‘及时’的递了根绳子过去,老袁死死的拽住,想把自己洗脱出来,这一点,我能理解……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是到了那样的境地,要是谁都能扛得住,那以前也就不会出现那么多叛徒了……”

汪利权这时候还有心思替袁启阵着想,这时候还能开得出玩笑,这是大家没有想到的;不过,众常委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汪利权的话,说得太实在了。可就算是实话,只要坐实了袁启阵送十万的事情,汪利权也逃脱不了“下地狱”的结局。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有时候是反的;只要坦白了,领导可不会含糊,处理是一定的。

“我承认,袁启阵是先后送过我十万……”

听到汪利权在常委会上承认了袁启阵送钱的事情,众常委脸『色』大变。

首先是胡子敬,汪利权这一承认不打紧,那人代会的布置可就全得推翻重来了,总不可能明知受贿十万还让汪利权参加副县长的竞选吧?如何处理汪利权,如何重新挑选新的副县长人选,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消除汪利权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一大堆事都立刻摆在了面前,胡子敬想想头都有点大了……

其次是周东和王中宇。两人对视一眼,有点不敢置信,难道汪利权就这么容易的给扳倒了?特别是周东,面对唾手可得的荣誉,他反而有点踟蹰,不敢向前了。

再有就是李飞跃等人,毕竟同事这么久,汪利权这人『毛』病是不少,可确实讲义气,谁家里有个大小事,只要汪利权知道消息了,一定是不遗余力的帮衬;眼见着汪利权就这样倒下去,他们在心里,忽然有种酸楚,但是,政治是不能讲人情的,汪利权自己既然承认了,那谁都帮不上他。

只有江天放,还是一如既往的看着手中的手机,不动声『色』。

“不只是袁启阵送过,青山县不少人都送过钱给我,前前后后,大大小小的数目加起来,有一百多万……”

汪利权的话,再次引起了场上的震惊。

汪利权这是要搞什么?威胁众常委?要是敢动他,他就把青山县以前的那点糗事,全抖搂出来,要把青山县搅个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一百多万啊!这比尚文的贪腐案虽然数字小点,但汪利权可是常务副县长,是常委成员,那对青山县乃至整个平洲可能产生的震动,尚文又岂能相比?

这还只是汪利权收的钱,那他又送了多少出去呢?汪利权背后的那些矿,又隐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场面忽然之间有些窒息,周东猛然间感觉到,自己这回只怕不是立功了,而是捅了一个大大的马蜂窝;梁书记以前在青山县的遭遇周东可是清清楚楚,纪委的身份太特殊了,有时候,破案不见得是好事,反而会成为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座大山。

胡子敬刚刚还有些头大,现在却是开始兴奋了;汪利权身后站着的是什么人,胡子敬太清楚了,要是能从汪利权身上打开缺口,帮助罗书记坚壁清野,肃清平洲的障碍,那自己岂不是大功一件?

汪利权根本没有理会场上众人的神『色』,他很平静的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打开,拿出一个存折,朝众人扬了扬,说道:“这一百多万,都在这里,全都有帐可查……”

周东很想伸手去拿那本存折,可他知道,现在的汪利权,已经是一条咬人的毒蛇,自己的手只要伸过去,一定会被汪利权毫不留情的咬上一口。

“周书记,是不是很想看看这本存折?”果然如周东所料,尽管他没有伸手,但汪利权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

汪利权冷笑着望着周东,继续说:“可惜,你的人品和资格都不够,要是金石书记在,我可能会把这本存折『交』给他,但是,你周东嘛……嘿嘿,恕我直言,给你那时害了你……”

周东怒了,都这个时候了,汪利权竟然还敢对自己冷嘲热讽,什么玩意啊?他冷笑着说道:“『交』不『交』给我,你汪县长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对了,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叫你汪县长了……”

“我当不当县长,不劳你周东费心,那是代表们的事情;周书记好似乎还不是青山县人大代表吧?那你就没有举手的资格了……”汪利权说着,转头对胡子敬和江天放说道:“胡书记,江县长,这本存折,我想『交』给你们来保管;我今天,可以很自豪的跟大家说,这上面的钱,我一分钱都没有给自己『花』过……”

汪利权说着,将存折从桌面上推到了胡子敬和江天放中间;胡子敬看了存折一眼,再看看江天放。

江天放还是面不改『色』,轻轻说道:“胡书记,您拿着……”

胡子敬这才拿起那本存折,打开一看,首先是总数目,确实是一百多万,再看看最后面,这笔巨款,竟然在二十天前,就被全部提空了,上面只留下了象征『性』的一块钱。

胡子敬不解的看着汪利权。

汪利权这是从包里再次拿出一张单据,说道:“这笔钱,我已经以存折上的名字,王理泉的名义,全部捐献给了中国希望基金,这是付款的回执,请你们两位查验。”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什么,汪利权竟然提前把这笔钱给捐出去了?!”

