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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陈靖把自己整得跟衣锦还乡似的,每天见不完的人吃不完的饭局,终于把回去前的最后一天拨给我,搞得还跟皇恩浩荡似的。

我去见他时,他还指手画脚说我穿得太不正式。

“你要是约我在钓鱼台吃饭,我肯定穿成赴国宴的规格。你说你偏选这荒郊僻壤的,我没打扮成叫花子就不错了。”

他很不服,指着门口穿旗袍的服务员说:“你瞅瞅她们那气质,那范儿,像不像打入冷宫的皇妃?连服务员都这档次,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地儿至少比得上皇宫的后花园。”

我认真瞅了瞅,还别说,那俩服务员还真像被发配到边疆的贵族家眷,风光不再,傲慢犹存,一脸的清冷,就差写上:“我是良家妇女,请勿调戏!”

我觉得老板把她们放错了地儿。你说把这俩门神供着,摆明了就是跟顾客说“爱吃不吃”,这多有悖服务行业的宗旨呀。哪怕是放在银行放在电力放在任何政府部门门口,都比放这显着和谐啊!

服务行业嘛,至少要嘴甜手快一脸喜相,或者我见犹怜。想到这,我突然想起周鹤那小三,也联想到好久没有音信的陶筱宛,就是陈靖之前那小三。由此看来,小三这行,也属服务行业,服务到家,还属竞争上岗。想想她们,也挺可怜的,东躲西藏,不见天日,付出了爱心和耐心,到了最后没准还空欢喜一场。好不容易上位转正的,还来不及翻身把歌儿唱,就有小四小五围攻,生命不息,折腾不止,弱肉强食,天可怜见。

这真让人惆怅。

估计看惆怅爬满了我的脸,陈靖忍不住落井下石:“小样,你不是又被甩了吧?”

我惆怅地瞪了他一眼,眼瘸的人肯定理解为是“幽怨”。陈靖一贯的眼神不咋地,他故作深沉地安慰我:“这个爱情嘛,总是容易消亡的,要么无疾而终,要么被迫腰斩。多失恋几次,人就会慢慢看开,你把失恋权当练习爱情的话,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这听起来,真是让人更加惆怅。

有人说,爱情就像杯子里的水,用一点,就会少一点。也有人说,爱情是可再生资源,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倒觉得两者似乎都对都不对,只要遇到对的人,不管是在对的地点还是错的时间,都能迸发出超出想象的火焰。只是,那个对的人,是否会让我们在第一眼,就能充分肯定。

我幽幽地叹气:“我不确定现在这个人就是我想要的。”

陈靖一副神父姿态帮我诱导:“你跟他在一起开心吗?”

我几乎是毫无迟疑地回答:“开心!”

“生命已经够沉重了,难得碰到让我们开心的。既然有人让你开心,那就好好珍惜啊。”

他的回答真是老套,我不禁反驳:“那照你这么说,找对象找个说相声的不就完了。”

“错,现在的相声还能逗你开心吗?”

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有几段什么相声能让我有耐心听下去,而大多数喜剧电影,尽管使出浑身解数胳肢你,也难以让人笑得出来。是我们活得越来越深刻了么?

我仔细想了想和杰瑞的相处,毋庸置疑,跟他在一起,是真的很开心。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跟他在一起,我甚至做不到彻底的放松。

“你有没有发觉,能逗你开心的,只会让你很轻易地喜欢上他而已。但轻易能逗你哭的,却能让你爱得深刻。”

陈靖取笑我:“你这是典型的受虐型。”他认真瞅了瞅我说,“你不会真的是小怪兽吧,专门还得找奥特曼?”

我懒得跟他开玩笑,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不自觉说出:“也许吧。之前的小楚,能轻易地让我开心,更能轻易地让我流泪,轻易地能让我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他。而这样的轻易,大概源于他身上有某种气质,能让我彻底地做自己。”

陈靖问我:“你的意思是,现在的这个人让你觉得有压力?”

“压力?”我重复了一遍,“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古人说,门当户对,总还是有道理的。灰姑娘与王子的艳遇,也取决她本身也是落魄贵族。无论是家庭背景,成长环境,我跟他是有差距的,所以,我才在他面前很放不开?”我顺着他的思路整理自己,问他,也是问自己。可这个答案,并不能让我满意,除了那些外在的压力,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也许,我该去请教下心理医生。

陈靖一副先知的语气:“越有压力的,越有动力。我看你们啊,一时半会儿断不了。”说着,他挑着我爱吃的菜给我夹到碟子里,“提醒你一句啊,别动不动就搞得轰轰烈烈的,万一又伤筋动骨了,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天下之大,岂能没有我藏身之地。大不了跑到撒哈拉。”

很多时候我都表现得团结活泼,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但我本身有神经质的一面,只有在少数的几个人面前能做到彻彻底底的放松。陈靖算一个,而杰瑞,却只能算半个。所以我想,即使和杰瑞真的分手,我也不会有多伤心吧。

这样想,便这样说了出来。

“放心,现在的这个他,肯定不会伤到让我离家出走的地步。我没那么爱他,而不爱,是最厉害的防身武器。”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陈靖一副老干部的派头点点头。

我把吃完的鸡骨头扔到他那边:“用得着你放心?既然放心了,那就赶紧归去吧。我祝你驾鹤西归,旅途愉快!”

就这样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侃。我知道我用多不堪的词,他也不会真的生气。当然,你可以理解为他脸皮厚什么的,千万别深究我和他交情到底有多好。

他突然认真地问我:“你忘了那个伤害你那么深的人了么?”

其实,只是听别人不经意地提到他,我的肠胃就会止不住抽搐。所谓的忘掉,大概只是埋得更深而已。埋在心底的最深处,看似平静,一旦爆发,却是最激烈的海啸。当然,能够让我爆发的,也只有那个人而已。他把自己彻底划出我的范围,在一定程度上,保护的,却是我。

我无奈地说:“忘不了又如何呢。不过,我得谢谢他,多谢他的绝情,才让我学会死心。”

反问他:“你呢,忘了那个小狐狸精了没?”

他拿出一支烟,默默点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想让我听假话的话,麻烦你先付小费。”

他忍不住抱怨:“我在陪你个小怨妇聊天,没要陪聊费就不错了,轮到你反过头敲诈我?”

“有屁快放!”我催促他。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交代:“我要说红玫瑰和白玫瑰的比喻,你肯定骂我无耻。但我还是不得不说,跟她的那段感情,短暂而温暖,在最美好的时候戛然而止,让我不回味也是不可能的。”

我瞅他一眼:“你这样说,也是相当的无耻。不过,幸亏你没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也幸亏只是对我说说而已,这话要是让苏锦听去了,指不定多伤她心呐。”

陈靖幽幽地叹气:“也不知道小宛现在过得怎样?”

我提醒他:“请尊重一下坐在你面前的当初也曾遭背叛的人的心情。你还亲切地称呼她为小宛,这让苏锦听到了,让她情何以堪啊,我都没听你喊她过小锦。”批评完,我接着问他,“你很想知道?”

他以为我真的知道陶筱宛的近况,激动地问:“难道你知道?”

“放心,她感情顺利,事业成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