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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血祭坛城61

[jin.江dufa·唯一正版]

春花倒在了地上。

锁骨上被鱼肠剑贯穿,祁白并没有松手, 只是看向叶辞, 问她接下来应该怎样做。

他并不能触碰到魂体,就算要弄晕春花那也是要叶辞来。

然, 还没有等叶辞回应,雪魄又从蜻蜓眼里出来了, 趴在叶辞的肩膀上,“嘶嘶”叫了几声, 那意思像是:主人主人, 让我放胃里!

春花明显是听懂了这条蛇的意思的,眼神惶恐起来,“不, 我不要进它的肚子里!”

叶辞想了想,也懒得问春花的意见, 现在她的意见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是点了点头,让雪魄赶紧行动。

雪魄见叶辞同意了, 非常亲昵地蹭了蹭叶辞的脸颊, 然后屁颠屁颠地爬到春花面前,张大口一口将她吞进了肚子里。

在光线消失在头顶之前,春花的脸上全是恐惧。

雪魄吞完春花了, 又爬回叶辞肩上,缩小了身体,对着叶辞眨了眨眼睛, 卖萌。

叶辞也笑了笑,觉得雪魄真是小孩子心性,拍了拍它的头,赞了一声“good-boy”便和祁白继续往前前进了。

再次上路他们的步伐都快了很多,从春花阻止他们继续行动的情况来看前面肯定是发生了大事。而叶辞的猜测或许就是事实。

他们越往前面走,雾气也越大,也是越来越严寒,毕竟已经是在晚上了,又是在海拔将近5000米的高原上,气温骤降是常事。

在这一路上不仅雾气大了,就连出没的魂体也多了起来,他们大多数没有自己的意识,就只是单纯的一抹魂体,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们,也毫无意识地跟随着他们。

但是他们并不敢靠近,大概是因为祁白和鱼肠剑的存在,阳气极足,他们并不敢造次。

叶辞和祁白自然是不会理会他们了,继续赶路,好不容易赶到了半山腰了,远处似乎有山洞,也有篝火,他们也听见了人声。

祁白和叶辞对视了一眼,继续前进,距离事实真相真不远了。

巴布鲁一直沉默地跟在他们身边,只是故地重游,脸上悲戚。

他们听见山洞里有人说话。

这处山洞从外面看并不大,而且非常粗糙,看上去应该是天然的洞穴,后来才有人住在了里面。

叶辞和祁白并没有多言,走近去看,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站了几个人,除此之外地上还躺了一个人,血腥之味顿时浓重起来。

洞穴里站着的人叶辞和祁白都认识,站着的就是那个医生,还有那对藏族母女。

而躺着的那个人是个男人,浑身沐血,不知生死。

祁白并不认得他。

但是叶辞却觉得这个人有点面善。

前后联想并不难得出这个人应该是杀害春花母女以及另外11名少女的凶手——

春花的爸爸。

因为她在幻境里有看到过他。

即使现在他满是血污的面容和之前看到的有很大的不同。

那个医生仍旧是一身藏袍站在半明半暗处,眼神平静,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只是一直盯在地上的那个人身上,身上的气息莫名让人胆寒。

叶辞和祁白一直站在洞口并没有进去,山洞里站着的三个人似乎都没有发现他们。叶辞得以仔细地看到了山洞里那个躺着的男人是怎样的情况。

似乎是已经死了。

虽然没有进一步过去探那个男人的呼吸,但是看他双目圆睁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模样,叶辞便判断出他已经死了。

当然,还有更明显的证据是,他的脸上都是血,血应该是从头上呈放射性流下来的,流至他的脸上,污了他的面容。

可是怎么样都掩盖不了他身前吃惊又愤懑的表情。

仿佛又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心生震撼的事情,而他却是无法改变面前这一结果,最后只能含恨而终。

叶辞的目光在这个男人身上转了很久,但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从她的角度看去,他的手脚完整,身上并没有明显的致命伤,除却头上的鲜血。

所以她猜想他很可能是因为头部遭到了重击所以才身亡。

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是要走近去看。

“卓尔。”

