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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野狐禅(9)

在这个世界, 就画符而言, 楚妙璃若想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当安陆县县令半信半疑的站到胡大仙面前,把他心中积攒已久的疑问陆续问出来时,胡大仙就仿佛一个提线木偶般,对他的问题有问必答——而安陆县县令的脸色也因为前者的回答, 一点点的变得青白交错起来。

尤其是当他颤声问胡大仙为什么要这么做,胡大仙却一脸幸灾乐祸的说他就喜欢把他们当猴耍的时候。

“亏得本官一直以来都对你信任有加……你……你简直岂有此理!”安陆县县令手指微颤地指着胡大仙,望向他的眼神几乎要杀人。

和安陆县县令一样难以置信的还有安陆县的百姓。

他们刚才有多推崇胡大仙, 现在就有多为自己的识人不明感到羞耻。

——尤其是那些口口声声说要用重金把胡大仙给请回家里去的。

“大人,您何必再与这招摇撞骗的老家伙多费唇舌,干脆把他押入大牢, 待得秋后, 给他一个痛快吧!”有那觉得自己自尊被挑衅了的富商大贾更是铁青着脸,纷纷在下面建言。

显然,他们都被胡大仙那提及他们时的戏谑口吻给气了个够呛。

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既想他们的钱, 又要害他们的亲人, 还要在背后偷偷的笑话他们。

自觉尊严受到了巨大挑衅的安陆县知县在听了那些富商大贾的话后, 却是冷笑一声, “待得秋后?!不!我哪怕是拼着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不要——今天也要杀了这老畜生为我的妻儿报仇!”

说完,他在大家的惊呼声中, 猛然拔出已经被胡大仙回剑入鞘的桃木长剑,动作迅疾狠辣地朝着胡大仙右胸处疾刺了过去。

原本一直在半空中,好整以暇看着这一幕的楚妙璃在见到安陆县知县迅疾有力地挥舞着桃木长剑, 朝胡大仙右胸处猛刺过去时,就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陡然一个鲤鱼打滚,对着法台上的绿娘用心音急声喝道:“拦下他!”

绿娘虽然不知道它家主人为什么要它拦下安陆县知县这大快人心的举动,但主仆俩多年以来的默契,让它几乎条件反射地闪身上前,驱动法力,打落了安陆县知县手中将将就要刺入胡大仙胸腔里的锋利长剑。

胡大仙随身佩备的长剑虽然是桃木制成,但却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远非寻常铁木之剑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安陆县县令没想到他这必杀的一击居然会被‘人’阻止!

而阻止他的——还是胡大仙专门用来甩锅的关门弟子胡璃。

“胡姑娘,我知道你很在乎胡大仙这个师傅,要不然也不会在你师傅治死了我妻儿后,毫不犹豫地代他赴死,但是,他并不值得你这样做,不是吗?”

“……”虽然当机立断出手拦下了安陆县知县,但却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绿娘。

“胡姑娘,你刚才说我助纣为虐,我承认,我确实识人不清,误做了恶人的帮凶,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和我犯相同的错误,对不对?”直接把绿娘的茫然当作了迟疑的安陆县知县语声诚恳。

“……”继续无措沉默的绿娘。

发现这样下去不行的楚妙璃开始尝试着灵魂出窍,意图用这样的方式,与本就是她追随者的绿娘融为一体。

“胡姑娘,我与你师傅之间,牵扯着两笔血债,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为我的妻儿报仇雪恨!”压根就不知道天上某个人马上就要降临的安陆县知县还在用一种充满仇恨的口吻与绿娘交谈着。

对于安陆县知县的痛苦,安陆县的百姓们很是感同身受。

在他们看来,如果是他们碰到这样的情况,只怕也会如安陆县知县一样,一心想着要手刃对方,为妻儿复仇的。

“相公!”因为丈夫的迷途知返,终于放弃与他怄气的知县夫人目光柔和地唤了他一声,“总算你醒悟的还不算太晚,但是,我这个做娘子的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杀人,你是个为民谋福利的好官,不应该把自己的大好前途糟蹋在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身上!”

“可是娘子!我只要一想起他对我们家做的那些事,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啊!”安陆县知县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悲愤的味道,“若不是我误信了这老畜生,你和我们的孩儿,又怎么会……又怎么会……”

“相公!从头到尾我就没说过要放过他!”早已经对胡大仙恨之入骨的知县夫人目露凶光地瞪视着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僵立在它们母子面前的胡大仙,缓缓开口道:“你不能杀他,不代表,我也不能杀他!”

要知道,在暗地里不动声色帮了它们母子一把的楚妙璃不仅给了它们母子现身于人前的机会,还给了它们亲手欧报仇的力量。

“好吧,娘子,那你一定要让他死得非常痛苦才行!”作为一个惯听妻话的耙耳朵,安陆县知县尽管很想亲手了结了胡大仙,但还是悻悻然地住了手,把结果胡大仙的机会让给了自己的妻子。

知县夫人对自己丈夫的听话十分满意。

它这个相公虽然在大事上有些糊涂,但是对它这个做妻子的却委实不薄……

回想生前两人那些蜜里调油的美好时光,知县夫人眼眶微微有些发涩。

心知自己这一动手,只怕与丈夫就是永诀的它用力闭了闭眼睛,一边慢慢将自己的鬼爪伸出来,一边眼神温柔而留恋地对安陆县知县道:“相公,以后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也要好好的生活啊!如果可能的话,我会一直在奈何桥上等你的,等你过来与我重逢。”

说完,它再不犹豫地抱着儿子,朝着胡大仙所在的方向猛扑了过去。

眼瞅着知县夫人那锋利的鬼爪就要撕开胡大仙的喉管,一声“住手!”毫无征兆地从绿娘口中喊了出来。

身形陡然一停的知县夫人下意识地朝绿娘望了过来。

“胡姑娘,“它紧锁着眉头,恼声道:“我以为我相公刚才已经说服你了!”

