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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求情

购买vip章节低于50%会看到防盗章可是,没人教也得做,还得做好。别人出了错,王爷不便发落,可若她出了错,她毫不怀疑王爷当场会剥夺她剩下的日子。兴许这是个由头,他是不放心把一个刺客放在自己身边。

笔墨纸砚重新上了一份,姚鸢赶紧甩掉那些杂念,专注地于手头的工作。

徐员外见了她难免气闷,一时间没了话头。

王爷得以清净,心情略好。

片刻之后,一切准备妥当,王爷正要提笔,姚鸢赶紧上前为他拢了拢衣袖。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原是处女座强迫症专属的本能,姚鸢不忍看那雪白的衣袖被墨汁染花而已,徐员外看着却倍感窝火。

无意识地,他便冷笑一声道:“到底是年纪大了好,经的事儿多了,眼界便宽了,处事不乱,心思细腻。”

一个老男人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年纪大?

姚鸢微微一笑:“员外谬赞。”

徐员外叫她噎得半口气憋在胸腔,半晌无话。

王爷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写好了字,等待字迹风干的时候,却突然问道:“你多大?”

姚鸢愣了愣,朝他看去,他兀自置笔,面上一派和蔼,与昨夜那个要把她交出去的王爷判若两人。

但是姚鸢知道,真正的他,是那个杀伐决断冷厉无情的人。

“实岁,二十六。”姚鸢本想骗他的事情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年龄做个假也没关系,反正这时代的人,谁也查不到她的户口本。可是将将要把那个二十二说出口的时候,她又改口了。

据说宫女都有年满多少归家嫁人的传统,王爷听说她年纪这么大,会不会一个恻隐,放她自生自灭?

徐员外的表情像吃了发馊的馒头一样,王爷则淡定许多。

谁都没有说话,并不是尊重姚鸢。

徐员外想着:当时买的时候看不出来这么大年纪,还好王爷把这老姑娘收了,不然回头卖到妓院人家未必肯收。

王爷则想,若她没有说谎,异世界的时光兴许走得跟这儿不一样快,典籍里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约么是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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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来气喘吁吁地爬上山顶,发现他的人将碧海仙居围得密不透风,这番景象令他稍感心宽,可去面见王爷之前,仍细细地周遭环境检查了一遍。

王大人在瀛洲任上这是第三年了,此前与徐青山关系一直很好,尤其在酒桌上称兄道弟无话不谈,徐青山古道热肠喜欢分享,在他上任不久,带他来这儿听涛看海喝小酒,那时他没摸清瀛洲官绅情况,不敢贸然拒绝,可徐青山第二次邀他时,他便果断拒绝了。

不是他公务繁忙,也不是他不山风翠景,只因他有严重的恐高症。

其实东山不算高,爬上来只需一个时辰左右,可是碧海仙居建在悬崖边上,而这处断崖直通山脚,往下看深长险峻,惊涛拍岸,甚是凶险。

王大人脸色惨白地转了一圈回到门口,平复了良久才拨开包围圈。

前一棵不知多老的梨花树,树干快有一人粗了,花开的还是那么嫩。几个含苞待放的姑娘在树下以泪洗面,王大人不明所以,走上前去关怀了几句。

“大人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其中一个双眼通红,却反过来关心他。

王春来看着那张梨花带雨却格外娇嫩的脸,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心动。

徐青山似乎也没那么愚蠢了。

“梅仙,来,快来看看王爷题的字。”徐员外见了王春来仿佛看见救星,一边喊着一边起身出来拉他。

王春来又看了一眼那关心他的姑娘,直把人家看的面红耳赤低下头去,他心头却**着无与伦比的快乐。

徐员外佐着他的手走了几步,忽而发现他脸色不像第一次来时那般苍白,略觉惊讶,回想方才,蓦然回头,刚好捕捉道眼神追过来的可芯。

他恍然大悟,原来王大人老树逢春了。

也好,王爷没看上的,送给王大人,这钱也不算白花。

王爷很喜欢碧海仙居,喝了一下午茶仍旧不想走。

王大人来了以后,又陪他下了几盘棋。

一边下棋,一边汇报今日调查的进展。

“一共六名刺客,其中五位死于剑伤,剩下一位死于藏在齿内的剧毒。这六人使用的剑制作十分精良,却不是当下任何一间大的制造局制造,属下目前派人将剑送到了松州聚贤庄,聚贤庄林庄主阅兵器无数,想来会有些见解。另外,其中五人耳内纹有一种奇怪的花,而那名死于剧毒的刺客耳内则纹了一种奇怪的兽,下官见识短浅,目前尚无法判断这些纹饰的背景来历。”

将描下来的纹饰递上去,王爷捏着棋子瞟了一眼,淡淡地摇头:“本王也未曾见过。”

