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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下争逐 第四十八章 因祸得福

玉鸣默然,该怎么说呢,患难见真情是不假,共生情愫也有那么一些,可银库案的告破,已让玉鸣凉了三分心,尽管皇上对她还是那么好,那么毫无避讳,但正像柴竞所担心的,这段情路的前途实在太过渺茫,何况中间还夹了一个即将成为国后的平昭池。

一直没有向皇甫世煦提起平昭池,一是没有机会,失窃库银所掀起的轩然大波总得有时间让人家慢慢平复,二则,玉鸣总觉得自己和皇上还没到那个份上,无端提出,好像自己小肚鸡肠醋兴大发一样,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玉鸣没有什么可瞒太后的,不管曾经怎样,现在玉鸣都只将皇上当作哥哥一般”,想了想,玉鸣淡淡开口道。

“哥哥?真的么?”舒太后完全没料到玉鸣会如此回答,大吃一惊,如果只是当哥哥,那她岂不省了心?

“可皇上那边的态度却不是这样的啊?”舒太后狐疑道,“哀家知道,皇上满心里可是一直都有你的,甚至不惜将他的终身大事一推再推!”

“太后误会了,皇上究竟怎么想的,玉鸣也不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皇上宅心仁厚,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或许因为这样,才表现得对玉鸣过多关照了些,如果因此而引起非议,玉鸣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

“好孩子,你能这样想最好,不是谁都像你这般善良,金銮殿上的宝座,朝野上下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呢,皇上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稍微不小心,便会蜚短流长,举不胜烦,皇上在治国方面的能力,你也见到了,他若能励精图治,就绝不会是个昏君,正因为这样,哀家才更不希望他在小节上犯错,成为朝野的笑柄,你,能理解哀家吗?”

玉鸣点点头。

“哀家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如今你也长大了,本来,如果你仅仅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那你和皇上之间,没准儿也能有个结果,可你偏偏是珠儿,又曾在赌庄生活,即便是哀家不计较,那些朝臣会不计较吗,天下臣民又会怎么看怎么想?珠儿,不是哀家狠心,哀家只是当一个母亲的苦心啊!”

“别说了,太后,玉鸣什么都明白,你放心,等玉鸣稍好一些,就会离开京城,再也……再也不回来了!”玉鸣说到再也不回来时,心里狠狠的抽痛着,真的能,再也不见皇甫世煦吗?

“别,哀家并没有撵你的意思,你现在身子这么弱,如何能上路,再说了,就算你回了百万庄,以后也可以上京城来玩玩嘛,甚至哀家还可以把你接进宫里,住上个十天半月,只要你高兴,皇宫还是随时都欢迎你的,只是,哀家希望你能践行诺言,只当自己多了个皇帝哥哥,好吗?”

玉鸣苦笑,“我本来就当他是皇帝哥哥,太后信不过我吗?”

“唉,不是,不是了”,舒太后尴尬地掩饰着,“哀家不是不信你,是太了解自己的煦儿了,他呀,就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主儿!”

“皇帝哥哥不是就快要大婚了么,我,我祝他和平姑娘齐眉举案,白首偕老!”玉鸣咬咬牙,从齿缝里一字一顿的挤出违心的话,连嘴唇被自己咬破都不觉得疼痛,一丝血腥渗入口中,玉鸣很快装作若无其事的咽下。

“好!好孩子,谢谢你!”舒太后欣慰的点头,“哀家替煦儿,替先皇,替我们皇甫家,谢谢你!”

皇甫世煦心情实在恶劣,舀了几勺汤尝了尝,便什么也吃不下了,撇下郎宣,独自一个人回到泰宁宫,衣服也没换,鞋也没脱,便直接躺在床上,对着梁顶发呆。

郎宣有愧于心,生怕自己在皇上面前一晃悠,会惹的皇上更加心烦,很自觉的退避三舍之后,越想越觉得不甘心,遂重回御书房。

御书房中乱成一团,被皇甫世煦在恼怒中扫下和震下桌案的纸笔、书卷、空白诏书以及折子满地皆是,郎宣长叹一番,还是只得动手收拾,人已经够倒霉的了,换了别人来清理,又不晓得会多出什么事端来。

清着,捡着,整理着,郎宣人已经钻到了桌子底下,从后面看就像一只冬天里将脑袋扎进雪堆里,屁股却翘得老高露在外面的野雉,忽然,御书房传来轻微的推门声,郎宣吓了一跳,情急中竟忘了自己还在桌子底下,只听“咚”的一响,脑袋狠狠的撞了桌角,金星乱冒。

“哎哟!”郎宣忍不住叫了出来,原来,推门进来的是负责晚间清扫的一个小太监,被这骇人的动静惊得不知所措,刚转身准备逃窜,却听出那“哎哟”一声是郎大总管,战战兢兢绕到桌子后,却见郎宣捂着脑袋瘫坐在地。

“郎,郎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在桌子底下?”小太监问。

“我是倒霉催的,行了吧?”郎宣没好气道,“你来干嘛,不是说叫你们暂时不要清扫御书房吗?”

