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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盗版

按吴丹丹的说法,这首歌最初是她在一个商业活动中听到的,由重庆本地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演唱。吴丹丹觉得很好听,歌词又朗朗上口,所以她在第一时间便喜欢上了这首歌。连歌名都还不知道,她到处想找完整的歌词,却暂时还没找到。后来在收音机中又听了两次,她遂勉强记下了一小段。这不,就唱出来炫耀了。

商业活动?那不就是商演!姜文浩疑窦满腹,她送董影的歌,怎么会让别人拿去商演?这董影知道吗?

“喂,你是不是知道哪儿有卖这首歌的磁带?”吴丹丹急急问道。

“这首歌叫爱的供养。”疑惑归疑惑,姜文浩还是答道:“我不知道哪里有卖磁带,但我可以将歌词写给你,再教你唱这首歌。这首歌不难学,你有歌词的话,我相信很快就能学会了。”

“好哎。”吴丹丹高兴地道。

心中存着这个疑问,让姜文浩一天上课都心不在焉,第二天中午,姜文浩便急冲冲地跑去找董影。

面对宿舍老师审查的目光,姜文浩浑身一阵不自在。在这个男女生还比较设防的年代,男生一跑去找女生仿佛就动机不纯似的。何况,董影越发出落得美丽动人,已经开始有校花的美誉了,那些跑去宿舍楼下有想法的男生一摞一摞的。

“找董影究竟什么事?”年约五旬的宿舍生活老师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犀利的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落在姜文浩脸上,声音严厉而刻板。以她的经验,凡是心中有鬼的男生一般都会在她的威视下露出马脚。

很可惜,姜文浩不是一般的人,他亦表出一脸的凝重:“老师,真的是很重要的正事。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以金钱来计算,估计几十万吧。”

生活老师差点没被自己口水给呛住,一个半大小子,张口就几十万,未免也太夸张了。偏偏那家伙又一脸认真的表情,不过呢,能和自己的目光进行对视,说明他心中无愧。考虑良久,生活老师才勉强点点头。

“好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董影。”

不一会,董影走下楼来,边走边嘀咕:“又是哪个嘛,我中午还想休息会儿呢。”

“怎么,不欢迎我啊?”姜文浩故做委屈道。

董影眼前一亮:“啊?!不、不,我还以为是……”

“是什么?”

“没什么。”董影转开话题:“今天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听管理说,好像有重要的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玩吗?”

“不会啊,我很高兴你能来找我呢。”咦,这话怎么听着有语病?董影俏脸一红,郝然道:“我的意思是……嗯,那个……”支吾半天,也没圆过这个话来。

“哈哈哈,我说影子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脸皮薄了?”姜文浩调侃。

我脸皮薄?董影美目一瞪,双手叉腰做茶壶状:“我说大猩猩,你想死是不是?”正好,借由娇蛮来掩饰自己刚刚的窘态。说着,伸手就去掐姜文浩。

“喂、喂,这可是大庭广众,别乱来。”姜文浩边躲边道:“注意形象。”

“放心,我的动作很小,很隐蔽。”董影笑得像个恶魔:“别人只会看到你乱蹦乱跳,没有形象的也只会是你。”

“好吧。”姜文浩双手一摊:“我今天才发现,原来在你乖巧的外表下隐藏着如此邪恶的灵魂。”

董影咯咯娇笑:“你才知道本姑娘的真面目啊?对不起,你后悔已经晚了!”事实上,董影的确也只会在姜文浩面前露出这娇蛮的一面。

见玩笑差不多了,姜文浩才神情一肃:“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正事?你刚才说真的啊?”董影讶然。

姜文浩忍不住白眼一翻:“我承认,虽然有时候我这个人表现得比较风趣幽默,但在某些原则性的问题上,我是不会乱开腔的。就比如说我想来见你了、或者找你,就一定是直截了当,绝不会打着什么有正事的幌子。”

“哦,是这样啊。”董影笑得甜甜的,心中十分受用:“那说吧,什么事?”

姜文浩正色道:“还记得我送你的毕业礼物,那些歌曲吗?其中一首,爱的供养。”

“记得啊,怎么了?”

“你是不是将歌转送于人了。”姜文浩顿得一顿:“我的意思是,你允许别人可以随便演唱?”

董影还是不明白:“歌曲不就是用来唱的?”旋即又道:“你送我的东西,我当然不会转送给别人了。”

姜文浩神色异常凝重:“没错,歌曲是可以随便唱,但如果被人用来商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特别是这首歌还让歌手名利双收的时候!”见董影还是一副懵懂状,姜文浩遂继续耐心解说:“简单来说,别人用你的歌曲赚到了大量的金钱,而你这个歌曲的所有权者却被蒙在鼓里。一首好歌,就恰恰能让一个歌手一夜成名,瞬间红遍大江南北!你知道,这其中涉及到多大的利润吗?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我并非危言耸听,这就是名人效应!ok,别人红不红我不管,我关心的是你的利益受到了严重损害!根据版权法,歌手要唱你的歌,就必须取得你这个版权所有人的同意。现在是商业社会了,当然亦要付给版权费用。你现在明白了吧,相当于别人盗窃了应该属于你的财产,且价值不菲。我觉得以这首歌的优秀程度和能红的程度,几十万版权费都是少的。懂了吗,别人偷了你几十万的东西!”