霁王爷才名远播,先帝曾说他若不是生在帝王家,照样可以科考入仕,以其才学,做个宰相也足矣。

王春来原以为如此才子,必当学识渊博,没想到他也没见过。看来每个做老子的,都把自己的儿子看得无比优秀。

这也说明,当年先帝是如何宠霁王爷。

王春来不敢自比先帝,但是他有三个儿子,唯独老二怎么看怎么顺眼,与同僚好友说起来,也常常把这个二儿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怪不得当年先帝薨,江山差点跟着崩裂。霁王爷不是皇后所出,却有着最隆的君,现如今能安稳做王爷,才是真的奇怪。

王春来输了一局,以为自己走神了,便打起精神又来了一局,还是输的很惨,他一向自诩棋术了得,输了两盘还不服,还要再来。

徐员外道:“晚饭已备好,请王爷移步。”

王春来只得收起野心,恭请王爷去用饭。

这是一场压惊宴,管家撺掇徐员外攒这一场本是为了推新,于是徐员外安排了一场歌舞助兴。

姑娘们扭着腰肢跳了一曲《空山灵羽》,王春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可芯,王爷多看了两眼淼淼。

徐员外顺着王爷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淼淼不胖不瘦不黑不白不高不矮不精不呆,舞技都稍显僵硬,实在无甚特别之处。

王爷的眼光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当夜,徐员外安排王爷和王春来等人宿在碧海仙居。

徐员外原打算趁热把可芯送给王春来,王春来却以恐高为由,坚决要求回家。徐员外只能可惜他没有艳福了。

王爷小酌了几杯微醺,刘川扶着他回到厢房,淼淼便跟着来到门外。

“大人辛苦了一天了,让奴婢服侍王爷更衣吧。”淼淼别的不出众,胆识倒还可以,姚鸢见了胆寒的刘川,她也敢主动去搭话。

许是得了王爷的默许,刘川把姚鸢揪出来,放淼淼进去了。

看来今夜不用讲故事了,姚鸢大喜,这说明她的生存时间又往后拖了一天。

然则刘川并不打算让她偷得浮生半日闲,吩咐她去给王爷烧水。

烧洗澡水。

大约是看中了她生火的本领?

不管怎么说,能把她当丫鬟使也比把她当刺客好。

姚鸢屁颠屁颠去烧水了。

春夜还是凉,穿着徐太太给的华服是好看,可是不保暖。她很感谢刘川让她来烧水,在炉旁烤的暖洋洋实在舒服。

想着王爷武功高强,体力必然不差,那厢一时半会儿肯定完不了,她便没把柴火加足,慢悠悠烧着,顺便打个盹。

一不小心睡深了,她还做了个梦。

大帅给她打电话:“有一家游戏公司的技术总监找我,说他们新出的一个游戏,系统出了个bug,让我给做个插件补一补,我正好要出国给蕾蕾过生日,这活转给你呗?”

“报酬呢?”

“照例,三倍。”

“接了。”

接私活不好在公司里做,下班以后,她把资料带回了家,洗漱的功夫看了看大帅给她的资料。

是个科幻游戏的局部设定方案,好像是个跨时空无限复活的方案。这部分讲的是,一个无敌特工厌倦了被控制着穿梭在各个时空执行各种危险任务,想要找到时空之门将其封锁并干掉其幕后老板。游戏给他设定了无数的阻碍,只要玩家的水平够高都能一一化解,并最终达成特工的目标。

可是最后有个bug游戏公司怎么都破解不了,是幕后老板死了以后还是会以不同的身份复活。也是说,游戏里存在另外一个时空之门,而游戏公司不知道在哪儿!

这个问题不好解决,怪不得出价这么高。

姚鸢放下ipad,伸了个拦腰,正要去工作,后脑勺忽然一疼……

可芯瞪她一眼:“你这是心虚了吗?自己做过的事儿,要被人揭发出来了,便不敢去对峙?”

姚鸢这辈子干的最下作的事儿,不过是十三岁情窦初开时,给表姐的男朋友写了封情书。虽然那男生相当厚道,仅是默默拒绝了她,并没有告诉表姐,可姚鸢自那以后,见了表姐总觉得心虚,直到现在也没能释怀。

不过除了这件事,生平倒没什么事值得她心虚的。尤其在这个陌生年代,旁人对不起她是有,她从未对不起旁人。

那是谁故意往她身上泼脏水?