“我怕不清理皇上一早又要生气啊!”小太监无奈道,“到底御书房是皇上天天都要用的嘛。”

“算了算了”,郎宣挥手道,“不用你了,我一个人就行!”

如此一挥,按住额头的手松开,小太监一瞧,惊叫起来,“郎大人,你,你怎么都流血了?”

“啊?”郎宣低下头一看手掌,手掌上果然有血迹,再摸额头,“哟,好痛!”还黏黏糊糊的。

“我算晦气到家了!”郎宣说,“这怎么办,会不会不吉啊?”

“唉,别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了,郎大人,我看你还是赶紧去包扎伤口吧!”小太监惊恐道。

“也是,快,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扶我起来?”郎宣很恼火,自己都这样了,小太监还傻乎乎的光看着。

谁知小太监伸手一扶,“嗞啦”又一响,郎宣还没完全起身,便重新跌坐在地,回头一瞧,身后的衣襟不知何时挂上了桌腿上一颗微微突出的钉子,拉出一条大口子,两个人全愣住了。

“我,我帮你摘下来?”小太监也没料到郎宣竟倒霉至此,满心说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无限同情。

“不用了!”郎宣任起性子来,“耍我是吧,老天爷?我还就不起来了,我就坐在这儿,看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别,别啊!”小太监抬脚试图绕过去,“郎爷你坐这儿不打紧,让别人看见可就不好啦!”

“别人看见?除了你我,连皇上今儿都不来呢!”郎宣赌气的说,并且用脚狠狠的一踹桌腿,桌案发生了轻微的移动。

“咦?那是什么?”郎宣在移动开的缝隙里似乎看见了有什么东西,“来来来,赶紧帮我挪一下桌子!”郎宣大声吩咐道……

皇甫世煦正闷躺着,忽听“皇上,皇上!”的高叫由远及近,皇甫世煦没有动,他正不晓得该怎么处置郎宣呢,郎宣还偏偏又咋呼上了。

终于,声音已经冲入寝宫,皇甫世煦不得不恼怒的坐起身,谁知一坐起他就呆住了,这,这是郎宣吗?头破血流不说,连宫服也破出大口子来,最要命的是,郎宣居然还呵呵呵的傻笑着,在灯火的映照下颇显恐怖诡异,皇甫世煦伸指,“你,你,你,中邪啦?”

“皇上,奴才没中邪,你看这是什么?”郎宣手舞足蹈,扬着手中的折子。

“军,军报?”皇甫世煦大喜过望,跳下床,一把抢过折子翻看起来,“你,你从哪里找到的?”

“皇上,喜事啊,这本军报就落在书案的底缝里去了,奴才一取出来就给您送来了,奴才敢打保票,军情绝对没泄露出去!”

“太好了,郎宣!”皇甫世煦快速的翻了一遍,果然就是那份丢失的军报,他一高兴,正准备用力的拍郎宣,手到半空却停住,“不过,你怎么搞成了这付样子?难不成,朕的书桌吃了军报还能吃人?”

“哪,哪能呢?嘿嘿!”郎宣憨笑着,“奴才是自己愚蠢,才撞了脑袋,挂了衣衫,可皇上,奴才要不是撞了脑袋挂了衣衫,怕还发现不了这份军报呢!”

“嗯,不错啊!”皇甫世煦心情大转,也开起了玩笑,“搞的如此狼狈却还能被你立功,长进不少嘛,郎宣!”

“哪里,哪里!”郎宣不好意思道,“奴才纯粹是误打误撞,歪打正着,皇上不治奴才的错,奴才都谢天谢地了!”

“唉,朕总算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皇甫世煦叹道,“你也赶紧去上点药,换身衣裳吧,白白折腾了一天,却是被这军报给捉弄了一把,得,也不知鸣儿的病情怎样了,你说这破事弄的!”

“可不嘛!”郎宣连连点头赞同,忽然猛的一拍大腿,“哎呀,那现在不是就可以消禁了么?我得赶紧去说一声,免得人心惶惶,大家都过不安生。”

“清理完了伤口再去!”皇甫世煦笑道,“你这个样子,大半夜的在宫里乱跑,明儿整个皇宫都会传闹鬼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