山洞里正沉默着,仿佛被按了观看暂停键,祁白趁着这个机会冷不防喊了一声,那个医生立即转过头来,看向他,眼神似乎还有些呆滞。

祁白知道自己猜对了,吴卓尔的确没有死了,换了一个躯壳继续活着。

甚至乎是逃离了城市来到了这里,目的很可能还是要履行心中的正义。

他的手里还拿着刀,刀的造型很特别,既不像寻常手术刀,也不像一般的匕首,可能是经过改良,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刀刃上有血,还在往下缓缓滴着。

大概,那把就是凶器。

“卓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祁白已经抬步走进了洞穴里,有些事情今天终于可以问清楚了。

谜团憋在心里太久,让他非常不舒服。

“你在说什么?谁是卓尔,我并不认识那个人。”医生表情淡定,看向祁白的目光不躲不闪。

“你刚刚的表情骗不了任何人。你就是卓尔,我认识的好朋友,吴卓尔。”

他最后几个字咬得非常重,医生面上的从容冷静终于崩溃,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祁白,还是瞒不过你啊。”

祁白在听见他亲口承认的那一刻并没有如释重负,相反地,心情变得非常沉重。

他和吴卓尔隔着几米的距离,中间横亘着那个男人的尸体,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看到那个男人的左手已经只剩下骨架,整条手臂都只剩下骨架。而在这条手臂骨上,似乎被人雕刻了不知道什么图案上去。

单是随便瞥一眼,便觉得那被雕刻上去的图案复杂而具有高超的艺术。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转眸看向吴卓尔,眼光很利,“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又要杀了你的学生?”

虽然早已经猜到了原因,但是让凶手说出自己真实的作案意图是他必须的。

吴卓尔现在已经不用戴眼镜了,他的眼睛也没有近视,看向祁白的目光还是非常平静,“你不是已经全都猜出来了么?”

祁白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微滞,他定然是有暗中关注他们这边的动态,不然态度不会这么冷静,冷静到毫无所谓。

到了这个地步,祁白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一些什么了,凶手过于坦白,他连审都不需要审,可以直接逮捕了。

然而他们现在不是在洛城,也不是在越南,他们是在海拔5000米的地方,逮捕入罪之类的变得力不从心。

更何况,虽然自己已经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可是办案程序就是办案程序,总不能将自己所猜想的作为最终定罪的口供。

所以祁白还是看着他,让他说出真相。

从狼人杀厉肃两个黑老大被杀开始一直到现在,吴卓尔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杀人动机和犯案手法。至多是通过他另外一个学生之口说出,而他的那个学生后来也服药自杀,死无对证。

吴卓尔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他的日记也有充分体现。

他的人生活到现在已经是非常矛盾而痛苦了,祁白并不认为他还有多少快乐可言。

本来杀人并不能给他带来快乐,现在他纯粹是为了完成心中定下的计划和目标而去杀人。在完成自己计划的那一刻,也不能给他带来自豪感吧。

“谭易是我杀的,他所做过的事情你们也有了解过。这里我再多说也没有太大的意思。”吴卓尔并没有隐瞒,事情到了这一步,再隐瞒也没有多大用处,反正他也只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为什么要采取那种杀人手法?”每次吴卓尔的杀人手法都让人惊艳而震惊,从谭易的表情来看并知道了。

“我那个学生一生痴迷解剖还有科研,人体建模那个研究早在他入读的年代是还不被允许进行的。毕竟我国是以入土为安为主要传统,然而他为了研究这个项目,不惜杀掉了好几个无辜的人,这其中还包括他当时的女朋友。”

“当时著名的地铁分尸案你应该也有研究过吧,那是我那个学生的杰作。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是没有好好教导他,为人师表……我害了他。然而那些命案并非是他一人犯下,他也有同党。他的同党将所有的罪揽了下来,又出于他有诸多不在场证据,所以最终他被无罪释放。”

“他逃跑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再也没有能找到他。”吴卓尔说到这里,微叹了一口气,“如果他只是逃跑了,隐姓埋名不再犯罪踏实做人的话,我不会盯着他不放。因为我没有这么多精力。然而他犯下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在丽江你也是接触过人体器官贩卖的事情吧?”吴卓尔抬头看了祁白一眼,又继续说下去,“谭易是他们的同谋你也是知道的,他们不仅需要人体器官来赚钱,也需要人骨。谭易犯下的错实在是太多了,当年的事情我本来就耿耿于怀。我是他的老师,但我并没有尽到老师的责任,让他彻底沦为这样的社会垃圾,我自然是有义务来终结他的生命。”