姚鸢带着三分惴惴,七分气恼,快步来到屋前。

梨花树下不大的广场,此刻泱泱聚了许多人。

外面一层是早起上山进香的百姓,满脸好奇之色,时不时交头接耳,嗡嗡声便由他们制造。中间一层是知府大人派来的护卫,清一色的赭色劲装,配一脸警戒严肃,仿佛一道铜墙铁壁,让人心安。最里面一层,徐大人昂首顶立,一猎户摸样的中年男子跪在他面前,正大声陈述着什么。

姚鸢一步步走近,听得越来越清,原来他说的是:“我与她是拜过天地,见过父老,吃过喜酒,入过洞房的真夫妻,我中年娶得娇妻,自是百般疼。怜她身世可怜,又生的一身细皮嫩肉,从不让她下地伺农,把她像城里的少奶奶般供奉着,起初她还充满感激,时间久了,却越来越懒散,不仅不事生产,还将我辛辛苦苦打来的猎物卖了换脂粉钱,弄得家里揭不开锅,我虽不满,却从未说过她一句。几个月前她随我去城中售货,在一家首饰店里瞧中了一根羊脂玉簪,老爷是富贵人,大约不大瞧得上那东西,可对我们这种人家来说,却是倾家荡产也买不起的。

更何况,我打猎时受了伤,需得买药医治,何来闲钱满足她的虚荣心?我不给买,她却不走,当街便撒泼大闹,说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官家小姐,落魄嫁给我这粗人穷鬼,本委屈了,要与我和离,我一气之下打了她,她此便跑了。”

猎户说完,满是虬须的脸一暗,低下头去重重叹了口气:“怪我无能,连个老婆也守不住。”

人群中,老百姓群情激奋,纷纷喊道:“这样的臭婆娘早该多打几顿!”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便是官家小姐嫁给了猎户,也得过猎户的日子,更何况她家都落魄了,你收容她本是施恩,这婆娘太不知好歹!”

“还找她作甚,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便是了!”

徐员外抬手往下压了压,嘈杂声小了些,他便皮笑肉不笑地问:“你老婆跑了,你自去报官便是,何以闹到此处?你可知屋中有贵人,若冲撞了贵人,莫说你老婆找不回来,你这条命也得丢在这儿?”

猎户抬起头来,气闷道:“我不知什么贵人,我只知道我老婆在这里,还给人当了丫鬟,纵使她

负了我,我却是忘不了她,我要为她赎身,带她回去!”

“你老婆是谁?”正当徐员外要说什么的时候,姚鸢笑着走了过去。

“瑶瑶!”猎户一见她,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满脸怨气都不见,浑身都是喜色,跪也不跪了,弹跳起来,上来便要拉姚鸢的手。

姚鸢灵活地转了个身躲到徐员外身后去,猎户没刹住车,一把攥住了徐员外的手。

徐员外眼角一抽,触电般甩手,大声叫道:“护卫!”

赭衣护卫立时上前将猎户拉开,猎户却剧烈挣扎,叫道:“瑶瑶,你不要躲着我,我再也不打你了,你跟我回去,我买个丫头伺候你,以后所有的钱都交给你支配,可好?”

徐员外脸色铁青地看向姚鸢。

假如姚鸢当真是猎户的妻子,那他岂不是买了个二手货给王爷?

王爷刚刚幸了她发生这种事,此时必定如吃了苍蝇般恶心。王爷不高兴了,他当官的希望不……

猎户还说,姚鸢是落魄的官家小姐,什么官?怎么落魄的?她不择手段的靠近王爷,到底是为什么?

片刻的功夫,徐员外脑补了许多,叫自己惊出一身冷汗来。

姚鸢冷静地看着他,沉着道:“员外,我并不认识此人。”

“瑶瑶!”猎户呼唤一声,凄苦地看着她:“我将你当少奶奶一般对待,你从不会做任何家务,现在却要给人做奴婢,任人差遣!你这是何必?”

徐员外脸色又冷了几分。姚鸢的确是什么都不会。

连他的女儿都要学女红,学做菜,以便将来为丈夫制衣,为公婆做饭,一个落魄到卖身为奴的女子,却什么都不会!

他实在后悔当时没能仔细调查姚鸢的来历,以至于手里捧着这么一块烫手山芋!

姚鸢没有及时回应猎户。

她与此人确然不相识,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原来的时代,都不曾蒙面,而猎户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妻子,最直接的目的是将她带走,离开王爷,离开徐府。

这种手段,即使在现代也是有的。佯装是受害人的丈夫,以家务事唯由,强抢民女,抑或装成孩子的爸爸或奶奶,从妈妈手里将孩子抢走。

这种情况下,一味喊叫‘我不认识他’是没有用的,他的一番说辞已经激起了大众的同理心,人们会觉得,这女人只想攀附富贵人家,不想跟丈夫回去过苦日子。

那要怎样才能自救?

姚鸢回头看了一眼碧海仙居,房子背着光,黑沉沉的,看不清里面如何。

但是她知道,霁王爷正坐在里面,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关于她的身世,他从来都没相信过她的说辞。

如果今天自辩失败了,猎户带走的,极有可能是她的尸体。

一念及此,她胸口不自觉地郁积了一团闷气,然则求生的*却让她不得不忽略此时的心情,尽量心平气和地思考。

“你说我们是夫妻,入过洞房,那你可知我腿上的红痣是在左腿还是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