几十万?!董影脑袋里轰地一声,完全被石化了。她心中想得却是另外一回事,哆哆嗦嗦地道:“你把几十万的东西送我!”

哎,完全是两码事哎。姜文浩心知她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便道:“不一样的,歌曲实际上是很飘渺的东西,词曲作者默默无名,你怎么去判断其的商业价值?就像彩票,你能说它值500万吗?亦或者说彩票是一张废纸,一文不值的嘛。歌曲是同样的道理,刚刚我说的那些话更多像是一种预期的形容。我送你那阵,歌曲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只是朋友间的一个礼物罢了。所以,我根本没送你几十万的东西……但以后歌曲能产生多大效益,那都是属于你的!现在有人侵犯你的权益,我当然要替好朋友鸣不平了。”

董影还是不太明白,茫然道:“那我该怎么办?”

“找那个盗窃者,要她停止侵权并赔偿你的损失!”姜文浩斩钉截铁地道,旋即又奇道:“她是怎么得到歌曲的。”

董影一阵苦笑:“完全是我的错误,因为我的虚荣心,想要炫耀,结果惹出了现在的麻烦。”

“说来听听。”姜文浩很八卦。

“其实是我表姐……”

“不是吧?亲戚都这么坑你?”姜文浩听了半截就妄下定论,却见董影瞪了他一眼。遂明白过来,赔笑道:“你继续。”

“表姐的一个朋友。”

“你表姐朋友还真多哎,交际广阔,香港人、歌手……”姜文浩又想当然地插嘴。

“你!”董影没好气道:“你能不能让我说完?”

姜文浩捂住自己嘴巴:“我闭嘴。”

“你猜对了,她就是一个唱歌的,听说好像在什么酒吧驻唱。”董影道:“我也喜欢唱歌嘛,于是我们就谈论起什么歌好听了。然后、然后……”董影突然扭捏起来。

“然后怎么了?”

董影脸红地道:“然后我就炫耀你给我的歌嘛,说很好听,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姜文浩莞尔:“这有什么,很正常啊,不用不好意思的。”旋即他神情一肃,正色道:“你转送给那个人了?”

“没有、没有。”董影摇头不谢:“只是……只是当时她问我这歌她能唱不,我说可以。这、这、这算不算送?”

“当然不算了!”将姜文浩道:“普通的唱和商演完全是两回事!就算你口头答应了她,但口说无凭,没有白纸黑字,你一样可以找她麻烦的。嗯,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去找她赔偿。”

董影有点怵:“真的要去啊?”

“当然要去了,你怕神马啊?该担心的是那个人才对!”姜文浩直接排版道:“周末我来接你一起去!”

由于下午还有课,姜文浩没有耽搁,又急急忙忙闪人了。等姜文浩前脚刚走,就从女生宿舍的转交墙角处走出一个人来。只见他望着姜文浩远去的方向,满脸怨恨,仿佛和姜文浩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董影,你怎么还和姜文浩这种人有接触啊?”来人居然能叫出姜文浩名字来:“那个没志气的家伙,原先还很了不起样。结果如何?就考了一个华新中学,少皮(重庆话,丢失颜面的意思)”

董影脸色嗖地一下沉了下来:“别人家的事,你管得住吗?严浩!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没有!”严浩当即否认,他只是远远偷看,至于姜文浩和董影说什么,他还真听不清楚。

“我刚刚路过而已,恰好看见姜文浩了。”严浩道,和董影一样,他也勉强考进了二中,市重点中学。小学阶段,姜文浩给他映像太深刻了,全班耍得最凶的一个,比差生都厉害。可偏偏他成绩却很好,这让严浩极为不忿。不过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这个世界本来就只看重结果的。姜文浩虚有其表,现在怎么样?才考上区区华新中学,和自己根本天差地远,比都没法比!每每念及于此,严浩的虚荣心总是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但有一点却是他已经怨恨的——就是董影!凭什么,一无是处的姜文浩可以比优秀的自己更能亲近董影?

“董影,我觉得你还是少和姜文浩接触了,他这样的人,毫无上进心!只晓得耍,和差生裹在一起,连自己的档次都会被拉低的。”严浩背后中伤,说姜文浩坏话,希望能挑拨董影和姜文浩的关系:“董影,你是那么的优秀,考上了全市最好的第二中学,以后升到高中部。我相信,将来一定能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也行清华、也行北大,总之是前途不可限量……但他姜文浩呢?算什么嘛,现在都看得出来,肯定没得出息,我怕他影响你啊!”态度之诚恳,看似为了董影好,实际用心相当险恶。”

“你说完了吗?”董影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如果说以前她只当严浩陌路人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开始鄙视他的人格,讨厌他这个人了。开玩笑,自己和姜文浩是最好的朋友,姜文浩的能力、姜文浩的想法、姜文浩的抱负,她多少是知晓一些的。且姜文浩已经证明了其的正确性,这家伙言传身教,对董影影响颇深。说不定……比董影父亲都要大呢。

相比较起来,严浩就完全不入流了,他的诋毁除了徒取其辱外没任何作用。那些自以为读了好点的学校、亦或高点的学历,就眼高于顶、看不起人的人才是最无知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董影连话都懒得多和严浩说。

严浩急了,尤不甘心,叫道:“等等。”

董影冷冷地回头瞪严浩一眼:“你再骚扰我,我叫告诉老师了!”

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严浩心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董影走进女生宿舍。

可恶的姜文浩,我和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