吴卓尔说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违背法制和正常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只想着用自己的方法去解决这样的事情。

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揽上身,认为自己的学生沦为社会渣滓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吴卓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极端的人,而且自己还毫无所觉。

叶辞和祁白都觉得心头微微发冷,当一个人在经历人生的重大转折时,一般很少会像是吴卓尔这般成为了使命驱动型杀手。因为大多数人都只会想着自己的身后事,想着安排自己的家庭和工作,而不是忙着去杀人,为这个社会伸张正义。

罪恶是消灭不完的,而他消灭罪恶的形式也不对,而且非常极端。

而最让人感到惊悚的是,对方从狼人杀案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留下太多的蛛丝马迹,而且杀人手法复杂而独特,每一次都给他们带来“惊喜”。

虽然这样的惊喜他们根本不想要。

而祁白在调查这些命案的时候,发现吴卓尔每次杀人都精心准备,按照这些人所犯下的过错来定下他们的死法。而且,是早有端倪的。

他画室里的许多画作就已经展现出了他的杀人手法,只是藏得隐蔽,他又是神外专家,根本没有怀疑到他的头上。

直至在谭易死了之后,祁白想起他画室里的画作才恍然大悟,吴卓尔为了惩罚这些人不知道准备了多久,以至于都将目标人物的各种死法都画出来。

细思极恐。

此人心思缜密且形容大胆,已经是到达了别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如果吴卓尔在狼人杀一案之后真的因为病重而离世,那么这真的会成为一桩无头公案,高度的完美犯罪。

可惜余骊的出现给祁白他们留下了线索,也因此发生了诸多后续事宜。

陆陆续续死了这么多人,直至今天,依然是无法阻止吴卓尔进行最后一次完美谋杀。

祁白并没有细看地上尸体那只手被具体雕刻了一些什么,也无法看。联想起吴卓尔都是根据死者生前犯下的过错去制定杀人方法的。他在想,既然吴卓尔这么逆天地在人家的手臂骨上雕刻一幅这么复杂的作品,这个男人应该是杀死春花的凶手无疑。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很可能是春花的父亲,12骨雕杀人案的真凶。

祁白浅叹一口气,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复杂到让他无法思考太多,只能看向吴卓尔,问道:“这个男人,是不是‘12骨雕杀人案’的真凶赵庆年?”

资料显示,春花的父亲名叫赵庆年,终日沉迷各种骨雕,后来赵母承认了自己杀人之后,他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有想到居然逃到了这里来,躲到这么秘密的角落里,还要被杀掉。

不得不说,吴卓尔也是够厉害的,侦查能力简直一流。

“是。就是他。也是因为他犯下了这样的罪恶,但是他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我才采取这样的行动。”吴卓尔说道。

“你是怎样找到他的?”祁白接着问道。这么隐蔽的地方,任凭吴卓尔有滔天本领也是很难想到他会躲在这里吧?

毕竟这里高寒之地,人烟罕至的地方。

但是,如果他另外有人在背后帮忙,那就另当别论了。

祁白可没有忘记余骊曾经问过他是否愿意重生,现在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该说的都要说清楚吧。

吴卓尔自然是知道祁白想问一些什么,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切了话题,“你这么快就谈到12骨雕杀人案,难道谭易的那个案件你已经完全解开了吗?”

祁白听到他这样说微愣,在丽江所遇到的事情不仅是谭易的事情,还有许多别的到现在谜团都没有解开。现在听吴卓尔的意思是要解开这个案件的谜题吗?

