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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最后的希望2

刑讯室内,管生和两名特务在一边赌钱,副手郑大柱则戴着有倒钩的铁钉手套,不停地击打着吊在刑具上的女**的腹部.可怜的女人已经早就没有了惨叫和挣扎的力气,软软地挂在那里,披头散发,看不到脸上的任何表情,就跟死了一样。

在外人看来,管生这次负责的任务出了大娄子,照例应该满脸沮丧才对,可是,他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大声吆喝着叫自己的下属快出下一张牌。

李汉年推门走了进来,见此情景,他皱了皱眉,内心油然生出一股怒火:“想干什么?把人打死对不对?打死了人还怎么找线索!”

郑大柱愣了一下,斜眼看看管生,见管生没动静,于是就呵呵笑着继续又打了两拳。

“管大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汉年重重地把手中的公文包往桌上一扔,“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

管生这才懒洋洋地把自己的赌资揣进怀里,然后站起身:“好了,别打了,没听见李组长发火了吗?歇会儿吧!”

郑大柱撇了撇嘴,不情愿地站到一边,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在另一个特务那边燃了火,眯着眼离开了。

李汉年走到女人身边,看了看,回头对管生道:“赶紧把人放下来,打成这样,你叫我怎么问?!”

管生用目光扫了一眼身边的特务,那人立刻心领神会,来到墙边,拎起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桶,然后迅速往那女人身上一泼,哗啦一声,冰凉的水把女人全身都浇透了。女人打了个哆嗦,扭动了一下身子,终于醒了过来。

特务放下手中的铁桶,腾出手来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把她垂在胸前的脑袋拎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地道:“妈的,给老子醒醒,我们李组长问你话呢!”

女人幽幽叹了口气,睁开双眼,等到看清屋里的几个人后,随即怒目圆睁,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一口唾沫吐在了特务的脸上,然后骂了一句:“要杀就杀,少来这一套!我是不会的!”

被唾沫糊了一脸的特务顿时恼羞成怒,扬起熊掌一样的手就要打下去,李汉年眼疾手快赶紧拦住了,紧接着低声吆喝了一句:“走开,我来!”

特务乖乖地闪开了。

李汉年靠近了女人,轻声问道:“你是哪里来的?组织上是谁?怎么联系?为什么要在火车上杀人?”

女人发出一阵冷笑:“我是***员,杀人那是因为他是叛徒!对于叛徒,我们***员人人皆可杀之!”

“看你还嘴硬!”管生嘟囔了一句,就要上来动刑,“不给你厉害尝尝,看来你就不知道我是谁!”

李汉年狠狠地瞪了管生一眼:“管大队长,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动不动就把人往死里打,我们两个还要不要在站长面前交差!”

管生咬了咬牙,不吭声了,他干脆斜靠在门边的柱子上,冷眼旁观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从刑讯室里出来,管生径直去了丁恩泽的办公室,一进门,他就气急败坏地对丁恩泽抱怨道:“站长,我看李汉年副处长明摆着是和我过不去。他处处针对我,让我在下属面前丢尽了面子!”

“哦?”丁恩泽抬起头,颇有意味地看着管生,“看!”

管生就把李汉年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自己对犯人动刑的情况添油加醋地全都讲了出来,最后,他还不解气地嘟囔了一句:“我真的搞不清楚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还是站在***那边的,老担心我把人家打死!还有啊,站长,”着,他凑近丁恩泽,声道,“这一次火车上的那个**被杀了后,我看李副处长好像神色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丁恩泽面无表情,步步紧逼。

“我也不出来。”管生皱着眉,竭力在脑海里回忆着火车上李汉年在枪响后冲进包厢里时的那一幕,他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总觉得怪怪的,尤其是看见那个死了的**的时候,眼神变化很快,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在回来的路上,他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丁恩泽想了想:“不会吧,你别捕风捉影误解李副处长,那可能是因为他自己的任务出了岔子,所以心情不好,那也是正常的!”

