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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武顺黯然出嫁

“娘亲,您别难过了,女儿以后会好好地孝顺您的。”武顺掏出手帕替杨贞擦去眼泪,柔声安慰道。

“顺儿,贺兰公子各方面条件还是不错的,娘亲看得出来你对你是一片痴心,你是不是考虑下?”杨贞对武顺说道。

武顺心里极不情愿,又不好再惹杨贞伤心,便委婉地说道:“娘亲,女儿跟贺兰公子还是刚刚认识,感情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顺儿,我跟你爹爹成亲时还从未见过面呢,你就别推诿了。”杨贞说道。

武顺低头不语。

“顺儿,你跟娘亲说实话,你之所以对贺兰公子不感兴趣,是不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人了?”杨贞问武顺。

“娘亲,哪有啊?”武顺脸颊绯红,神色紧张。

“顺儿,娘亲是过来人,你就别瞒着娘亲了,你喜欢轩儿,对吗?”杨贞问武顺。

见自己心思被杨贞一语道破,武顺又羞又气,只能嘤嘤哭泣。

“顺儿莫哭,娘亲又没责怪于你,你哭什么呀?”杨贞抱住武顺,连声安慰。

“娘亲,女儿知道不该喜欢上他,但女儿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武顺哭得更厉害了。

“顺儿,娘亲早就看出你喜欢轩儿,其实娘亲是不赞成你爹爹把你二妹嫁给轩儿的。当初娘亲曾打算把你二妹送给尉迟将军作义女留在邓州,然后再伺机撮合你和轩儿结百年之好。无奈尉迟将军不忍将你二妹带走,你二妹也不愿意留在邓州,娘亲只好作罢。”

“娘亲,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武顺哭着问道。

杨贞提出要把武送给尉迟恭作义女的时候,武顺也在现场,她是知道这件事的,但她不知道杨贞还另有目的。

武顺不理解杨贞为何厚此薄彼,非要把二妹和潘阳给拆散。

“顺儿,不是娘亲偏心,非要将你二妹和轩儿拆散来成全你不可,而是因为你二妹从小就有男儿之志,行事作风与你和瑛儿不同,将来光耀武氏门楣的重任必将落在她的肩上,承担了这个使命注定你二妹将来要吃很多的苦,走很难的路,尉迟将军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朝廷重臣之一,只有把她留在尉迟将军的身边才是我武氏永保富贵的最佳捷径。”杨贞表情沉重地说道。

“娘亲,您当时那样做不是用牺牲二妹的幸福来换取武氏的富贵吗?这对二妹岂不是非常的不公平?”武顺听了杨贞的话后心里很为武感到难过。

“顺儿,你没有受过生活的挫折和打击,你现在还体会不到做人的艰难和无奈,就以你爹爹为例吧,你爹爹从一个卑微的草民成为大唐的国公,你可知道他为此受过多少磨难,流过多少血泪?但是,假如没有你爹爹当初的付出和牺牲,他的这些儿孙后代如今岂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没准早就沦为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的乞丐了。如果一个人只能像蝼蚁一样苟且偷生,哪里还有尊严和自由可言?”杨贞叹息着对武顺说道。

“娘亲,您别说了,女儿理解您和爹爹的良苦用心,您明天就给贺兰公子回音吧,就说女儿愿意嫁给他。”武顺哭着说道。

“顺儿,你可要考虑清楚,你的婚姻大事最终还是由你自己来决定,娘亲尊重你的意愿,绝不会强迫你,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贺兰公子,我这就回绝他。退一步说,如果你心里确实放不下轩儿,只要儿和轩儿同意,为娘甚至都不介意将你和儿都嫁给轩儿。”杨贞拂了拂武顺有些凌乱的头发,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对武顺说道。

武顺被杨贞的话感动得无以复加,普天之下,还能去哪儿找到如此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娘亲啊?

如果杨贞一上来就态度强硬,言语激烈,强迫武顺非嫁给贺兰安石不可,武顺情绪激烈之下,必然会断然拒绝,或许还可能以死抗争。

武顺心里也很清醒,姐妹二人同嫁潘阳是不可能的。即使她愿意,潘阳也不一定愿意,性格刚烈的武更是不会同意任何女人跟她一起分享潘阳的爱。

“娘亲,既然您让我考虑清楚,我明天答复您好吗?”武顺抹干眼泪对杨贞说道。

“当然可以,顺儿,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你都是娘亲的好孩子。你也累了,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娘亲就不打扰你了。”杨贞说完就离开了。

武顺独自一人发了会儿呆,决定找潘阳好好谈谈。

武顺记得潘阳曾经对自己说过,潘阳把武当作妹妹,只有兄妹之情,并没有男女之爱。

武顺在洛州都督府找了一圈,最后在后花园发现了潘阳。

潘阳正在独自喝茶,看上去显得很悠闲的样子。

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贺兰安石都请人来提亲了,自己六神无主,他倒像个没事人似的。武顺心里恨恨地说道。

“轩儿,长捷法师今天替贺兰公子提亲来了。”武顺强颜欢笑地对潘阳说道。

“我知道啊,我刚才还跟长捷法聊在这儿喝茶聊天呢。”潘阳大大咧咧地说道。

“轩儿,你觉得我该不该答应嫁给贺兰公子?”武顺笑逐颜开地问潘阳。

“贺兰家族富甲一方,贺兰公子一表人才,这么好的如意郎君,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如果我是女的,我都想嫁给他。”潘阳笑嬉嬉地说道。

“你是个大混蛋。”武顺气急败坏地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哭。

“轩儿,如果你现在追上来哄我,我还是可以原谅你,我愿意一直等着你。”武顺心里还存在最后的一丝希望。

可是,当武顺快要跑出后花园的时候,她回头一看,潘阳还在原处若无其事地喝他的茶,连脚步都没挪动一下。

潘阳本有些于心不忍,但就在他准备迈出脚去追武顺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长捷法师对他的劝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潘阳逼着自己硬起了心肠。

武顺的泪干了,心也死了。

武顺跑回自己的闺房,把自己关了整整一天一夜。

武顺第二天平静地告诉杨贞,同意嫁给贺兰安石。

贺兰家族得到武顺同意出嫁的消息后,喜出望外,赶忙挑了一个黄道吉日,给杨贞送来了聘礼。自此,贺兰安石和武顺算是宣告正式订亲。

考虑到此时距武士去世仅仅一个月,杨贞、杨恭仁跟贺兰师仁夫妇商定,待武士去世满一年后,再挑个好日子为贺兰安石和武顺举行婚礼。

一年后,武顺如期出嫁。

在这一年时间里,武顺基本上没笑过,更没正眼瞧过潘阳。

杨贞等人都看出了武顺和潘阳之间关系的异样,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保持沉默,没有人去问个究竟,包括平常喜欢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武瑛。

潘阳每天如坐针毡,哪里还有底气去向武讨要玄妙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