凶手主动提出解谜,也是让他有些意外。

吴卓尔果然还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等待他给出结果。

吴卓尔也没有多言,直接说道:“谭易所犯下的错不止他在哥拉斯大学里犯过的错,他潜逃的这些年来将当时在大学里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他痴迷于孕妇解剖你知道吗?在追踪他的时候我想你应该有看到那家医院里的孕妇解剖实验室。这还真是得益于16世纪欧洲孕妇解剖对他的启蒙呢。”

吴卓尔越说越觉得讽刺,16世纪时欧洲已经有了各种类型的解剖,而其中孕妇被解剖之后的子宫和胎儿情景也被栩栩如生地画了下来,更有甚者是直接将孕妇和她肚子里的胎儿做成标本。

但这都是在当时做研究用途。

而且被解剖的都是无端死去的孕妇,并非是如谭易那般残忍地活剖孕妇。

这在吴卓尔眼中看来是完全无法原谅和接受的事情。他有暗中调查留意他的动向,但是发现他变换自己的名字还有转移得太快了,做的事情也非常隐蔽,像是背后有强劲的后台。

毕竟他不仅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去解剖活生生的孕妇,也为了生计而帮助进行人体器官贩卖。他利用自己的天赋去换取自己的自由,他活得太自我了,已经完全是无法无天了。

而他知道人体器官贩卖背后操纵的人是谁。包括近期发生的大案,他都知道最终的幕后之人是谁。

所以他向他提出要求和条件,因为那个人也是有求于他,只要条件妥当,双方利益稳固,没有什么事情是谈不到的。

谭易之死就是他谈判过后的结果,而他也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人体器官贩卖背后的主谋除了索玛之外,是不是还有……苏途?”祁白此时此刻终于将放在心中多时的猜想说了出来,说至最后那个名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浑身抖了一下。

在这种情况之下说出多年挚友的名字,就算心脏多强大,也要蒙上一层阴影了。

然而,除此之外,他已经想不出谁有能力或是魄力、意图去做这样的事情。

余骊给他的感觉很像苏途,但是余骊醒来之后,并不记得自己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直至今天他仍旧没有任何头绪。

可是余骊和吴卓尔曾经对过话,在狼人杀事件里所起到的“作用”也是货真价实,无法骗人的,那么余骊和苏途是有什么关系呢?

要么是苏途的灵魂回来了附身在余骊身上,要么余骊就是苏途的一个□□,在余骊被利用完之后,他就弃如敝履。

太多科学的事情无法解释,现在能得到真相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不想错过。

然而到了这个地步,吴卓尔却突然诡异一笑,绝口不提这个真正的幕后之人是谁。

“祁队,你太贪心了,真正幕后之人的查证难道不是你的工作?想要找捷径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你是要置我于何种程度?”吴卓尔幽幽说道,神态还有些调侃。

让祁白恍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和他相处的时光,只可惜现在物是人非。

既然吴卓尔现在不肯说,那么他也只能将焦点回归本次的事件里。通过吴卓尔的解惑,在云南发生的事情大概都了解清楚了。

谜题大抵都解开了。

从他在最开始在成都出发的时候所遇到的活死人开始,一直到后面在丽江遇到的活死人再加上孕妇,其实都是幕后之人的一个阴谋,总觉得他在搜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以进行下一步特大的行动。

而所有人都猜不出他的阴谋是什么,或许连身处事件漩涡的吴卓尔也不知道。

然而这又怎么样,他和他们达成了协议,只要能杀死他想杀的人就可以了,其余的,他既然能接受,也是无所怨言。

但是他的家人呢?他的宝宝快要出生了,他的太太还在等着他,他们又如何?

大概吴卓尔已经没有再考虑到这一块了。他已经被心中的执念弄至疯魔。

而吴卓尔是为了心中的正义去杀人,那么这对藏族母女和赵庆年又是有什么瓜葛吗?

祁白一直很好奇这对藏族母女是怎么回事,毕竟在来到藏地之后一路都有和她们有所接触,真不知道她们二人在本次的案件之中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

所以他的目光很自然而然地看向了她们两人。

拉姆察觉到祁白的目光,对着他笑了笑,她和自己的女儿卓玛一直都有在旁边站着听他和吴卓尔之间的对话。

现在看到祁白终于注意到自己了,她也不隐瞒,“赵庆年是我现任丈夫。”

祁白:“……”

叶辞:“……”

叶辞一直没有作声,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作声,只是默默将所有线索记在心里,现在听见拉姆说出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来,已经是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了。

事情一件接一件,这现实简直比故事精彩太多。

她和祁白,甚至是吴卓尔都看着她,等待她将余下的话给说下去。

很明显地,赵庆年是被吴卓尔杀死的,他也亲口承认了,那么拉姆是来这里救丈夫的还是也要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