“可是,站长,我……”管生还想解释,却被丁恩泽拦住了。

“你不要再瞎想了,照我的去做吧,听到了吗?”丁恩泽的话明显不容置疑。

“是!”管生满腹狐疑地转身离开了。

丁恩泽的脸色却立刻阴沉了下来,他的心中忍不住又想起了王光宇不明不白地被杀那件事。不会这么巧吧?自己只告诉了两个人有关押送的事,怎么偏偏这么快就出事了呢?他想了想,摘下话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帮我查一个人……”

李汉年平生头一回感觉自己束手无策,因为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坚贞不屈,无论自己怎么劝,她都紧咬着牙关不吐露半个字。一方面,李汉年被她的英勇无畏所感动,她对党的忠诚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敬意,但是另一方面,也正是因为她的坚强,李汉年不禁为她的命运感到了强烈的担忧。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这边没有任何所谓的有价值的线索上交的话,那么,敌人很快就会对这个女人失去兴趣而把她处决。自己刚刚失去一个亲密的战友,如今又将面临这种生与死的残酷抉择,李汉年感觉自己快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进来!”李汉年没有抬头。已经一个多时过去了,他面前的便签纸上依旧一片雪白,没有一个字。

“走,汉年老弟,咱们出去走走,别老憋在办公室里!这种事情,谁碰到谁倒霉,再了也不能怪你,对不对?”来人一边自自话,一边向李汉年的办公桌走来。

李汉年抬起头,一脸的无奈:“向辉兄,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恕弟有命在身,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半步啊!”

“没事,我请你吃饭,咱们俩喝一杯去。有什么问题我担着!”

在钟向辉的生拉硬拽之下,李汉年无奈跟着他走出了大楼,向街对面的一家法国餐馆走去。路过大门岗哨时,先前得到丁恩泽指令的特务看见他们,刚想上前询问,就被钟向辉狠狠地瞪了一眼,灰溜溜地缩回去了。毕竟在这个地方,钟向辉是二把手,又是丁恩泽的乘龙快婿,没有人敢得罪他。

走进咖啡馆,人不是很多,钟向辉径直走进了最里面的包厢。服务生紧紧尾随在身后,头哈腰地赔着笑脸:“长官,请问就你们两位吗?”

钟向辉头:“来两份牛排,上好的干红!”

服务生匆忙离去。

在上菜之前,两人谁都没有话,李汉年掏出兜里的香烟,燃后,镇定自若地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钟向辉并不急着落座,他站在窗前注视着对面大楼的动静。

没多久酒菜就上齐了,钟向辉挥手打发走了服务生,关上门后,他这才面对着李汉年,坦然地坐了下来。

“雨,吃吧,现在这地方就我们两个人,我希望我们两人之间的隔阂能够暂时被忘记。就我们兄弟俩,好好谈谈!不谈政治,不谈信仰,好吗?”

李汉年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哥,来,我敬你一杯!”

此话一出,钟向辉的眼圈红了,他下意识地咬住自己的上嘴唇,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感慨地道:“为了我们早逝的母亲,干杯!”

兄弟俩一饮而尽。

李汉年知道,在钟向辉面前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他想到了自己一直牵挂着的一件心事:“哥,爸还好吧?”

钟向辉的声音中透露着苦涩:“父亲快不行了,天天都在等着你!”

“我……”

“你去见见他吧!难道你还那么恨他吗?”

李汉年的眼前又一次出现了母亲的面容,话音顿时变得冰冷:“在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偏偏抛下了我们母子俩,要不是他离开了我和母亲,母亲也不会被炸死!现在肯定还活得好好的!”

“父亲也没有办法,他和我了,当初要不是他选择离开你们的话,母亲就会被捕,后果将不堪设想!”钟向辉急切地替父亲辩解道。

李汉年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良久,才愤怒地睁开双眼注视着面前的钟向辉:“现在人都死了,还那么多干吗?母亲是***员,这没错,我也是,我们都为了一个崇高的理想而奋斗、努力,你和父亲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