一直以来,都对胡大仙这个关门弟子充满了同病相怜情绪的知县夫人难得的对前者生出了几分烦厌之心。

它能够理解对方为了胡大仙的养育之恩而几次三番的为胡大仙背锅,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的举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对方也能慷他人之慨的来阻止它们母子俩为自己报仇!

“知县夫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几经尝试,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意志成功降临在绿娘身上的楚妙璃在听了知县夫人的话后,眉毛下意识地就是一挑,“我能够理解你急于报仇的心情,但是,如果我真的这样什么都不做的放任你去报仇,那就是害了你!”

“……放我去报仇就是害了我?胡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知县夫人满脸狐疑的望着楚妙璃。

“我这话是什么意思,相信知县大人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不是吗?”楚妙璃不答反问地将脸转向安陆县县令,眼睛里陡然迸射而出的凛冽锋芒几乎让安陆县县令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

“胡姑娘,下官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下官唯一知道的是——”心脏突然跳得异常快的安陆县县令猛然拔高了自己的嗓门,“你因为顾念着自己心里的那点不忍,在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们报仇!”

法台下的安陆县百姓们在听了安陆县知县的话以后也纷纷响应,让楚妙璃别再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胡大仙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还说胡大仙根本就不值得楚妙璃这样对他。

楚妙璃虽然早就猜到安陆县县令有可能会反咬她一口,但是,当他真的以一副受害者的口吻,咬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不过因为顾虑着自身意志随时都可能被打回本体的缘故——毕竟,像这样的意志降临她也是头回尝试——楚妙璃只是略扯了下嘴角,就决定要快刀斩乱麻了。

她在安陆县县令色厉内荏的控诉中,在县令夫人的惊疑不定中,在安陆县百姓们的不敢苟同中,缓缓伸出了绿娘那只因为魂体而有些虚幻的手。

与之同时,一道金光璀璨的符箓也开始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渐渐成型。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心里陡然生出了几分不祥预感的安陆县县令声音微微带着几分颤抖的问道。

“怎么?这拷魂问心符你刚刚才见过一回,这么快就把它给忘记啦?”楚妙璃眼带讥诮地将惴惴不安的安陆县县令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你可真能耐啊,差点连我的骗过去了!”她啧啧有声的任由那璀璨的金色的符箓在她虚幻的指尖跳跃,“如果不是刚才你急于求成,漏了马脚,只怕我这回还真的要做一次助纣为虐的睁眼瞎了!”

原本心跳已然有些失序的安陆县县令在听了楚妙璃的这一番话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你、你根本就不是胡姑娘?!你到底是谁?!”

那傻乎乎的为了报答自己师傅的养育之恩,宁愿以命相报的胡姑娘怎么会有眼前这神秘女鬼的锐利眼神?又怎么能说出这样一番让他心惊肉跳的话来。

楚妙璃没想到安陆县县令的直觉居然如此敏锐,她眉毛一挑,才要开口,话匣子就已然被满脸惊疑不定的县令夫人给抢过去了!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还有,胡姑娘,我相公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把那种符用到他身上?!”

“娘子,我也不知道胡姑娘她这是在发什么疯啊!”被楚妙璃寥寥几句话逼得方寸大乱的安陆县县令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往对方那边跑去。

已经把他看成砧板上肉的楚妙璃怎么可能允许他就这样离开?

只见她指尖上的符箓微微一震,就朝着安陆县知县的方向激射了过去。

“娘子!救命啊!”生怕那符箓落在自己身上的安陆县县令大声呼救。

县令夫人虽不清楚丈夫为什么如此惧怕这符箓,但出于关心对方的本能,还是下意识地朝着那张符箓撞了过去,试图阻拦那符箓的逼近。

“夫人,”眼见她这么做的楚妙璃没有制止,而是满眼平静地望着它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的背影道:“世所周知,人的心脏绝大部分都是长在左边的,既如此,不知夫人又有没有深思过,尊夫为什么想都不想的就要把那桃木长剑刺入胡大仙的右胸腔内?!”

县令夫人的身形因为楚妙璃的这一番话而定格在原地。

它下意识地低头朝自己丈夫看去,只是,它还没等它开口询问点什么,它的丈夫已经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大声为自己辩白起来。

“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知道我怒急之下,刺得到底是哪里?”安陆县县令歇斯底里般的对楚妙璃喊到,紧接着望向自己妻子的眼神,又充满着恐慌的色彩:“娘子,你别信她,我……我……”

“你?你什么?你是无辜的吗?”县令夫人满脸惨白地抱着怀中的鬼婴让开身形,“相公,我从生到死、到做了鬼,都不曾对你有过片刻怀疑?你——为何要让我失望?!”

在县令夫人的质问声中,楚妙璃刚刚才画出来的那张拷魂问心符在安陆县县令的如丧考妣中,顺着他的百会穴一钻而入。