汪利权说这笔钱他没有『花』过的时候,周东是很不以为然的,管你『花』没『花』,只要你承认收了就行;但汪利权最后的这句话,给了周东迎头痛击。

汪利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思细密了?收了钱不用这还说得过去,他竟然会预料到有人会拿这些钱做文章,提前捐献给希望基金?

“胡书记,汪利权这是在逃避责任,这是……在诡辩!现在捐献出去,明显是在逃避法律的制裁……”周东急了,慌慌张张的朝胡子敬说道。

“那按周东书记的意思,我是不是该再『交』出来一份送礼人的名单?好让你这个新上任的纪委书记,将青山县的贪官污吏一网打尽,好成全你周青天的美名?”汪利权毫不相让,今天他是豁出去了,从此以后,只怕是会与周东势不两立。

胡子敬听了汪利权的话,也是一愣。

这份名单,真要是拿在手上,那是一把双刃剑。

对下面的人具有威慑作用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你公开拿着不作为的话,那对上又怎么去『交』待?

胡子敬心里想着,这份名单的事情,必须从长计议。况且,这汪利权要是死咬着不『交』出名单来,而自己又找他『逼』要名单的话,只怕得罪的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整个青山县,乃至平洲官场上的人。

任谁,只要是和汪利权有着一丝一缕关系的,都会在这件事上面,站在汪利权一方,至少会在暗地里使力,帮着汪利权渡过这个难关。

“汪利权,你要是真爷们,你就把这送钱的名单『交』出来!”周东却没有胡子敬这么严谨的思考,他现在已经暴怒了,到了这个地步,整不跨汪利权,那他就要面对青山县所有旧势力的围剿,他周东扛不起。

“周东,你是不是想拿着这份名单,像对谭立为那样,先敲打敲打,再一个个去索贿?送的钱不合你的意,你就双开,判刑,整死别人?”汪利权毫不客气的回击。

“你信口雌黄,我什么时候向谭立为索贿过?”周东急了,今天的事情,就是因为谭立为而引起,这件事要是被汪利权黑白颠倒了,那可就真有他周东好看的了。

“这可不是我汪利权说的,也不是听信传闻,这是谭立为去我那诉苦,亲口告诉我的……你周东好歹毒啊,一方面打着廉洁的幌子,四处查案,背地里却干着大肆敛财的勾当……”汪利权的话,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感,周东只怕还真是这样想的,至少是打算要这样干。

“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要不要现在就找谭立为来对质?”汪利权的招,一发不可收拾,看那模样,简直就是要现场上演“『逼』宫计”。

周东却是不敢了,这自己要整谭立为,谭立为能为自己说话吗?那还不是把他往死路上说?看汪利权那神态,估计这些事,包括送钱给他,都是两人事先就筹划好了的,就等着到时候“揭竿而起”,倒打一耙呢。

“怎么,周书记怕了?怕了以后干什么之前就想清楚再动手,别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汪利权这时候恢复了他原先的德行,难听的话那是张口就来。

“好了,够了!”胡子敬眼见着常委会变成了菜市场,闹哄哄的,这两人哪有一点当领导的样?

“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胡子敬指着汪利权和周东,特别是周东,指的时间尤其的久。

胡子敬现在对周东是一点也不感冒了,这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个汪利权都对付不了,看来,和金石的差距,那不是一点点,怎么上面就派了个这样的纪委书记来呢?

“谭立为的事情,也不用找他来了,我现在就宣布处理结果。”胡子敬冷冷的看着两人,汪利权和周东的争执,起因就是谭立为,得先把这件事给平了,再讨论其他问题。

“做假账的事情,虽然事出有因,但是行为恶劣,造成的影响极坏;只要送礼,考虑到金额不大,就从轻处理,对谭立为的处理,撤销他落凤乡党委书记的职务,党内记过处分,责成他写出书面检查,就这样定了,散会!”

胡子敬宣布散会的话音还没落,江天放就果断的打断了他,说道:“胡书记,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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